第59章故弄玄虛
「別奴婢了，我知道你叫小蘭，你說吧，桃紅在這裡到底是什麼身份？」其實她剛才沒想到要問這些的，只是覺得桃紅離開時的妒恨很不尋常，所以才會好奇一問的。
對桃紅的身份她並不在意，因為金墨御的話她不敢不聽，所以現在的她不敢傷害自己。
但是暗殺太多了，至少自己還想好好的活著見聞人烈的，所以還是先瞭解清楚的為好。
小蘭因為她的話而傻眼了，根本不敢說，只是臉色大變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看著小蘭驚恐的樣子，子舒摸摸自己的頭髮很輕鬆的說：「小蘭，我覺得還是你比較好，到時候跟爺說下，讓你跟著我吧！」
「噗通！」小蘭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激的點頭，而是驚恐的跪了下來，一臉的不贊同。
「夫人，求求你別這樣，你要是這樣做了的話，桃紅姐一定會殺了我的！」小蘭緊張的哀求著，覺得這個夫人比桃紅姐還可怕。
至少桃紅姐是說什麼做什麼，只要不惹怒她，自己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受罰的——可是眼前這位夫人，不但脾氣古怪，連爺對她都是禮讓三分，她怎麼要是留在她身邊的話，桃紅姐一定會恨的殺了她的。
「殺了你？」挑眉看著她，子舒的心裡更加的確定了桃紅不簡單。「你很怕她，是不是？」
「嗯！」小蘭有些驚恐的點點頭，然後看了外面一下後說：「桃紅姐在這裡很多年了，她一直是主管這裡的……除了爺，這裡的人都聽她的！」
「都聽她的？」那等於說在自己來之前，金墨御不在的時候，她就是這裡的老大，也就是半個主人了。呵呵，難怪她對那麼厭惡自己了，因為除了金墨御外，她現在又要多聽一個人的話了。
「是！」小蘭怯怯的說：「夫人，奴婢說的話你千萬不要說出來，不然奴婢一準會沒命的！」
「放心，我不會說的！」說了對我也沒好處。
兩人的話題剛一結束，桃紅就從遠處回來了。
「夫人，爺說可以，請跟我來吧！」壓下心裡的不服，桃紅低著頭說。
看著桃紅滿臉的不甘，子舒在心裡覺得奇怪，金墨御在這裡為什麼不見自己？原本猜測是因為外界的紛擾讓他抽不開來，可是現在桃紅生氣的表情足以證明她是真的見到了金墨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子舒默不出聲，依言跟著她走了出去。小蘭看到這樣的情況，連忙跟了出去。
走出了關著自己的屋子，子舒才知道這院落大的很，比原先的金家還要大，可見金墨御是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廚房在這邊……」桃紅見她四處張望，就冷聲的提醒著。
本以為爺會生氣的不同意這個女人出來的，沒想到他不但同意，還很高興的說以後只要不出府，不管什麼地方都可以讓她去。
這樣，等於間接的承認了她夫人的身份了嗎？
那以後，這裡還有自己的地位嗎？
那麼多年來，她一直努力的往上爬，想得到的並不是當一個丫鬟……她知道爺很多的事情，知道他被迫娶了不愛的女人，也知道了原先的夫人是因為紅杏出牆而休棄的，所以想著自己一定會有機會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
可是美夢才剛開始做的時候，這個女人就突然的出現了，看到爺被她頂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心裡真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巴掌，可是爺把她看的比任何人都重要，動了她等於是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她忍了。
一次能忍，兩次能忍……但是總有一次，她是要反擊的。
站在廚房門口，子舒覺得自己終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了。悶在屋子裡那麼多天，其實她一點都不開心，可是為了不讓他們掌握了自己的性情，沒有辦法，她只能努力的忍著，跟她們比耐力。
在看到桃紅跟小蘭的臉上都出現了驚疑不定的神色後，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切菜，熱鍋，熟練的動作看傻了廚房裡的人，也被鍋中冒著香氣的食物給弄的直流口說……
看著自己做出來的菜，子舒心裡恍惚了一下，覺得菜的味道沒有以前的好了。
是做菜的心情改變了，所以才會這樣的嗎？
一直都在說，做菜跟吃菜都需要感情的，可是現在……她的感情在什麼地方呢？
這裡不是自己喜歡的地方，所以連帶的連自己最喜歡的菜也做不出來了嗎？
咬著筷子，不禁回憶起了當初在吉祥酒樓裡端木垚跟金墨御兩人為了爭奪一盤菜時的情況，覺得那個時候雖然對他們無情意，但是自己做菜的心是高漲的，沒有被什麼影響做了。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做菜的心鏡被影響了——是因為聞人烈嗎？
這樣的答案，讓子舒覺得很可怕！
為了一個男人，她真的改變那麼多了嗎？
一直抗拒著，覺得很多的人看不透愛情的迷霧，可是當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知道任何的一段感情在付出的時候，都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她，也是在付出後，完全沒有理智的一個女人！
咀嚼著嘴裡的東西，子舒想了一下後放下了筷子，然後對桃紅說：「把這些菜端給你家爺，問下他吃了以後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金墨御能不能吃的出菜中味道的感覺？
桃紅雖然不願意，但是對於爺的話不得不照做，所以只能聽她的吩咐把菜端了過去……
「爺！」看到站在門口遙望著遠處的男人，桃紅的臉上有了一抹的羞怯，沒有了剛才的強勢。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金墨御沒來由的覺得心裡一陣的煩躁。
聞人烈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甚至已經找到了端木垚——還好他們事先有準備了，不然現在她已經被聞人烈給找到了。
「夫人要奴婢送這些菜來……」看到爺生氣的表情，桃紅的心裡是一陣的委屈。
以前的時候，這裡的一切他都是依靠自己的，什麼時候對自己有過這樣的表情呢？
「菜？」金墨御一愣，然後看著桃紅手中的托盤，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是她叫你送來的嗎？」
怎麼可能呢？
這些天他被聞人烈的事情給弄的頭都大了，而且現在外面有很多的人在打探他的下落，就連葉家也插手了，他總覺得自己已經藏不了這個女人了。
「是夫人叫送來的，還要爺回復味道怎麼樣？」桃紅見他表情有些收斂了，就大膽的走了上來，端著菜看著他。
「把菜放桌上！」金墨御沒有拒絕，在他的心裡，凡是她做的菜，那都是人間的美味。
說不清楚感覺，只覺得跟別的人做的菜不一樣，味道很能收買人心的。
看到這些菜，想起在酒樓裡的畫面，不禁覺得很感歎——當時的他們，不會想到如今的恩怨吧！
記得當初看到蒙面的她，心裡根本毫無感覺，因為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可是在嘗了她的菜，知道她跟初兒長的一模一樣後，他的內心是震撼的，完全不敢相信這個是當初那個逆來順受，能忍氣吞聲的白蕊初。
蒙面的紗巾被揭露的時候，他的內心很震驚，根本沒有辦法理會自己的那種心裡感受，覺得白蕊初的臉上永遠都不會出現那種堅毅鎮定的眼神，所以他恍惚了。
她，到底是什麼人？
有著初兒一樣的胎記，一樣的容顏，卻有著神秘莫測的脾氣，讓人永遠都弄不明白她的黑眸裡面在想什麼樣的事情，抓不住，可是想深深的抓住。
搖頭揮掉了自己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他拿起筷子夾起看起來美味精緻的菜餚，塞到了嘴裡咬了下去，卻驚愕的發現，那種讓自己驚訝的味道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
「這些菜，真的是夫人做的嗎？」金墨御皺著眉頭厲聲的質問道。
不，這些菜不是她做的，絕對不是！
「是夫人做的！」桃紅不明白爺為什麼要生氣，所以驚恐的跪下說：「奴婢親眼看著夫人做的，她對於做菜的一切都很熟悉……在做的時候她一直在微笑著的，可是在吃了第一口菜後，就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最後就要奴婢把菜送到這裡來了！」
這個女人，到底在故弄什麼玄虛呢？
為什麼爺會說這些菜不是她做的呢？
「她自己嘗了以後後，也不敢相信嗎？」金墨御若有所思的問。
「是的！」桃紅肯定的點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
她也震驚自己手藝的改變嗎？
她讓桃紅把這些菜送到這裡來，是要自己吃，是想知道這些菜在自己的口中，是不是也有改變，對不對？
在這裡，只有自己嘗過她的菜，其餘的人都沒有……
「爺，夫人說要奴婢帶話回去……」看到爺一臉的恍惚，桃紅的心裡是充滿了驚訝，但是卻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問。
聽到桃紅的催促，金墨御的恍惚神情回來了，他愣愣的看著桌上的這些菜餚，心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麼回答她呢？
沒變嗎？
只要這樣說了，她是不是覺得放心呢？
不管是什麼原因改變了她的廚藝，只要不讓她滿心的擔憂，金墨御決定還是欺騙到底了。
「你去回稟夫人，就說菜的味道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這些菜，都是她做的，不管味道如何，自己都要吃完。
「是！」心裡覺得詭異，但是桃紅依舊乖巧的點頭應下了。她敢確定，夫人的廚藝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連她自己在吃第一口菜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所以爺剛才的怔愣也是因為這個——可是爺為什麼要欺騙夫人呢？
「真的說一樣？」子舒在房裡等到了桃紅，聽了她的話後，子舒覺得很不相信。
「是！」桃紅眼神未變，臉色也未變，說的很真誠。
看著桃紅，子舒的心裡一陣的不舒服，覺得自己的胸口被深深的壓住了，很不舒服……
事情為什麼會這樣的？
自己做的菜，自己卻吃不出那種味道了，而金墨御卻說跟以前一樣，那不是很詭異嗎？
難道是她的感官出了什麼問題嗎？
如果真的出了問題，為什麼這些天自己吃的那些菜卻感覺不出來呢？
深入自己的迷霧中，子舒沒有理會一旁一直看著自己的桃紅，她需要冷靜，好好的想一下自己的事情……
這些改變，到底是怎麼回事？
子舒陷入自己的迷霧中不能自拔，而時間也在金墨御的躲避中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子舒到江南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從發生那件事情後，金墨御沒有來找她，只是吩咐桃紅仔細的照顧著她，也沒說自己心底的真正意思是什麼。
而子舒在恍惚中度過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幕，猛然的想起一件事情來……
「小蘭，你怎麼了？」子舒坐在那邊喝著梅子茶，覺得酸甜可口，很是喜歡。無意中抬頭的時候，看到小蘭捂著肚子不舒服的站在一邊，就納悶的問。「身體不舒服嗎？」
子舒的話一問出來，小蘭的臉上出現了羞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勉強著，快去休息一下吧！」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她閒的都快發霉了，還能讓她們做什麼呢？
估計桃紅現在是最窩火的吧！
因為跟著自己，她什麼也不用做，可是對於她這樣有能耐又有野心的人來說，這樣還不如殺了她呢？
「夫人，奴婢只是……只是……」小蘭臉色通紅，想解釋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桃紅看到她緊張又尷尬的樣子後，馬上就明白了，於是開口說：「夫人，小蘭是月事來了，所以……「
「月事？」子舒愣了一下後笑著說：「噢，那你不用站在這裡伺候我了，下去休息吧！」
小丫頭怪可愛的，那表情都快要鑽地洞了。
「可是……，」小蘭有些怯怯的瞄了一眼剛才幫她說話的人，不敢決定自己是不是要出去。
「夫人要你去休息，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桃紅見她看著自己，就很平靜的說：「去休息吧，夫人這裡還有我在，別擔心了！」
「是！」小蘭見她開口了，就連忙點頭下去了。
看著小蘭的背影，子舒覺得自己被他們稱為夫人真的是個諷刺，因為自己的話竟然連一個小丫鬟都不願意聽了。
「你的架子比我的大，」看著桃紅皺著眉頭的樣子，子舒戲虐的說。
「奴婢不明白夫人為何要這樣說？」桃紅看著她的笑顏，覺得很刺眼，因為她感覺到裡面有些諷刺，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了，」看到桃紅警惕的樣子，子舒突然有種想跟她說說話的衝動。因為看著她，自己覺得有些可憐！「桃紅，如果我跟你家爺真的在一起了，你會怎麼想？」
桃紅因為她的話而身體顫動了一下，臉色也大變，但是依舊咬著嘴說：「奴婢會為爺高興的！」
「只是不為我，是不是？」她的回答，子舒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桃紅，你對我的敵意，是來自於你家主人，是不是？」見她沒有回答，子舒依舊自顧著說下去道：「在我的心裡，也有這樣的一個男人，所以我不嘲笑你，只是那個男人不是你家主人……」
子舒的話還沒說完，桃紅在聽了她的話後，眼神變了，眼裡露出了不知名的驚訝……
「很好奇，是不是？」子舒見她的雙眼裡充滿了好奇，對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意見了，就笑著問。
「他是誰？」爺已經很好了，在她的心裡，很少有男人能跟爺相提並論的，但是她在提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眼裡的光芒讓自己感動。
那樣的感情，是自己明白的。
因為那種情，現在正困擾著自己。
「一個願意用生命保護我的男人！」認真的看著她，子舒的話語中略微帶著炫耀，因為那是身為女人的通病。
「那爺呢？」桃紅看著她得意的表情，有些困惑的問：「你把爺當成什麼？他對你的心，你沒有感覺嗎？」這樣，對爺很不公平！
看著她，子舒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她可憐了，因為她愛的很卑微，甚至還不知道要為自己爭取什麼。
就算是失敗了，至少自己爭取過了，對那份感情也有一個交待了。
子舒站起來走到她的旁邊看著她說：「你為什麼不問問他，你對他的感情，他有感覺到嗎？桃紅，很多的事情，你比我明白的多——至少你知道感情不能勉強，所以你一直在默默的愛著他，對嗎？」
「我……」第一次，桃紅覺得自己赤裸裸的被人看穿了，臉上也有了一絲的難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爺，所以只要他幸福，我就開心了！」
愛的還真偉大！
子舒對於她的話語很無語，只好說出自己的理論。
「他是幸福了，可你能允許自己看到他跟另一個女人在你的面前親親我我嗎？你說這樣的話，也就騙騙自己了——你看吧，現在連我都無法接受，你怎麼接受他跟另一個女人的幸福呢？」
桃紅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眼前這個一直讓人弄不明白，猜不透的女人，很鎮定的問：「如果……我說如果你在這裡一個多月的時間，那個曾經願意為你失去生命的男人變心了，你會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樣的問題，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她都會去想。「以後還是要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沒有了男人，我還是我，一個希望生命能久遠的人！」如果他真的變了，那麼獨善其身，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也是最陌生的！
「你真的能做到嗎？」桃紅有些難以相信的質問道：「你也在欺騙自己，是不是？」
「不，桃紅，你的人生並沒有經歷過太多，你根本無法明白很多的東西比佔有更加的重要——別人可以不愛自己，可是自己一定要珍重自己，因為生命只有一條，為了一個不在意自己的男人而痛苦，不值得，明白嗎？」經歷了生死，沒有什麼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如果聞人烈愛她，真的願意付出生命，那麼自己對他的感情也會是如此，但是當他放棄自己後，那麼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了。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跟著他了，一直努力的想要站在他的身邊，到今天，我付出的努力是誰也無法體會的，不管前面多麼的苦，只要他對我微笑一下，我覺得那就是值得的！可是你來了……我才發現，自己原來什麼都不是！」可笑自己還做了那麼多年的夢——自欺欺人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選擇呢？」看來她也不是一個傻姑娘，「如果不愛，不如放手！」
桃紅看著她，眼裡有著很大的觸動……
「放手了，我的依靠就沒有了！」自己的努力，完全是為了得到他的讚揚，要是最後真的放手了，那她還能做什麼呢？
「依靠任何一個人都是靠不住的，唯有靠你自己，才能最安全！」子舒看著她，很語重心長的問：「你……你知道白蕊初的事情嗎？」
「夫人的意思是說爺……」桃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問，爺把她當成了白蕊初，可是從一開始她就在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