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財大氣粗的金家
這一次，輪到端木垚真正的沉默了。
他突然發現，金墨御的腦海裡有這樣一個讓人不安的念頭，那就是眼前這個不管是不是白蕊初，他都想要——就算是替身，他也要！
不，他不能讓葉子舒當替身，是自己先注意到她的，她是他的！
氣氛是安靜的，但是兩個男人的心裡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每個人的心裡都住進了一個女人，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我說不去了，別煩我！」接二連三的被煩著，子舒是真的火了。
這些魚面是用最新鮮的魚做的，她要所有的人日夜趕工，完全是為了保住魚的鮮度。魚絨裡面剁進了姜，大蒜，還有鹽等調料，最後揉打成一個小團，慢慢的用煮過水的圓木棍慢慢的敲打著，敲成薄薄的一張餅，最後用微火烤乾，然後晾曬了一下後，切成細細的魚絲……
她現在就是在做最後的一道工藝，把這些魚面給切好，曬乾，然後可以做菜了。
可是金家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天天來請自己，還每天多加一錠金子，讓外面的議論越來越厲害了。
「姑娘，又來了！」杏兒皺著眉頭說：「老闆都快哭了，說你要不再不答應，人家會砸了酒樓的！」
「砸就砸了吧，金家有的是錢，不怕賠不起！告訴他們，誰要動了酒樓一下東西，按十倍的金子來賠！」有錢人，不好好的宰一下，太對不起自己了。
「噢！」杏兒見沒有轉機，就出去了。
子舒看著杏兒背影，覺得很好玩。
她一個人不愛金子就算了，因為能賺——但是杏兒這個丫頭居然也對那些金子不動心，三娘只說為了酒樓的將來，可是她很清楚，要是他們真的想要那些金子，早就來跟自己抗議了。
三娘之所以會這樣說，完全是不想讓酒樓成為人家的眼中釘！
本來生意就好了，結果金家的人一鬧，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上門，看點熱鬧，吃點飯，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最後弄的大家都很煩惱，想著事情到底要怎麼解決了！
呵呵，怎麼解決——那就看看人家的耐心到底有多大呢？
她，缺金子，但是不想要，拿再多的金子也沒意思……她最大的興趣是，到底是誰想要她到金家去？
金墨御？
好像有點不可能，因為他見過自己幾次，連救白蕊初的丫鬟的時候也沒說自己是誰，可見他還是很懷疑的——那麼，著急想見自己的人，應該是做了虧心事，想從自己的身上證明什麼的人嘍？
「我已經很低調了，為什麼還是不願意讓我有平靜的日子過呢？」子舒有些不平的呢喃著。
為了躲避麻煩，她把端木垚都給得罪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有發現自己呢？
「我說葉姑娘，你到底想怎麼樣？」三娘從前面走來，怒氣沖沖的問：「你要不答應，就直接的朝他們吼一句，為什麼每天跟貓玩老鼠似的，把他們給逗死呢？」
「這樣不好玩嗎？」利落的切著手中的東西，她笑瞇瞇的媚眼一拋，賊賊的問：「金子加到多少了？」
「五錠！」三娘撇撇嘴，無奈的說：「你這樣下去，遲早會玩出火來的！」
子舒邪邪一笑，拉著她的手讓她靠近自己，然後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最後放下了手中的刀，笑瞇瞇的說：「怎麼樣？行嗎？」
看著她得意的表情，三娘沒有辦法，只有瞪眼的份！
「我能說不行嗎？」自己當初真不知道怎麼著魔的，居然會留下來聽她的話——唉，按照子舒說的，我們現在玩的就是心跳，她的心跳已經很厲害了！
吉祥酒樓又出新菜了！
一天只有一道，而且不能預訂，只憑人家葉子舒高興！
人家問，什麼菜——不能說！
什麼做的——嘗過就知道了！
多少銀子一道——沒定，隨老闆心情！
其實呢？這個也算是子舒的任性了，她只是覺得這些魚面做的那麼辛苦，所以不想全部都拿來賣掉，想留一些自己吃，所以做的就少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越是這樣，人家就越是好奇，反倒把事情弄的越來越高調……
看著滿堂的客人，三娘的眉頭皺起來了——子舒，你玩的可別太厲害了，我的心跳玩不起了！
端木垚也來了，當然少不了另一個金墨御——也因為他們，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測著，一直吉祥酒樓出的新菜，端木垚跟金墨御都是嘗第一個，所以想著這道菜是不是也會落入他們的口中。
「三娘，新菜什麼時候上啊！」有的人已經坐不住了。
「等下，看姑娘後面的上來，我又不是做菜的！」三娘屹立不搖，現在臉皮也變得厚了。
「菜來嘍！」小二一聲吆喝，但是只站在那裡不開口，來回的用雙眼搜著……
「小二，還不端過去，在想什麼呢？」三娘好奇，所有的人都好奇。
「姑娘說，這菜端給進門第三桌的左邊一桌，你說……」今天來的人，好像都有點名堂的，姑娘這樣做，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得罪人。
三娘順著小二說的話看向那邊，發現那邊坐的是一個很平凡的男人，估計是特地進來吃飯的……
「姑娘怎麼說就怎麼做，去吧！」她不管，有事要子舒自己出來兜！
「我……我沒要這菜？」結結巴巴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老實人。
頂著所有打量的眼神，小二笑的有些勉強。
「呵呵，我家姑娘說今天坐在這裡的客人能免費嘗新菜！」眼光能殺人的話，他估計已經壯烈的倒下好幾次了。
「真……真的免費，不要銀子？」那男人的口水吞了吞，緊張的問。
那可是好東西啊，自己連看都沒有看過的東西啊！
「是！」小二回答的響亮，然後僵著背，頂著如飛刀般的眼神回去了。
所有的人都圍著那張桌子，好奇的看著那海碗裡的東西——湯，濃香中透露著淡淡的魚香，蔥花點綴著湯中的顏色，引起食慾，那湯裡的東西卻未浮現，讓人好奇，又忍不住的想一探究竟！
「快看看，裡面是什麼？」嘗過那兩道菜的人都知道葉子舒的廚藝了得，做出來的東西是所有的人都沒吃吃過的，而今天她居然把這道菜價值一百兩銀子的新菜白白的送給了這個老實人，人家的心裡可真的很不是滋味。
那老實的那人拿來筷子一撈，筷子上一根根長度一樣，寬度一樣如麵條般的東西出來了，中間還夾著著一些麵條，還有蝦乾等東西，讓人愈發的好奇了。
「快嘗嘗，是什麼味道？」看的人比吃的人還要交際。
老實人好像知道自己的處境，就哆嗦的夾了一個放嘴裡，人家問他什麼味道的時候，他能說出來的就只有：「好吃！」
「真是白白的糟蹋了，怎麼會把這才松給他呢？」看著他笨拙的樣子，有的人抱不平了。
「就是，連吃的什麼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葉姑娘是怎麼想的？」沒吃到的覺得不高興了。
樓下議論紛紛，樓上的兩個男人覺得意外，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他們已經有些習慣她那出人意料的行事作風了。
「我的姑奶奶，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擺平吧！」三娘見人家越圍越多，就趕緊的跑來叫人了。
「唔，怎麼了？」嘴裡含著東西的子舒在看到她慌張的樣子後，就站起來問。
三娘一到後面，那個驚訝——所有人都端著一個碗，在吃子舒做的……
「好啊，個個都有，為什麼就我沒有？」三娘覺得不公平了。
「呵呵，誰說你沒有了？」子舒笑呵呵的說：「小二已經出去接替你了，你不是回來可以吃了嗎？」
「你……你把這些都弄起來給大家吃了，那客人要的怎麼辦啊！」這個女人，到底要怎麼折騰才算好啊！
客人在前面折騰的要死，想吃吃不到——她在後面帶著大家吃的津津有味的，根本不擔心前面快要打架了。
「一天一道，我又沒說要上多久，隨便了！」她聳聳肩，根本不管人家的心情。
「我的姑奶奶，你這樣下去，一定會把酒樓給弄跨的！」三娘就快哭出來了。
「弄的跨才好啊！」子舒呢喃著，「三娘，以前你中規中矩的經意酒樓，為什麼會做不下去呢？」沒有另類來吸引人，人家怎麼會來呢？
子舒歎息了一聲，也覺得累了！
外面，需要她來解決了！
看著子舒的背影，三娘的嘴張著，囁嚅著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閉上了。
有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解決了，因為酒樓生意的興隆大家都看的到，可是她擔心這樣下去，子舒會引來大家的不滿，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子舒從後面一出來，就看到很多人圍著一張桌子，心裡也就明白了什麼事情了。
「葉姑娘出來，葉姑娘出來了！」有的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她了。
一見她出來，很多人都發起了不滿的牢騷！
「葉姑娘，你什麼意思？我們有銀子出的，你不給，人家沒有銀子的，你免費送一道，你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穿著絲綢的藍長褂，中年男人有些財大氣粗的說著。
「什麼叫過份呢？」子舒淡淡一笑，走到那桌自己送了菜的旁邊去，看到海碗裡空無一物，比較滿意的點點頭說：「他吃完了，那就是對我的肯定！」
「葉姑娘，你不是在說笑話吧！」有人不屑的說：「你挑的這個平時連肉都吃不起的，會說你這個菜好嗎？呵呵，你要不請他說說菜的味道？」
子舒淡笑不已，「你說，這湯的味道怎麼樣？」
老實的男人臉紅不已，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吶吶的說出：「好吃！」
「哈哈……除了好吃，還會說什麼？簡直就是浪費！」另一道不屑的聲音傳來，有人跟著附和。
「你不覺得吃進你的肚子才是浪費嗎？」子舒不以為然，「民以食味天，這位大哥說的很對，我要的就是好吃兩個字！你以為多餘的讚譽，是因為菜的本身嗎？你要是今天得到第一道菜，難道不會炫耀那是你用銀子買的，人家根本吃不到嗎？」
葉子舒的話，讓滿堂的客人都不說話了！
「要是真這樣，也就失去了我做菜的真正意義了！」低歎一聲，她抬起頭看著他們說：「有了錢，吃進去的就不是美味了！」那是為了拼比而威信讚賞著的。
端木垚看著她，眼裡充滿了疑惑——打開麼做生意，她說這樣的話，那不是自相矛盾嗎？
「想知道吃菜人的真正心意，不想被銀子給染了別的意思，但是卻必須為了生活而不得不為之，呵呵，也是一個矛盾的人！」就如他一樣，渾身只有矛盾！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端木垚的眼神中有壓抑，因為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金墨御對葉子舒的感情不單單是白蕊初的影子那麼簡單！
也是，如此一個讓人預料不到的人，怎麼可能會吸引不了人呢？
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個嗎？
一直說自己不會被女人牽連，不會跟金墨御一樣的狼狽，但是最後呢？
最後，不知不覺中，被她給左右著，可是愛上並不定會有回報——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男人為她著迷，依舊淡然的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不把任何的一個男人看在眼裡。
子舒那樣說，完全是覺得背叛了當初自己做菜的那種心意，可是沒想到進了那些人的耳朵裡，就是有銀子也別想吃到葉子舒的菜！
那情景，讓她哭笑不得，也最終引來了金家的管家。
「子舒，金家的管家來了，你去看看吧！」三娘看著正在沉思著的子舒，低聲的說。
子舒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三娘，你說我真的是白蕊初的話，那該怎麼辦？進了金家，那是生還是死呢？」
金墨御昨天來了，沒有怒氣，依舊是淡淡如風的樣子，好似金家的一切跟他無關——今天，金家的管家來了，那就說明隱藏在背後的忍不住了，要是在不答應，那真的要出事了。
「只不過是做道菜，怎麼說到生死了呢？」三娘有些驚詫，「別想那麼多，你不是白蕊初，知道嗎？」
「跟白蕊初一模一樣的我，能被人允許活下來嗎？」子舒笑了，為自己踏進金家後開始但有了。「金墨御天天到這裡來，不說話，只是點菜吃飯，可是你覺得這樣的舉動，會不讓人懷疑什麼嗎？」如果換成是自己，也會忍不住懷疑的。
三娘聽她這樣點明了，就驚訝的說：「你的意思是……金墨御來這裡是為了你？而請你去金家的人是他家人，並不是他？」
「如果是他的話，完全可以在酒樓裡請朋友吃飯，根本不用那麼麻煩了！」子舒笑著分析，眼裡的擔憂卻洩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那……那我們不去了，」一想到子舒去金家會有危險的，三娘就慌了。「怎麼辦？我們這裡誰也不會武功，不然可以跟一個去保護你！」
「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多安排多累贅，還是算了吧！」拍怕三娘的肩膀，她安慰了一下，然後轉身說道：「走吧，堂堂金家的管家，我們要是怠慢了，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小鬼難纏，尤其是金家的小鬼——小小的家丁就不把人看在眼裡，那金家的管家是什麼樣子，那可真的難以預料了。
「管家，這個是葉……」三娘的話還沒說下去，金家的管家就立刻驚恐的站起來，顫抖的指著眼前的女人說：「少夫人……真的是少夫人嗎？」
又一個？
子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想著自己到金家後，完全可以用這幅容貌去嚇人，嚇那些欺負了白蕊初的人！
「我是葉子舒，你認錯人了！」子舒輕描淡寫的解釋著，然後在管家要辯駁的時候轉移了話題。「你找我有事嗎？」
「這……，」管家原本是想著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會吸引姨夫人的注意，但是在看到跟少夫人一模一樣的容貌後，他心裡明白——金家，恐怕又要不安靜了。「我家姨夫人想請姑娘過去幫忙做幾道菜，不知姑娘……」
真的很像，容貌簡直是一模一樣，只是那神情，那氣質卻完全是倆個人的——她，到底是誰呢？
「你家姨夫人？」子舒驚詫的看著他，覺得這個稱呼很詭異——有這樣的稱呼嗎？
被人家問起這個，管家顯得有些尷尬，就不好意思的解釋說：「我家少爺的原配因為出了點事被休了，現在就只有一位小妾，因為她是老夫人的親戚，所以……」
少爺不同意，可是老夫人硬要這樣，誰也沒有辦法！
「所以以後金家正夫人的位置還是她的，只是遲早的問題，對吧！」子舒笑的淡淡的，並沒有在意他的尷尬。
「呵呵，姑娘是個明白人！」管家對她有些刮目相看，「請問姑娘能否答應我家姨夫人的請求呢？」
子舒想了想，知道這個是最後一次了，就點點頭說：「行！」
管家一聽她答應了，立刻眉開眼笑的把自己帶來的金子放下了。
「這個是我家姨夫人給的定金，要是辦的好了，還會有獎賞的！」管家從袖子裡拿出了五錠金子，讓三娘的臉上閃過了驚訝。
那要是不滿意呢？
子舒在心裡嘲笑了下，並沒有把管家拿出的金子看在眼裡，隨手接過來後抽出了其中的一錠，把其餘的遞給三娘後說：「這些交給你了，管家，這一錠是謝你的！」
管家看到她遞給自己一錠的金子，不禁有些傻眼了，連說：「這怎麼可以呢？」她出手大方的讓自己不敢接了。
「我也是借花獻佛，只要管家不嫌棄少了就行！」子舒遞給他，笑的格外有深意。
「怎麼會嫌少呢？姑娘真的大方，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請儘管開口！」收了人家的好意，管家不禁笑的眼都瞇起了一條縫。
一錠金子，他一年也賺不了那麼多啊！
「那就勞煩管家了，什麼時候要開宴席的時候派人來說一下，子舒過去就是了！」文縐縐的，連她都快說暈了。
「好，那我先回去回話了！」管家微微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哇，子舒，一錠金子啊，你……你出手真大方！」三娘咋舌的看著管家離去的背影，想著還好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不然又要弄出一大事情來了。
「一錠金子跟我的平安比起來，那個重要？」子舒笑的古怪，並沒有解釋那麼多。
「額！」三娘語塞了，想著子舒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最近說的話，做的那些事，總是讓自己納悶不已呢？
根本就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是覺得她心裡有很多的心事，可是她不說，誰能幫她呢？
她是真的想幫忙，可是歎息著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金家管家回去後的第三天一早，金家就派來了轎子，要請子舒過去……
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子舒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去了以後會有多少的危險，就笑著上了轎，身上也就帶了些銀票，別的什麼也沒有帶。
管家在門口迎接著，那笑臉比太陽還要燦爛，讓子舒覺得特別的晃眼。
「葉姑娘，裡面請！」管家客氣的引著路。
「管家，你這樣客氣，我都覺得不自在了！」他這樣照顧自己，那個姨夫人見了，心裡肯定不爽了。
白蕊初在世的時候，她用的是陰謀詭計鬥勝人家，現在又來一個面貌一樣的女人，她的心裡會好過嗎？她很期待那個女人看見這張臉時是何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