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游龍戲鳳
「咦?」三娘不解的看著她說:「張五爺是城西一帶的老大,能來我們這裡辦酒宴,是我們的面子,可是明天……」
原來是他?
子舒的臉上出現了獰笑,這個傢伙是想藉機會給自己的一個下馬威,然後藉機會整治端木垚吧!
畢竟在這裡,端木垚才是最大的贏家,因為他賺的銀子是個個都羨慕的!
端木垚看著她,覺得她的雙眼裡閃過的一絲凌厲,好像被惹火了。
「小芽,」子舒沒有跟他們說什麼,而是直接轉身喊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小芽。
「啊!」小芽怔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突然的喊自己是為了什麼。
子舒上前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嘀咕著,然後慎重的交待著:「一定要快,知道嗎?」
「嗯,好,我知道了!」小芽眼裡閃過驚訝,點點頭說。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總要解決的,我們的利益是相互的,我不會傻到挖自己的腳跟,所以你現在也冷靜的想下,自己樹大招風,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子舒見小芽從後門走出去了,就淡淡的提醒著,也解釋了這件事情跟她無關。
「我在這裡那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端木垚有些澀然說。
子舒怪異的瞄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個是在變相的道歉。
算了,人家都這樣說了,自己也不用去追究什麼了。
畢竟現在是倆人都有難,不團結的話,只會給人家可趁之機,到時候就輪到自己哭了。
「人家不是不想這樣做,只是從沒有機會下手!」子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因為酒樓裡的菜是各式各樣的,人家根本不知道客人要的是什麼,所以無法下手是應該的。而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做的那兩道菜用的是什麼材料了,而且又跟端木垚勾搭在一起,人家不下手能忍得住嗎?
「好了,你們別說這些了,快說說事情要怎麼解決吧!」三娘見他們說的都是廢話,跟本沒有解決的辦法,就急起來了。
「有解決的辦法嗎?」子舒神秘的一笑,「離這裡最近的海域,需要幾天,你應該明白,遠水救不了近火!」
「來回要四五天了!」端木垚冷靜的說,現在越急,越解決不了事情!
「所以沒有用,不是嗎?」子舒在心裡盤算著,最後說:「好了,先應付今天再說了!」
日子照樣要過,明天的事情明天解決好了。
當小芽從後面出去的時候,原本一直站在二樓看著子舒的蘭斯突然從另一邊的窗口下去,直接跟蹤小芽而去了……
第二天
「怎麼辦?」看到時間越來越近,客人都已經來了,而黃魚的影子都還沒有,三娘的臉色就越來越急了。
子舒還在忙著,她在準備別的菜,想著時間能拖就拖一點好了。
「子舒,」三娘焦急的走到廚房對著她說:「客人已經來了,他們迫不及待的要嘗那兩道菜,你說怎麼辦啊!」
「現在離吃飯的時間還有點,先上別的菜拖延下!」子舒一邊把手中的筍雞給放入油鍋中炸,一邊跟旁邊的花嬸說:「把涼碟都端上去,三娘,你先去周旋下,時間越久越好,知道嗎?」
「唉,知道了!」三娘沒有子舒那樣的冷靜,因為事情一個弄不好,那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
在三娘出去後,端木垚的身影出現了。
子舒看到遮住自己亮光的影子,就抬頭看了下,然後開啟紅唇說:「你別擋我前面,我看不見了!」
端木垚原本是想問她到底要怎麼辦的?
結果在看到她手中的雞塊後,好奇的問:「你在做什麼菜?」
她的手藝,好像很不簡單!
「游龍戲鳳!」子舒沒有隱瞞,因為這道菜是為了幫他救急的。
「噢!用什麼材料做的?」名字大氣,應該是道美味。
「魷魚跟活筍雞!」雞塊炸好後,子舒把打好花刀的魷魚給下了油鍋過了一遍油後,見魷魚已經捲起來了,就立刻撈了起來。
「這道菜……」端木垚看的雙眼都露出來了,想著自己能不能先得到。
「給你救急的!」子舒淡淡的說。
「啊!」端木垚原本想著自己得費多少的口舌才能讓她答應,但是沒想到她做菜的目的是為了幫自己。
子舒的那道游龍戲鳳是為了幫端木垚拖延時間的,如果不是有人專心刁難的話,應該能過的去……但是是專門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端木老闆,」童任看著眼前人參鮮湯翻滾,筍雞隨皮浮動,一隻隻刺參尾隨游弋,恰似烏龍戲白鳳,造型生動,一看就知道美味可口的菜,就笑意濃濃的問:「這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雪月桃花或者是蟠龍黃魚中的一道?」
端木垚沒有回答,因為他記住了子舒的吩咐,讓人家把話說完了。
童任的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這些人中,有看熱鬧的,有幸災樂禍的……
「我怎麼聽說那兩道菜的主料是黃魚跟蝦呢?現在難道突然更改了?」童任忍住美味的誘惑,陣陣的譏諷道。
「童少爺,你不覺得那兩道菜要最後上來,才有味道嗎?」看來,是他端木垚被人給設計了。
葉子舒說的對,這些人的目的是他!
「呵呵,可是本少爺還是覺得先吃才有味道啊!」淡淡的掃了眼端木垚,很奇怪他為什麼還能那麼鎮定。「該不會是端木老闆拿不出來吧!」
「拿不出來?」旁邊跟著童任來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也許是端木老闆覺得以我們這樣的身份,不配吃那兩道菜?」童任繼續淡淡的說著。
「童少爺需要開這樣的玩笑的嗎?」端木垚鎮定的看著他,然後露出屬於生意人的笑容,精明的說:「這道菜,可是童少爺第一個品嚐的,難道還不覺得我端木垚看重你嗎?」
「噢,是嗎?」嘴角的笑容沒有去掉,反倒更深了。「可是我是來吃另兩道菜的,這端木老闆居然用這個來打發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看著童任一步步的逼進,端木垚的臉上也有了一點點的震動……
「呵呵,我可聽說有人花了大把的銀子,把皇城裡的黃魚跟大蝦都買光了,該不是端木老闆已經做不出那兩道菜了?」童任見他臉色慢慢改變了,不免又雪上加霜了一句。
一聽他這樣說,其餘的已經付了銀子的人都急了起來——更多的議論也傳來了……
「那收購的人,是你童公子嗎?」端木垚沒有緊張,反倒笑著問。
「呵呵,有什麼不可以呢?」童任囂張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的說:「我只是覺得我家的魚塘缺了點東西,所以一個高興,就讓人家全部送到我家後院去了!」
「童公子還真的是好本事,」端木垚張口想說什麼似的,就被人給打斷了。「能不能教教我,怎麼在自家的魚池裡養黃魚呢?」
一身白衣的金墨御慢慢的走了進來,儒雅而穩重的氣質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呵呵,原來是金兄啊!」看到金墨御,童任的雙眼裡閃過了一絲憤恨,「怎麼今天又心情到這裡來呢?」
看到金墨御,所有的人忘記要吃飯,個個都關注這裡來了。
眼前著三個人,那真的是皇城中的風雲人物了。
除了皇帝外,百姓最津津樂道的事情就談論他們了。
金墨御,首富,什麼也不用解釋了。
端木垚,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賺了多少,但是跟金墨御聯合在一起,銀子進門是不必說的。
而且他能讓端木家起死回生,也算是一個傳說了。
剩下的那位童任,他可不是一個善茬,為人陰狠,但是表面卻笑如虎,讓人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而他看到金墨御為什麼會那麼的憤恨,那完全是因為白蕊初的緣故。
他,就是傳說中的姦夫——可惜的是『淫』婦已經死了,所以那些人現在想看的,就是金墨御跟童任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打起來。
「金兄,你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了!」童任看著他,笑容平和。「誰不知道金家是全國首富呢?要我教你,那不是要我自打嘴巴嗎?」
兩人互捧又暗地裡胡扯,看的酒樓裡的一愣愣的,在心裡直呼今天來這裡是來對了。
「童少爺,我們今天是來吃飯的!」跟著童任一起來的人看不下去了,連忙安撫著他。
「呵,對,我們是來吃飯的!」童任斜睨了下金墨御,然後重新坐下說:「端木垚,你的菜呢?」
「你說吧,你想怎麼樣?」知道他是來找麻煩的,那逃避也不是個辦法,還是直接來的好。
「百倍!」童任笑呵呵的說。
他的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百倍一出,那就是一萬兩。
賠給童任一萬兩,那麼下面的人呢?
一天五萬兩,端木垚就算再有錢,也吃不消——他,真的狠!
「什麼百倍?」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端木垚的回答,卻被一道清麗的聲音給打斷了。「端木垚,是有人要出百倍的銀子吃我的游龍戲鳳嗎?」
葉子舒?
金墨御跟端木垚同時轉身看著粉色羅裙,頭上無一飾物,臉蒙黑紗的女人……
「是她?對面酒樓裡的那個女人?」有人認出了她,驚訝的叫道。
「是啊!她跟端木垚不是死對頭嗎?怎麼現在在這裡呢?」看那樣子,應該是跟熟悉啊!
「端木垚,你不會說話嗎?」葉子舒見他愣愣的看著自己,好像見鬼了似的,就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端木垚也驚愕她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失神的眼神在對上她的眼神後,就恢復了冷靜。
「童公子說的百倍,是指酒樓裡無法做出雪月桃花跟蟠龍黃魚,所以要百倍的賠償!」端木垚靜靜的說。
「噢,是嗎?」子舒連看也沒有看那個找茬的一眼,而是眼裡露出笑意,看著端木垚問:「沒有人欣賞游龍戲鳳嗎?」
「什麼游龍戲鳳?」童任見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惱羞的說:「別以為隨便做一道什麼破菜就想矇混我過關,告訴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做出那兩道菜來,百倍的賠償是賠定了!」
「那要是做出來了呢?」子舒冷淡的看著他,覺得人張的是不錯,但是雙眼裡完全是戾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呵呵,沒有魚,沒有蝦,拿什麼做?」童任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葉姑娘,」端木垚擔心童任會傷了她,就上前把她護在自己的身後,「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別惹事了!」
他不想看到她有事,就算是賠償百倍也不願意她有事!
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來這裡那麼長的時間,出來小芽是真心關心自己的外,今天還一次有感動的感覺。
他是想保護自己嗎?
「誰說不關我的事!」子舒把心裡的異樣給壓了下去,推開他說:「不懂品菜的人,沒資格吃我做的新菜!」她上前端起了游龍戲鳳,交給旁邊一直看著自己的金墨御說:「免費送你的!」
雖然他對不起白蕊初,但是好歹也是白蕊初的前夫,那就當照顧他下了。
「呃!」金墨御被她的舉動給弄傻了,看著手中的碗而怔愣著……
「你……,」童任被她的舉動給惹怒了。
「端木垚,知道城中的魚蝦為什麼會沒有了嗎?」子舒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看著端木垚問。
「被他給買斷了,送他家後院去了!」端木垚輕看著童任輕聲的說。
「這裡沒你的事了,」子舒在聽了他的話後,拍拍他的肩膀說。「跟金墨御去那邊吃菜吧!」
「葉子舒!」端木垚被她的舉動給弄的尷尬不已——她,一個女人,居然命令他?
「我的事情要自己解決,」子舒的雙眼瞬間變得凌厲而殘忍,「想要吃那兩道菜,是不是?」
童任看著眼前謎樣的女人,眼裡露出了笑意。
「你能嗎?」他就不信了,誰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那兩道菜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能!」子舒點點頭,眼裡的冷意更甚了。
「呵呵,那好,本少爺到要試試你的手藝!」童任的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覺得那樣的眼神有些熟悉。
「童少爺,」子舒沒有笑出來,而是冷冷的說:「菜,我能做,那麼傷了我的人,我該怎麼算呢?」
「什麼?傷了你的人?」端木垚跟金墨御都驚了一下,也明白她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了。
「什麼傷了你的人?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童任淡淡的迎上她的雙眼,鎮定的說。
「是嗎?」子舒突然邪氣一笑,「呵呵,不明白最好!」她突然轉身往外走去,然後回頭看著端木垚說:「小二用了五天的時間,運回了很多的黃魚跟蝦,我已經用冰凍的辦法保存了那些魚蝦,你就放心吧!」
當子舒說完那些話後,童任的眼裡出現了狠意,而端木垚的神經也放了下來……
「金墨御,你太過份了!」子舒走出來的時候,聽到的是那樣的吼叫聲——有些懷念!
他們,應該是最懂自己做菜的心吧!
她最厭惡的,就是對自己辛苦燒的美食不懂的人——童任,就是其中的一個!
「子舒,你沒事吧!」三娘看到一身冷意的子舒後,連忙上前問。
「我沒事!」子舒露出個笑容後,轉身往廚房走去。
她以為找茬的人自己店裡的,結果在做了游龍戲鳳給今天預定了那兩道菜的客人後,個個都說美味,也不追究菜有沒有的事情了,所以她猜想麻煩的源頭是來自端木垚的。
結果在她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因的時候,就看到蘭斯駕著馬車,從外面瘋一樣的衝進來,把她給嚇了一跳。
她的話還沒質問出口,就被臉色慘白的小芽跟渾身是血的小二給嚇了一跳——從蘭斯的嘴裡,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小二在回來的路上,被人給襲擊了,如果不是小芽跟蘭斯到的話,恐怕這個時候,小二已經沒有命了。
「謝謝你!」看到站在院子裡的蘭斯,子舒真心的謝道。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跟著小芽去的,但是這一刻他救了小芽跟小二卻是真的。
「不用!」蘭斯看著她,看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終於說了句。「她是你的人!」
子舒笑了,因為她明白了蘭斯的話。
臉色不好的小芽走了出來,伸手輕摸臉上的汗水。
「小芽,小二怎麼樣了?」她剛才讓小芽醫治小二,自己急急忙忙的去了端木垚那裡探聽消息。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小芽虛晃了一下,因為受到驚嚇,又花了不少的精力去救小二,所以現在很是疲憊。
「謝謝你!」子舒擁抱了小芽一下,因為她心裡的感激真的無法表達——如果小二有什麼意外的話,她會一輩子都不安的。
「沒事了!」小芽瞭解她的心情,輕聲的說。
三娘看到眼前的一幕,雙眼裡冒出了淚花……
「你去休息,」子舒的情緒在一瞬間就恢復了。「我去做菜!」
「不行就別勉強自己!」蘭斯看到她的樣子,有些擔心的說。
「我行!」子舒朝他點點頭,就進了廚房。
「童公子,你的菜!」命人端著菜走了進來,子舒讓人把菜放在了桌上。
可是這一次,童任沒有看菜,而是直直的盯著眼前這個蒙面的女人看著,心裡在想著什麼,眼神也變的很詭異!
「白蕊初!」他輕聲的吐露出了讓所有的人都驚愕的名字。
子舒愣了一下,但只有一下下,馬上就恢復了平靜。
她沒有回答,沒有詢問,而是直直的站著,平靜的迎視上了童任的雙眼……
金墨御跟端木垚見童任看著葉子舒叫白蕊初的名字,心裡都震了一下,眼裡有著太多的不敢相信。
這個傢伙跟白蕊初是什麼關係呢?
子舒在心裡猜測著,雙眼裡卻是平靜如常,沒有半點反應。
子舒要是知道,童任之所以會認出來,完全是因為當初他要非禮白蕊初的時候,她雙眼裡迸發出的恨意被他看到了,所以剛才子舒因為小二受傷的事情而閃現的雙眼讓他想到了那個傳說已經死了的人,不知道心裡會有什麼想法。
「白蕊初,你以為蒙著面紗,我就認不出你了嗎?」童任看著眼前依舊鎮定的女人,不禁嘲笑道:「新歡舊愛都在,怎麼?不表示點什麼嗎?」
新歡舊愛?
子舒在心裡想著,舊愛她知道,是金墨御,可是這個新歡?
是端木垚?
不可能,要真的是,那金墨御怎麼可能會跟他在一起呢?
除非?
子舒的雙眼一震,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是他害死白蕊初的?
就在子舒一恍惚的時候,面紗被揭開了。
「初兒,」金墨御看到她,立刻激動的喊著,雙眼中有太多的深情,讓子舒看著很礙眼。
「你認錯人了!」是真的不認識,所以不用裝,表情冷靜就行了。
「呵呵,那認不認的我啊!」童任看著她的表情,有些猥瑣說:「我可是還記得你那滑嫩的肌膚……」
「童任,別太過份了!」金墨御終於火了,「初兒沒有被你欺負,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害她?」
失去了一次,他不會再一次的失去對自己最重要的了。
沒有被欺負?
子舒的雙眼裡又是一愣,呵呵,越來越好玩了——那麼說,白蕊初並不是因為紅杏出牆而被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