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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輕描淡寫 文 / 唐葉

    廂房內。

    蘇落雪的面色依舊蒼白,她的神智也沒恢復清醒。

    儘管長孫蘭芷身上裹著毯子,可還是覺得冷得很。她在屋內來來回回的踱著步,時不時地開口相問:「大夫怎麼還沒來?」

    「回大姑娘的話,奴婢也著人去催了,想必一會兒就來了。」花月恭謹地答道。

    「這也太慢了,萬一……」長孫蘭芷說道這裡收了口,這種情況下萬萬不該去想一些不吉利的。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大夫才姍姍來遲。

    長孫蘭芷疾步上前,急切地介紹著:「大夫,您快看看我四妹妹吧。她體內積的水已經被我排出去了,可到現在了卻還沒甦醒。」

    「請姑娘放心,老夫一定會好好診斷,並且為四姑娘開藥。」張大夫是平東侯府的專用大夫,每年前往蘇氏祖廟上香祈福時,他都會跟著一同前來,以備不時之需。

    長孫蘭芷點了點頭,山神騰出了空間。

    長孫蘭芷不經意地看了看站在旁邊面無血色的蘇清如,她臉上的害怕倒比擔憂多一些。長孫蘭芷不禁眉頭緊皺,真是要被這個蘇清如給氣死了!如果不是她心生歹念,又怎麼會鬧出這麼多麻煩,甚至……

    再一看蘇綠亭,始終都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姿態,淡然地站在那裡,未免顯得假了些。

    好說歹說,蘇落雪都是她們的姐妹,不管是否一母同胞,一筆也寫不出來兩個蘇字來。

    蘇落雪生死未卜,蘇綠亭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平靜?

    因為討厭宋雲裳的關係,長孫蘭芷下意識地便把蘇綠亭也歸為宋雲裳那一類人了。她心下把這筆賬記下來,不是為了報仇,只是為了警醒自己,以後切不可再犯這樣神經質的錯誤。

    就在這時,宋雲裳帶著眾人趕了過來。

    宋雲裳一臉擔憂地走上前,握著長孫蘭芷的手,關切地問道:「沉香,你怎麼樣了?蘇落雪她怎麼樣了?」

    長孫蘭芷睨向宋雲裳,淡淡地說道:「大娘,沉香差點兒掉入湖裡,是四妹妹及時擋住我,她自己卻失去重心墜湖了。看到四妹妹差點溺水,我快擔心死了。幸好及時有丫鬟來救,所以才能夠把四妹妹的命從鬼門關裡拉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們一聽說便都急忙趕來了,人都沒事就好。」宋雲裳輕拍著胸脯,像是總算鬆了一口氣似的。

    齊淡如早已擔憂不已,她扶著長孫蘭芷的胳膊,緊張地上下看了幾眼,握著她的手溫聲問道:「沉香,你怎麼也弄得渾身**的?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好端端地怎麼會墜湖呢?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未免也太蹊蹺!依我看,大嫂應該嚴加審問,務必揪出罪魁禍首!膽敢傷害沉香和四姑娘,簡直是無法無天!」

    蘇清如渾身一抖,瑟縮地向王瀲灩的身後挪了挪。她也不是有心要害得蘇落雪落水,只是想要懲罰一下蘇沉香而已……

    宋雲裳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蘇清如,不需要多問些什麼,便大體知道了來龍去脈。她失笑一聲,淡淡地說道:「三弟妹,你未免也太小心謹慎了些。池塘的亭子週遭早就年久失修,再加上有青苔覆蓋,難免會腳滑摔倒。偏巧離著池水又進,會掉入池裡也是常有的事。我才剛聽子松方丈提起過,這兩個月來,池塘附近已經有不少人失足落水了。」

    說著,宋雲裳扭頭對羅媽媽使了個眼色,溫聲說道:「羅媽媽,剛才我還跟你說從我的賬上支取一百兩銀子捐給寺廟,作為修葺池塘路徑的用錢,你可送去了?」

    羅媽媽一聽,笑著說道:「**奶是個心善的,奴婢豈敢怠慢了**奶的旨意。剛才就吩咐紅琴去支取了,奴婢一會兒會記得跟您報備。」

    「好吧,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都別提了,待四姑娘醒來後,我必定會著人給她多送上些補品,讓她好好休養便是。」宋雲裳四兩撥千斤的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了寺廟池塘建築陳舊身上,彷彿根本就不是人為,就是年久失修造成的。

    齊淡如心中氣悶,她沉吟了一瞬,事情已經發生了,雖然沒有造成傷亡,但也是不能小覷的。她揚起頭張口就要再質問,卻被長孫蘭芷及時攔住了。齊淡如低下頭看向緊攥著自己的小手,知道長孫蘭芷不希望自己出事,便只得作罷。

    她拍著長孫蘭芷的手,輕歎道:「沉香,你怎麼這般不小心?本來身子就弱,為娘看著就心疼。快點兒到那邊坐下來休息一下,別忘了你現在也是個病人。」

    「娘親,我沒事。」長孫蘭芷心中一暖,緊緊地握住齊淡如的手。

    落水以後,長孫蘭芷覺得渾身都有些冰冷,現在能夠觸摸到齊淡如手心裡的溫度,有種說不出的溫馨與感動。但是,她不需要齊淡如為了自己而強出頭,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自己扛。

    見眾人都沒什麼意見,宋雲裳滿意地淡笑,溫婉得體,大方怡人。

    大夫診斷完以後,回過頭來看向她們幾人,恭敬地說道:「啟稟世子夫人與諸位主子,四姑娘的身體有些虛弱,老夫開些保養身子的就好。落水的人容易虛寒,所以近幾天內切記不要動身,而且四姑娘的身子素來孱弱,恐怕要明後天才能醒過來。」

    「呀!大嫂,那咱們要什麼時間回去?我院子裡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去做呢。」王瀲灩故作驚呼地說了一句,連連歎著氣。與此同時,她還不著痕跡地瞪向蘇清如,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真是給她丟臉丟大發了!要不是宋雲裳把事情壓下來,被人知道蘇清如所做的一切後,豈不是要嫁不出去了?

    宋雲裳冷眸一掃,淡淡地說道:「二弟妹未免也太著急了,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就知道我們要耽擱回城時日了?」她淡笑一聲,對大家溫聲說道,「的確,侯府裡每個院子裡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我也需要整理賬房和庫房的一切事宜,咱們這次出來幾天,回去後肯定要亂套了,不知道要整理到何時。這樣吧,明日我們照常啟程,沉香和蘇落雪都留在寺廟中修養便是。待她們身體都恢復後,再啟程回府。」

    她隨便幾句話就把事情定了下來,眾人也沒有反駁。臨走時,宋雲裳深深地看了長孫蘭芷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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