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瀲灩一臉不悅的走出宋雲裳的正屋,本來是想去找宋雲裳問個明白,結果連半盞茶的功夫都沒做下,自己就臊了個沒臉出來,這事要是被傳出去,讓她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俗話說的好,母子同心,母女同樣如此。
就在王瀲灩前往宋雲裳那邊兒的時候,在長孫蘭芷這邊受了氣的蘇清如也想到前往母親這邊求教。可惜,她抵達正屋的時候,王瀲灩前腳剛走。
故此,蘇清如氣得在院子裡沖那些花草發洩,揪得葉子散落了一地,好不容易長了骨朵的花也被摧殘的不成樣子。
不多時,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抬起頭來向門口看去,只見王瀲灩緊繃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蘇清如隨手扔掉手裡的葉子,快步向王瀲灩走去,問道:「娘親,您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王瀲灩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蘇清如的額頭,蹙眉說道:「還問我是誰,我倒想問問你究竟是誰呢!你就不能長點出息?別讓為娘在外面丟人了不行嗎?」
「娘親……」蘇清如嘟著嘴垂下頭,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外面的那些千金小姐們一個個都比我還囂張跋扈,您怎麼不去說她們呢。」
「說她們?她們又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閒的沒事做了去指責人家?」王瀲灩拉著蘇清如的手走進房間裡,坐在椅凳上氣悶地看向她,語重心長地說道,「方纔我去你大娘那裡,人家旁敲側擊的說你現在已經快沒人提親了,你說為娘該說什麼好?偏偏你大娘說的又是實話,半點兒錯誤都沒有,為娘的臉面都要掛不住了。」
蘇清如登時惱羞成怒。她原本心裡就不痛快,現在更氣惱了。
她一拍桌子,氣悶地說道:「娘親!你就會說我,你不知道,那個什麼蘇沉香一到來後,我什麼地位都沒有了!本來我就在綠亭姐的後面被掩蓋著光芒,這下可好,她竟然敢藐視我,還總是跟我作對!」
這話說得十分理直氣壯,好像之前都是長孫蘭芷在故意找蘇清如的麻煩似的。
王瀲灩一聽,再一看女兒淚水都滾落下來,立即心疼了。
她連忙掏出絹帕給蘇清如擦著,柔聲說道:「好清如,你聽話,千萬不要哭泣了。有什麼委屈都跟為娘說,為娘給你做主好不好?」
「嗚嗚嗚……娘親不喜歡我了,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的感受!今天人家在蘇沉香那裡受了氣,還跌了一跤,都沒處訴委屈呢。可是娘親一回來就戳著我的額頭說三道四的,女兒還要不要活了?」蘇清如見娘親這樣心疼的為自己擦著眼淚,便哭得更加賣力了,想讓王瀲灩為她做主。
「好好好,我不說你了,都是為娘的不是。」王瀲灩長歎一聲,疼惜得心口都有些酸脹了。她心中一陣發狠,忽然想到一個計策,拍了拍蘇清如的肩膀,「清如,你不要哭了,那蘇沉香既然讓你下不來台,那為娘就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來台.」
蘇清如訝異地一挑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娘親,您可不能騙我。」
她的這個母親,雖然比自己的點子多一些,可多也多不到哪裡去,她前來找自己的母親說話,尋求幫助的想法很少很少,更多的只是發發牢騷罷了。
卻不想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cha柳柳成蔭,她的母親居然有了對付蘇沉香給自己出氣的主意。
「自然是不會騙你的,為娘什麼時候騙過你?」王瀲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眼裡閃過一抹凌厲又陰狠的神色。
「娘親,您對我真好!」蘇清如激動地不能自已,摟抱著王瀲灩的腰際,撒嬌地把頭埋進娘親的懷裡,破涕而笑。
當蘇清如擦乾淨了面龐後,王瀲灩這才命人把蘇清如送回房間去,又讓人把蘇落雪的生母孫姨娘叫了過來。
孫姨娘是個典型的包子性格,三巴掌也打不出半點兒脾氣,她神情惶恐地站到王瀲灩的面前,低下頭,雙手攥著手帕,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王瀲灩瞥眼瞧去,只見孫姨娘身上的羅裙都是半新不舊的,而且一看就是漿洗了許多次的那種,都有些發白了。
客觀的說,孫姨娘是一個還算漂亮的女子,那雙水靈的大眼睛曾經也迷住了蘇家二爺蘇義慶的心扉。
只可惜,那張原本精緻無暇的小臉上也已經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不施脂粉的素顏下,顯得有些蒼老。加上懦弱的性子,看上去更加窩囊。
王瀲灩掰著手指細細算了算,蘇義慶已經有十餘年沒有踏入過孫姨娘的小院子了吧,如此想來,獨守空閨的日子可一點都不好受。
回想當年,她費盡一切心機不讓夫君納妾,沒想到還是被孫姨娘給鑽了空子。
其實這也不怪孫姨娘,是蘇義慶喝酒誤事強佔了孫氏,孫氏當初只是一個照顧院中花盆的小丫鬟,平日裡別說勾搭蘇義慶,就連和他照個面的機會也不曾有過。
孫氏少人教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偏巧秋冬季節穿衣多,竟然在第二年生下了一個女兒。
經此一事後,蘇義慶毫無悔改之意,依舊四處拈花惹草,到處留情,即便是院子裡的丫鬟,他也不放過。
相比起蘇義慶,王瀲灩可多了幾分心計,才避免第二個庶子或是庶女的出生。
而孕有一女的孫姨娘,出生卑微,性格又膽小怯懦,王瀲灩為了彰顯自己的寬厚,特別抬她做了姨娘,從丫鬟變成了半個主子。
儘管孫姨娘膽小懦弱,可卻知道感恩,對王瀲灩幾乎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哪怕在她那邊挨打受氣,她也都一聲不吭的忍著、受著。
喜新厭舊的蘇義慶見孫姨娘也沒了什麼魅力,便一直都不待見她們母女倆。
見此情景,每當王瀲灩在外邊受了閒氣,便會將怒火發洩到孫姨娘和蘇落雪的身上。
正是因為這樣,孫姨娘才害怕王瀲灩又要找自己什麼麻煩,她怯懦地看了王瀲灩一眼,強笑著說道:「二奶奶,奴婢來遲了,請您責罰。」
聽孫姨娘這樣說,王瀲灩的腦海中轉過最後一個念頭。沉默了片刻後,她的目光又在孫姨娘的身上兜了一圈,自己這樣做,其實也算是在幫助她,孫姨娘應當感激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