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早上好,在城西的乾貨鋪裡有賣的。」店掌櫃友好地點了點頭,笑容滿面地說道。
「好,麻煩你了。」龐生頷首表示謝意,隨即走回了桌前坐下。
吃飯的時候,龐生心裡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長孫蘭芷難得有想吃的東西,他無論如何都要給她買來才是。可是,與此同時,龐生心裡也納悶了,就如沈驚衣所言,自己為什麼一直對長孫蘭芷這樣牽掛和在乎呢?
彷彿……彷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原本空白的世界已經被長孫蘭芷填滿了……
從思緒裡回過神來,龐生拍了拍額頭,自言自語道:「這是魔怔了不成?怎麼無端端地胡思亂想開了呢?」
沈驚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十分好奇地問道:「阿生,你在那裡嘰裡咕嚕地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呢?」
「關你什麼事兒?趕緊吃飯!」龐生聞言一愣,看向沈驚衣,嘟囔著嘴說道。
「你可真霸道,也就是我這樣與世無爭的人才會受得了你。」沈驚衣拿著筷子敲擊了一下碗,憤憤不平地說道。
莫銘生走下來時,便看到這倆人又在做無謂的爭吵了,他們可以為了一口飯菜都激勵地吵上幾句,感情卻越來越好,真是有些新鮮。
「銘生,你來得正好,快給我評評理,驚衣說話總是著三不著兩,也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少根筋!」龐生抬眼一看,揮手把莫銘生給招了過來,指著沈驚衣不悅地說道,「他啊,總是想要趴在蘭芷的肚子上聽寶寶的動靜,你說這不是亂來嗎?真是的!」
「咳,同樣的事情,你也曾經做過的。」莫銘生坐在桌前,絲毫不給他面子,輕而易舉地戳穿了他的話。
「……」龐生風中凌亂了……
……
早餐過後,龐生便拉著沈驚衣,帶他一起去城西買酸梅。
路上,沈驚衣饒有興趣地嘲笑道:「阿生,不是我說你,你看吧,果然是為了蘭芷特地買酸梅了吧?她腹中的孩子又不是你的骨肉,我看你還是清醒一些的好。」
「可我是她腹中孩子的義父啊。蘭芷想吃酸梅,那肯定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寶寶想吃。我義無反顧的去做,這叫做關心義子或是義女呢,天經地義地事情!你懂什麼?」龐生雙手叉腰,擺出了一副教育沈驚衣的模樣。
「不管怎麼說都是你有理,我懶得跟你爭論了。」沈驚衣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淡淡地越過龐生,逕直朝前走去。
這一刻,被無視的人竟然成了龐生。
念頭一轉,龐生笑嘻嘻地追上去:「那是因為你說不過我,我說的話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好話,誰跟你似的?總是亂說一通。」
「得了吧,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咱倆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不比誰高明。」沈驚衣搖頭晃腦,一臉的得瑟。
「那我肯定是八兩黃金,你只是半斤廢鐵,連問都不用問。」龐生死都不承認自己比沈驚衣差。
……
客棧裡,莫銘生剛剛給長孫蘭芷診完脈象。他淡淡地說道:「孩子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了,胎象也漸漸地穩了下來。不過還是要多加注意,在最後的這段時間內,千萬不要動了胎氣。要知道,早產的孩子很容易先天發育不良的。」
「嗯。早產十幾天也算是早產嗎?」長孫蘭芷好奇地問道。
莫銘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那當然。」
說完,莫銘生看了看長孫蘭芷隆起的腹部,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問向她:「孩子就要出世了,你是否想好了寶寶的名字?」
長孫蘭芷有些鬱悶地撓了撓頭,剛想說自己還沒有考慮好,見莫銘生一臉期待的模樣,她笑著打趣道:「暫時還沒有想好,不如你給起個名字好了?」
「我?」莫銘生詫異地伸出手指向自己,難以置信地說道。
「嗯!就是你啊,你博學多才,給孩子取出來的名字必定是極好的。」長孫蘭芷笑瞇瞇地說道,等著莫銘生說出一個名字來。
莫銘生若有所思地想了起來,可是他哪裡給人起過名字,頓時覺得有些頭痛了。須臾,他終於憋出了一個名字,很是嚴肅地說道:「要不,叫長孫龍吧。」
「噗……咳咳……」長孫蘭芷忍不住噴笑出聲,沒想到他還不會起名字呢。
長孫蘭芷撫著肚子笑得東倒西歪,指著莫銘生說道,「你給起的名字真偷懶,如果有了別的孩子,是不是依著次序,虎、豹呢?不妥不妥,聽著很土氣。」
莫銘生得知長孫蘭芷在故意打趣自己,悶悶地哼了一聲,卻也忍不住喃喃重複了一下自己剛才說出來的名字,的確有些落俗套了,也不由地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桃奴端著補湯走入房間,見他們兩人都笑著十分開心,走上前溫聲說道:「姑娘,莫公子,依奴婢說,孩子暫時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準備上兩個像樣的名字才好。而且不拘是什麼名字,只要能夠有很好的寓意,那就很吉祥了。」
「唔,這話說得不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長孫蘭芷認同地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對莫銘生說道,「你起的那個名字倒也不錯,只是太過俗套。等龐生回來,我問問他有沒有什麼好名字。他肯定說得比你的還差,哈哈!」
「你這是幸災樂禍,我們可是給你的孩子起名字,怎麼可以這般嘲笑我們?」莫銘生輕哼一聲,狀似氣惱地一瞪眼。
「我可不是嘲笑你,只不過是覺得好笑而已。」長孫蘭芷掩唇笑道。
見莫銘生面色訕訕,她也只好忍不住笑,迅速轉了話題,「對了,就快要過年了,也不知道這裡的人們有什麼風俗,咱們總要入鄉隨俗一下的。」
莫銘生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得空時我問問小鎮上的人吧,反正還有十來天才到呢,也不急在這一時。」
長孫蘭芷瞭然地點了點頭,忽然想起剛才莫銘生給起的名字,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見她這樣高興,莫銘生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任由她如此笑話自己了。
「姑娘,快喝湯吧,涼了就不好喝了。」桃奴在一旁勸道。
就在長孫蘭芷手指尖觸到搪瓷碗的那一霎那,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縮回雙手,留神聽了聽四周圍的動靜,轉頭看向莫銘生:「銘生,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往常的這個時候,客店應該很喧嘩才對,今天怎麼會如此的安靜,竟有一種鴉雀無聲的奇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