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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借酒消愁 文 / 唐葉

    長孫睿聞言,垂頭不語。聽到長孫蘭芷這般勸阻,他心裡也著實感到欣慰。他的蘭芷,終於長大了,也懂得為父親考慮了。不過,他心意已決,不會更改的。

    見長孫睿不說話,長孫蘭芷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聲色俱厲地哭著低吼道:「爹爹!您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明白!難道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不好嗎?您忍心把我丟在這長興城裡自生自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需要勞什子的暗衛,只要爹爹在我身邊就可以……」

    「蘭芷!」長孫睿沉聲打斷了長孫蘭芷的哭訴,不忍去看她悲痛的淚顏,語重心長地說道,「為父不怕死,我最怕的是,心愛的蘭芷沒有人愛。蘭芷,你不要這般意氣用事。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是再也錯不了的。我雖無傷虎心,然虎有傷我意。早知如此,當初我何必為朝廷賣命爭得一席之地?皇上唯恐我功高蓋主,我也生怕他對你不利。如果能使你一生平安,即便是死在異鄉,為父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我不要!爹爹,我能自保,也不需要皇帝的信任!我們離開李唐,去其他國家生活,從此隱姓埋名,那樣不好嗎?」

    長孫蘭芷搖頭痛哭著,她這才明白,父親打算用他的性命換回李叢錦的寬心,更是為了讓李叢錦對她升起一絲一毫的虧欠之心,從而好好地待她。

    可是,那些都不是她需要的,她只希望父親能夠好好地活著。這樣為自己女兒著想的父親,試問全天下能有幾個?她又怎能去傷害他?

    然而,長孫睿心意已決,冷聲說道:「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去其他國家也照樣會被盯上,難道我為了一己之私,要蘭芷跟著我一輩子都過著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嗎?爹爹心意已決,你切莫再做定論。待聖旨下來後,爹爹便動身前往戰場,是死是活都不需要你管,你只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便可。」

    「爹爹,你聽我……」

    「蘭芷,你不要再說了,爹爹心意已決,不會改變主意的。」長孫睿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向長孫蘭芷,淡淡地說道:「蘭芷,你快回去吧,不要再來這裡,以免被人發現你的身份。」

    長孫蘭芷心痛得難以附加,就好像一顆本來就傷痛不已的心,再也找不到可以去傷害的地方,滿心滿肺都是疼痛在啃噬著她。她絕了堤的淚水根本不能換回什麼,父親鐵了心要護自己周全。若是再說下去,再把父親氣出個好歹來,那她可就更不孝了。

    長孫蘭芷痛心不已,隨便擦了幾把眼淚,深深地看了長孫睿一眼,拂袖而去。

    長孫睿見長孫蘭芷跑走,快步走到門口處,看向迅速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他相信,總有一天,長孫蘭芷會想通自己這樣做的苦衷的。

    天底下做父母的,沒有哪一個不是盼著兒女好,而趙國公長孫睿,不過是格外愛女如命罷了。

    長歎一聲,長孫睿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花廳,明知道接著走下去的結果是什麼,他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了下去。

    ……

    「小二,再來一壺酒,快點!」

    長孫蘭芷手裡搖著一個空空的酒罈子,對著店小二大喊道。

    長孫蘭芷不想回行宮,更不想去濟世坊,所以便來到了望江樓,坐在了專門服務於三教九流下等人是的一樓。

    故而,店小二時不時地就會怠慢於她。

    此時此刻,長孫蘭芷多麼希望自己跟父親長孫睿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那樣的話,何必總是每行一步便要思慮三分,生怕行錯一步便滿盤皆輸。

    錦心看著乾著急,然而她也聽到了長孫蘭芷和長孫睿說的事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無計可施之際,她也只好小聲地勸阻道:「公子,您別這樣借酒澆愁,這樣只會傷了身子,其餘的於事無補。」

    「你不要管我,讓我一醉解千愁!」長孫蘭芷打了個嗝,看向有些模糊的錦心,忽然笑道,「我沒事兒,我只是高興……高興而已。哈哈!」

    她該高興的,不是嗎?有這樣一個偉大的父親,能處處考慮到她的安危,甚至犧牲性命去保她周全。

    是,沒錯!她該感到高興、自豪,比起那些被自己親爹出賣的穿越女,她長孫蘭芷何其幸福!

    只是,長孫睿發自內心地愛護她,可卻從來不清楚,自己需不需要這樣的溺愛。

    長孫蘭芷心裡好痛,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對這個世界裡的任何人有感情,卻碰到了對她好的錦心,還有一切都為她著想的生身之父……

    「公子……」錦心急得直跺腳,卻也無濟於事,長孫蘭芷正在傷心灌酒中,根本就不會聽她的勸。

    孫墨生與人在酒樓的飯桌上談完生意,笑著走下樓梯時,卻聽到長孫蘭芷說話的聲音。

    訝異的一挑眉,抬眼望過去,正好看到她仰頭灌酒。

    孫墨生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幾十圈,心中不免還是疑惑不解,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上前,陰陽怪氣地打趣道:「哎呦,我當是誰,原來是徒兒你啊!怎麼,被哪家的小官拒絕了?要不要為師再為你請來那位青衣公子呢?」

    長孫蘭芷聞言,扭過頭去看向孫墨生,招著手衝他呵呵笑道:「咦?你來啦,來來來,陪我喝幾杯吧?」

    孫墨生見長孫蘭芷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便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端起店小二剛剛呈上來的酒罈,給自己倒上了一碗清酒,舉杯說道:「徒兒,你說怎麼個喝法呢?是填詞還是作詩,或者猜大小、擲色子?」

    長孫蘭芷根本就沒聽清楚孫墨生都說了些什麼,指著他的碗說道:「你用碗,我用小酒壺,可沒有這樣欺負人的呢。難道說,我家祖祖輩輩就都長了一副任人欺負的模樣嗎?」

    長孫蘭芷這句話說的有些晦暗不明瞭,錦心聞言,嚇得冷汗淋漓的,生怕喝醉的小姐忽然說出真話,那他們的身份可就曝光了。

    「公子,公子,您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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