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梁昭容的神情不由輕鬆了下來。
她爹爹禮部尚書梁善禮在前朝實力雄厚,何況這件事是經過她爹爹同意的。她爹爹向來就是個玲瓏七巧的人,又怎會容許自己因為此事而受到牽連呢?
梁昭容仔細一想,細細地打著算盤盤算了半盞茶的功夫,心中頓時豁然開朗,端起桌上的茶,言笑晏晏:「什麼怎麼辦,這事與我們何干?宋妹妹,難不成你做夢時靈魂出了竅?」
宋昭儀一怔,心裡有些急,莫不是她沒了主意坐以待斃?抬眼見梁昭容笑得開懷,毫無頹敗之色,心裡頓時明瞭。
「姐姐說的對。我們是好姐妹嘛,只消賞賞花喝喝茶,皇宮外面的事情,那是一概不知的。」宋昭儀頓了頓,換了一副諂媚的臉色,「果然還是姐姐高明!」
梁昭容低頭抿了一口茶,眼皮子都沒抬起。
宋昭儀碰了個冷釘子,心中雖有不悅,卻又怕不討梁昭容的喜歡。畢竟她爹爹宋高昇在前朝,還不如梁善禮得寵。想到報信人說的情況,轉念又說道:「姐姐,說起行宮那位,倒還有個怪事。」
梁昭容面露不耐煩,宋昭儀真是性子蠢笨,剛說了不要再提,她偏偏又將話題挑起。
「刺殺的人剛進屋時,屋裡確實是有位穿著代皇后行頭的女子,可偏偏就在刺客要下手時,屋外突然又冒出一個穿男裝的人!奇怪的是,那個身穿男裝的人,說話時發出的嗓音竟像是個女子!嘴裡還嚷著什麼『只消衝我來』之類的話。姐姐,你說……」宋昭儀掩了聲,兩隻眼珠子直直地盯著梁昭容。
梁昭容渾身一個激靈,似想到了什麼,拉起宋昭儀的手輕聲道:「難不成長孫蘭芷那個傻子……」穿著男裝,又是從屋外出現,怎能不叫人生疑?只是,如果……「如果長孫蘭芷那個傻子不守婦道的話……他們趙國公長孫家可要被……」
宋昭儀相視而笑,點了點頭:「妹妹我也是如此猜想。」
皇上可是下了聖旨,除非有他的吩咐或者那顆夜明珠不再發光,否則長孫蘭芷這輩子都不得踏出行宮一步。若是擅自離開,那就是違抗聖旨了。更何況,勾引年輕男子進入行宮?
梁昭容心情大好,握了宋昭儀的手,遞了一塊點心過去:「妹妹快嘗嘗,這是姐姐親自做的金寶桂圓糕,可還像從前那樣對你的胃口?」
宋昭儀連忙堆笑,接過點心,嘴裡連連奉承:「姐姐做的,那定是人間美味,天上佳餚!」
……
皇宮偌大,有人心思軌軌,有人歎氣天明,卻也有人承歡整夜。
寬大的紫金檀木床上,粉紫色的帷幔隨著床上兩人的動作而越發搖擺,白皙的玉體上,涔著點點汗水,林貴妃嘴裡斷斷續續地發出嬌柔的「不要」聲,雙臂卻將身上的男人摟地更緊。
李叢錦癡狂地吻著身下女子的紅唇,靈活的唇齒時而夾住那片玫瑰花瓣慢慢地磨蹭,時而又蜻蜓點水般地偷襲進去,掠奪起她口中的芬芳玉露來。
林貴妃嬌羞一聲:「皇上,不要!」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有了顫音,就連四肢也忍不住抖了抖,卻惹得身上的男人更加激動。
李叢錦只覺得口乾舌燥,心中慾火難填,實在難受。他扶起林貴妃的小蠻腰,嘴裡輕吼了一句:「愛妃,朕來了!」
林貴妃口中雖然還在嬌嗔著「不要」,可身體確是配合地挺了挺,雙手襯著李叢錦寬厚而碩實的肩膀,面上潮紅,口中噴吐出的氣息全都灑在他的面上。
正在兩人歡愛的關鍵時刻,錦繡殿外卻傳來了些許雜聲。
李叢錦不悅地皺了皺眉,並未停下動作,反而更加勇猛向前,雙手也在林貴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印記
錦繡殿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李叢錦嘴角邊的不悅也是愈發得加深:「那些該死的賤奴!」
隨著林貴妃一聲尖叫,李叢錦沒了動作,癱在了林貴妃的身上。
林貴妃還未從方纔的巨大歡愉中醒來,李叢錦已離了床,拿起衣架上的衣袍,直接往錦繡殿外走去。
林貴妃回過神時,李叢錦早沒了影子。她有些懨懨地喚來貼身宮女一問,那宮女答道:「鎮南王爺急急地從宮外趕了過來,說有重要的事急著面聖。」
林貴妃穿戴好了貼身衣物,潑墨般的黑髮往肩後撩開,眼神細細地一挑:「哦?」李叢息半夜三更地跑進宮來,莫非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抬眼見那宮女支支吾吾,面有疑色,更是好奇不已。
「說!到底是有什麼事。」
宮女瞅了瞅尚在床榻上的林貴妃,深呼吸一口氣,原原本本地說道:「聽說……是為了代皇后的事。」
林貴妃斂起了神色,方纔的好奇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道不明的陰霾。
……
御書房裡,李叢錦一下一下地敲著書桌,漆黑的眸子裡掩上了一絲狐疑:「你說,她遇刺了?那個傻子竟遭人刺殺?」
李叢息點頭,打量了李叢錦一眼。
皇兄只著了內衣,披著袍子便出來了,想是正與林貴妃共赴巫山,想到此,李叢息便有些自責,大半夜的,他匆匆進宮確實有所不妥。但一想到小傻子遭劫,他那點自責便灰飛煙滅。
都是後宮那些女人惹的禍,小傻子已經另居行宮了,她們卻還是不依不饒,如此蛇蠍心腸,當真令人咋舌。
他定眸握拳:「皇兄,臣弟已經查明,此次刺殺,乃是後宮嬪妃指使。」
李叢息長長地「哦」了一聲,不痛不癢地問道:「是誰?」
李叢息恨恨地吐出七個字:「梁昭容和宋昭儀。」在他的皇兄面前,他不必隱藏自己的心情。
小傻子已無聖寵可言,她們竟還要斬草除根,真真是蛇蠍婦人!
李叢息心意已定,直直地迎上李叢錦的目光:「皇兄打算如何處置這兩個人?」
李叢錦依舊是以手叩桌,過了許久,仍是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