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蘭芷喚來幾個行宮的宮女,吩咐她們將錦心扶進了裡屋後,才回過頭來。
感受著長孫蘭芷一步一步地走進自己,王公公嚇得渾身顫抖。
「既然王公公知罪了,那便不用勞煩本宮動手了。王公公,請自便吧。」
王公公稍有遲疑,見長孫蘭芷一臉冷意地看著自己,知道今天的活罪是無法避免了,當即狠了狠心,揮起手臂朝自己臉上甩去。
「啪、啪、啪……啪!啪!啪!!」
王公公一連甩了自己三四十個大耳光,眼角偷瞄,卻見長孫蘭芷眼中的犀利未減一分,便下了狠心,加大了力度往臉上扇去。
「啪!——啪!——啪!——」
長孫蘭芷一直靜心看著,直至他的臉頰高高地腫起,皮膚都被打得涔出血來,她才隨意地一揮手:「好了,月餅送到,旨也傳到了,你便回宮去吧。千萬記得,你要好好向皇上轉告本宮的謝意。」
王公公當即如獲大釋,帶著一大堆人灰溜溜地離開了行宮。
走出百步後,有小太監為王公公抹上金創藥,他哎呦一聲叫了出來,恨恨地往行宮方向啐了一口。
哼!是哪一個猴崽子說行宮裡的代皇后是傻子好欺負?
王公公原本打算藉著傳旨一活來給自己長長威風,卻沒想到威風沒長到,倒是品嚐了一頓皇后娘娘親賜的掌嘴。
……-
長孫蘭芷居住的行宮距離皇宮並不遙遠,王公公一行人轉眼便回到了皇宮。
王公公在皇帝李叢錦現下所在的錦繡殿外佔了片刻,摸了摸臉上的傷,腦海裡儘是方才想好的說辭,醞釀了一會兒情緒,已是滿臉涕淚,撲騰一聲便踏了進去。
「王臨!你做什麼!」
王公公闖入的著實不是時候,李從錦正與林歡如共處一床被褥裡。
不久之前,林歡如跳了一會兒舞,正是香汗淋漓,撩撥得李從錦心猿意馬,懷抱著林歡如便要親熱,哪曾想過會被王臨撞破。
王臨嚇了一跳,見自己撞破了皇上的好事,心中感歎自己時運不濟,卻也只得硬著頭皮將今天的事說出來。
「皇上!都是老奴不好!老奴不該惹代皇后娘娘生氣的!」
林歡如聽得代皇后三字,當即轉了臉色,隔著帳幔正襟危坐,身體也從李從錦懷裡脫出,那個傻子?她又幹什麼了?
李從錦透過幔帳隱約見到王臨兩側面龐高高腫起,皺了眉頭問道:「你是如何惹到她的?臉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
王臨低低地啜泣,捂著臉往地上磕頭:「今兒個,皇上令老奴前往行宮送月餅。老奴捧了月餅送到行宮時,卻不見代皇后身影。剛想尋問,代皇后身邊的宮女便一臉高傲地說代皇后娘娘已經歇下了。老奴抵達行宮的時候才剛過黃昏,老奴瞧著天色還早,心想該不是代皇后身子不適吧?於是,老奴多嘴問了兩句,便被那宮女高聲指責。許是那宮女的聲音吵到了代皇后,娘娘從寢宮裡走了出來,不由分說便賞了老奴一頓耳光。老奴……」
王臨還未說完,便被李從錦打斷:「她敢打你?」
王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在地上直哆嗦:「皇上息怒啊,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
李從錦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長孫蘭芷那個傻子竟敢這麼放肆囂張?他瞇起眼深深地看了王臨一眼:「王臨,代皇后心智不同他人,莫不是你使了小聰明跑到朕這裡來告狀吧?」
王臨一抖,趕緊磕頭:「皇上明鑒啊!就是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在皇上面前使小聰明啊!」
林歡如在一旁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長孫蘭芷那個傻子平時連只螞蟻都不敢踩,雖自侍寢那夜後,性情有些變化,但也不至於膽敢掌摑宮裡的管事太監。
只是……她看了看王臨高高腫起的臉頰,心裡愣是有點不舒服。
「皇上,儘管代皇后心智不同與常人,但方纔王公公不是說了嗎,代皇后不到黃昏便睡下了,想來定是身子不舒服。生了病的人心情難免煩躁一些,為了些許小事掌摑了下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嬌嬌地倚過去,面上越發得嫵媚:「皇上,代皇后身子不適,該給她請個太醫整段整段才是。」
身邊女子的千嬌百媚、百般溫順令李從錦心頭一動,還是他的如兒懂事。
李叢錦一揮手,喚來錦繡殿裡管事的竇公公:「讓太醫院的劉太醫明日去行宮一趟,為代皇后診脈。」
竇公公領旨後便退了下去。
王臨跪在地上,迅速偷眼瞄了林歡如一眼,見皇上眼裡蕩著春意,便知趣地連滾帶爬溜之大吉了。
……-
第二日,長孫蘭芷收到蛋蛋傳來的情報,得知探花郎羅修現在老家寧淄,不知道因何緣故,已經好些日子不曾踏入長興城一步。
長孫蘭芷有些抱怨:「怎麼探不出原因來?」
蛋蛋努著嘴,使勁地將一大塊桂花蓮子糕往嘴裡啄:「堪用的鳥兒幾乎都盯著各家豪門院落,眼見著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其餘能使喚的鳥兒已經不多了。你就知足吧。」
長孫蘭芷一個爆栗打過去,疼得蛋蛋嗷嗷叫:「野蠻女人!你真野蠻!」
「記得叫我女王大人!」
長孫蘭芷別開了頭,緩步走到書架跟前,取出一張十兩面額的銀票,轉頭問蛋蛋:「可有合適的人選替甘家小姐去送書信?」
蛋蛋想了片刻,既而搖頭:「不行啊,你的忠實下屬都是些鳥兒,能用得上的人類卻沒幾個。不然的話你就將就些,隨便派個侍衛去送信得了。再說了,這封信有那麼重要嗎?非要派親信去送?」
長孫蘭芷一愣,是啊,這封信有那麼重要嗎?
念頭一轉而過,她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日甘玉亭跪求自己時,滿臉的期待以及對幸福生活的憧憬。為了一個心中嚮往的人,她甘之如飴。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甘玉亭是在為自己的終身幸福奮力一搏,這樣的女子,何嘗不是勇敢堅毅的呢?她幫助這樣一個善良美麗、勇敢執著的女子,難道會錯嗎?
過了許久,蛋蛋都快將桌上的桂花蓮子糕吃完了,長孫蘭芷才開口說道:「既然找不到可靠的人前去送信,那我就親自前往!」
長孫蘭芷要去親眼看看,在這個世界上,是否存在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
:為災區人民祈福,安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