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是越來越冷了,特別是一股寒流襲來,整個海城似乎一夜之間過渡到了冬季。季節交替之時。正是上呼吸道感染的高發期,老人、孩子和免疫力低下的人最容易中招。
徐朗沒想到,自己也會被這種病毒青睞,頭一天,他就覺得有點鼻塞,身上發冷,但他沒當回事。該幹什麼幹什麼,從齊若溪那裡回到公司,又一直忙到快十二點才回家。
齊若溪之前說想吃蝦仁餃子,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徐朗就去了海鮮市場,這個地方的海鮮都是剛剛從海裡打撈上來的。絕對新鮮,但就是有點遠,大冬天的很少有人去,價格也賣得貴。
早上從樓層裡出來。徐朗就覺得這天不是一般的冷,他出來得急,身上就一件羊絨衫外面一件呢子大衣,平時這麼穿也不覺得冷,畢竟出來的時候很少,可到了海邊就不一樣了,那北風吹的呼呼的,徐朗都覺得骨頭都快凍僵了。貞麗夾圾。
等回到齊若溪家裡,又開始忙活,先伺候這小姑奶奶把早飯吃了。然後就準備包餃子的東西。
這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了,渾身無力,一點兒勁兒都沒有,趕緊都快站不穩了。
他晃了晃腦袋,覺得頭重腳輕,呼出的氣息也熱乎乎的。他覺得可能是累著了,扶著流理台站了一會兒。又用冷水洗了把臉,覺得舒服了不少,於是繼續剁餡兒。
齊若溪吃著徐朗做的小餅乾站在廚房門口:「那本《路人雜記》放哪裡了?為什麼沒看見?」
「嗯,在左邊床頭櫃下面那個抽屜裡。我收拾了一下,隨手就放進去了,你看的時候也方便拿。」徐朗想了想,才想起來,回頭看她一眼:「怎麼又吃上了?」
「餓了。」齊若溪隨意瞄他一眼,愣了愣:「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徐朗用手背試了試臉上的溫度:「紅嗎?我不知道。」
他說完這話,就覺得身子好像有些站不穩了,他一下扶住了檯子,上半身幾乎彎了下去。
齊若溪驚呼一聲,手裡的餅乾都掉了,她趕緊進來扶著他:「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身上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
徐朗真的有點暈乎了,但他還記得別讓齊若溪為他擔心,他努力笑笑:「沒有吧?我不會的……」
他這話沒說完,就覺得整個人更暈了,他下意識就伸手扶住了齊若溪。
齊若溪艱難地扶著他往外走,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到客廳裡,讓他在沙發上躺下,她伸手一探他的額頭,不禁驚呼一聲——燙死了!
她起身去拿了藥箱過來,先把體溫計拿出來給他測體溫。她叫了兩聲,徐朗只是閉著眼睛,沒有回應,她只好自己拿著體溫計,抬起他的手臂,從領口裡把體溫計放在了他的腋下。
「徐朗?」她又叫,心裡急得不行,一手扶著徐朗測量體溫的手臂,她一手給顧明軒打電話。
很快,顧明軒和夏默就來了,齊若溪已經讓徐朗吃了藥,正在拿冷水毛巾給他冰額頭,徐朗已經睡過去了。
「四十度了。」齊若溪呼了一口氣出來:「這人是傻的嗎?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他很少生病。」顧明軒給黎德打了一個電話,說了這邊的情況,得知現在感冒發燒的很多,因為換季還有氣溫驟降,只要沒有其他症狀,退燒之後吃點感冒藥就好了:「家裡有感冒藥?」
「嗯,已經讓他吃了。」齊若溪忙乎的頭上都出汗了,她用紙巾擦了擦:「體溫也沒再升。」
「黎叔說這次感冒的人很多,沒有必要去醫院,怕再感染別的病。不如我把他送回家,在你這裡也不方便。」顧明軒看看夏默:「你和小溪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把窗子通通風,不行再熬點醋什麼的,你倆別再感冒了。」
齊若溪突然叫了一聲。
夏默和顧明軒齊齊看向她,就見她捂著肚子,一臉的擔憂。
「怎麼了?」夏默以為她哪裡不舒服。
齊若溪哦了一聲,這才搖頭:「沒事,我,我是覺得顧明軒說的有道理。」
「不用害怕,這不是流感,不會傳染的。」顧明軒笑笑:「到醫院主要是怕有什麼……叫什麼交叉感染。」
「哦。」齊若溪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又看向徐朗:「那他回家,誰照顧他?」
「我來照顧,看今天吃了藥怎麼樣,明天早上去醫院抽個血檢查一下,不行我再把他送到他爸媽那邊去。」顧明軒歎口氣:「這傢伙估計是累的,每天晚上忙到十二點多,這兩天天又冷。」
「他,每天晚上都忙到這麼晚?」齊若溪問。
「公司裡的事,總要處理。」顧明軒不太清楚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到了哪一步,也不好多說:「你也別太擔心,他底子好,很快就沒事了。」
話是這樣說,但燒到四十度了,身體再好的人那也是迷迷糊糊的,顧明軒也心疼自家兄弟,但現在這種情形,呆在齊若溪這裡也不合適。
「算了。」齊若溪看著顧明軒叫徐朗,開口道:「你把他扶到床上去,先在這裡呆一會兒吧,等看看燒退了再說。」
顧明軒也沒客氣,畢竟他也希望兩個人好,如果徐朗生病能是一個轉折,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剛把徐朗安頓好,顧明軒電話就響了,公司那邊股東會議馬上開始,大小股東們都到了,就等著顧明軒呢。
齊若溪就說
:「你去忙吧,有事再打電話。」
聽齊若溪這麼說,夏默也同意了:「嗯,我和小溪兩個人呢,你別擔心。」
顧明軒沒轍,這次的會議確實比較重要,這都年底了,牽扯的事情太多,他必須要參加。又叮囑了幾句,讓她們有事務必打電話,他才去了。
夏默看著躺在床上的徐朗心裡也不是滋味:「小溪,你看……」
齊若溪出了臥室,把門關上了,然後去了廚房:「小默,你會熬醋嗎?不是說熏熏可以預防感冒嗎?」
「哦,我來。」夏默知道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找到合適的鍋,又把醋拿了出來:「徐朗這幾天,一直在你家?」
前兩天的時候,齊若溪還經常打電話給夏默,跟看笑話似的猜徐朗能熬到什麼時候,這兩天倒是沒打,夏默一直忙著開店的事,也沒顧得上問她。
「嗯。」齊若溪的情緒有點低落:「跟傻子似的。」
「小溪,」夏默先歎了一口氣,這才開口:「徐朗對你的心思,恐怕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他白天在你這裡,晚上還去公司。這次病了,估計就是累的。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齊若溪靠著廚房門,低著頭看自己的腳:「我這裡是小廟,容不下他這尊大神。等他好點,就讓他走,以後不能讓他來了。」
「你……」夏默也知道自己不好摻和兩個人感情的事,但她確實對徐朗改觀了,先不說找齊若溪的那一個多月,就看最近的表現,和以前那個紈褲風流的徐朗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你不再考慮考慮?」
齊若溪笑笑:「考慮什麼?小默,雖然我沒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但我也知道,感動不是心動。是,我現在是覺得挺對不起他的,畢竟,他生病,也有我的責任。但我對他,真的沒有那種感覺。之前我和你說,我和展翼也是,愛情以後可以慢慢培養。兩個人裡面,讓我選的話,我還是會選擇展翼。」
「為什麼?」夏默不明白:「既然兩個人差不多,你怎麼就……」miao筆ge.更新快
還有,夏默覺得,不管怎麼說,齊若溪和徐朗,已經發生了那種關係,從這個角度想,齊若溪也該選擇徐朗才是啊。
「這麼跟你說吧。」齊若溪很認真地給她及解釋:「兩個人雖然給我的感覺差不多,但兩個人的本質,太不一樣了。我可以保證,展翼這輩子會對我好,就算我倆有什麼,他也絕對不會主動提分手。可徐朗呢?我沒辦法確定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現在好像很喜歡我,可誰知道極端的喜歡之後是不是極端的厭惡呢?相比這種大起大落,我倒情願選擇平平淡淡的相處,至少,我自己會安心。」
夏默若有所思地點頭:「其實,你還是不相信徐朗。」
「你相信嗎?」齊若溪想想他以前的那些事,說:「就因為他改了,我就必須接受他嗎?那誰又知道,等以後遇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他會不會也像對我今天這樣去追別人。甚至,比現在還癡情。愛情這個東西,其實是最不靠譜的。」
夏默很是無語,在這方面,她覺得自己很幸運,但又沒辦法說服齊若溪。
齊若溪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她決定了的事,很難更改。小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婚姻大事。
夏默覺得,也許她不該插手這件事,畢竟,婚姻或者愛情,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