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軒回家的時候,老爺子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怎麼了這是?」
「沒事,有點累。」顧明軒進門以後就坐在沙發上不想動。不再擔心夏默的安危,但是開始思考夏默為什麼會爽約,兩個人明明說好一起吃飯的。
夏默向來守信,如果真的有事,也會打電話說明,可是今天,她只發了一個簡訊,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事?
齊若溪打電話來的時候,顧明軒正在吃飯,心不在焉的,有種食不下嚥的感覺。
等接完電話,飯他也不吃了,起身就走,老爺子也沒說什麼,顧明軒和夏默之間的事,他很少插手,只是在生重孫子這個話題上放了太多心思。
反正只要他們兩個好好的,他抱重孫子也是指日可待。
顧明軒車子開得挺快,齊若溪覺得她一頁紙還沒看完。顧明軒就打電話說他到樓下了,問她家在幾層。
等顧明軒上樓來,夏默還在睡。
沙發夠大。夏默整個人陷在裡面,顯得更加嬌小。
「沒吃飯就睡了嗎?」顧明軒問,然後在沙發旁蹲*下身子,伸手把她臉側的秀髮攏到一旁。
「沒吃。」齊若溪也壓低聲音:「叫醒她吧?」
「不用,我抱她下去。」顧明軒說完,動作輕柔地伸手放在她頸下和腿彎處,剛想抱,夏默就醒了。
「嗯?」夏默有點恍惚,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我們回家。」顧明軒還是把她抱了起來。
「回家?」夏默的聲音帶著點小迷糊的味道:「這是哪裡?」
「默默?」齊若溪叫了一聲:「這是我家啊,你忘了?」
夏默驚呼一聲。這才發現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她立即掙扎起來:「放我下來。」
顧明軒緊緊抱著她:「我們先回家——小溪,我們走了。」
「好。」齊若溪主要怕他倆有什麼矛盾,如今知道沒事,自然不能阻止人家老公接老婆回家。
「我自己可以走。」夏默覺得不好意思,在朋友面前這像什麼樣子啊:「小溪,那我走了。」
齊若溪把兩人送出門,揮揮手:「有空來玩。」
夏默掙扎了半天,顧明軒也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她只好不動了:「抱著我不累嗎?」
「不累。」顧明軒也不顧忌別人的目光,他該慶幸這個時候正是晚飯的點。電梯裡人不多。
夏默只能把臉埋在他的懷裡,抱著鴕鳥心態,反正別人看不見她的臉就不知道她是誰,丟人也是顧明軒的事:「臉皮真厚,別人都在看你。」
「我抱自己老婆,犯法啊?」顧明軒這句話說的中氣十足。
兩個人就這麼上了車,夏默懶洋洋的不想動:「你吃飯了吧?」
「還沒,我們要不要就在外面吃點?」顧明軒徵求她的意見。
夏默搖頭:「不要了,回家吧,想睡覺。」
「中午沒休息吧?」顧明軒啟動車子,小心地倒車,然後行駛,一個人開多快都沒問題,可是夏默在車上,他就萬分小心,車速慢的很:「所以這麼早就困了。」
夏默閉上眼睛:「是啊,和曉曉聊天了,就沒睡午覺。」
「回去吃點東西,洗個澡,然後就睡覺。」顧明軒一挑眉:「我回家去問問爺爺,今晚咱倆能不能一起睡。」
夏默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沒意見吧?」顧明軒見她沒事,就放心了,心情都輕鬆了很多:「肯定沒意見,夫妻睡在一起,天經地義啊。」
「好吧。」夏默伸出手去,默默放在他的手背上。
顧明軒反手握住她:「今天累壞了吧?放心,就算我們睡一起,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夏默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別的?」
「想別的?」顧明軒抽空看了她一眼:「想不了別的,我控制不了自己——要不,你幫我想個辦法?」
夏默勾唇笑笑:「就你這樣的,肯定當不了和尚。」
「和尚?」顧明軒也笑:「當的了。」
「騙人。」
「花和尚啊。」
一路的打情罵俏,很快就到家了,夏默精神也好多了。
「怎麼又去找小溪了?」顧明軒在電梯裡問她。
「我不放心徐朗,所以想去看看她。」夏默回答。
「都說了,徐朗有分寸的。」顧明軒拉著她的手,似乎在昭示著自己的所有權:「別擔心了。」
夏默點點頭。島豆鳥才。
回到家,老爺子已經去書房練字了,聽見動靜,出來一看,開口道:「回來了?讓你出去,結果你一整天不回來,小默,下次不能讓你出去了。」
「爺爺,對不起。」夏默笑著開口:「我是太高興了,好久沒出門,感覺好像和社會脫軌了一樣。」
「知道啦。」老爺子隨手指了指廚房:「有吃的,自己去弄吧,我繼續練字。」
「
「小金今天又沒回來?」夏默問。
顧明軒搖頭:「沒有。我給他打電話了,他說在宿舍。」
夏默點頭表示知道了。
兩人吃了飯,顧明軒執意要收拾廚房,夏默就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出來,這才發現那男人穿著一身家居服早就躺在床上了。即便是寬鬆的家居服,也難掩他的好身材,強健的胸肌,平坦的小腹,一雙筆直的大長腿,躺在那裡,比人體模特都好看。
「你洗澡了?」夏默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顧明軒抬抬下巴:「當然,不信你聞聞。」
「這麼快?」夏默有點懷疑:「碗也洗好了?」
顧明軒點頭,然後衝著夏默伸手:「別問了,都收拾好了,快過來。」
夏默下意識退了一步:「幹什麼?」
顧明軒不高興了:「我還能幹什麼?抱抱你也不行嗎?」
「我要吹頭髮。」夏默在梳妝台前面坐下。
顧明軒抬腿下床:「我幫你。」
「你不會。」夏默把包頭髮的毛巾拿下來,秀髮頓時披散開來。
「誰說的。」顧明軒拿起電吹風,打開開關,對著夏默的頭髮就吹了起來。
「燙……」夏默一下站了起來,捂著被他吹到的地方,眼淚都差點出來了:「燙死了……」
「哦,」顧明軒手忙腳亂地把開關關了,伸手去摸:「沒事吧?很燙嗎?」
「開中檔就可以了。」夏默把電吹風拿到自己手裡:「都說了你不會,你還不信。」
「那你教我?」顧明軒眸子亮晶晶的:「我想學。」
「爺爺答應你了?」
顧明軒使勁兒點頭,臉上明顯是小孩子吃到糖的滿足感。
夏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把電吹風遞給他,她重新坐下,開口:「好吧,你來。只要別對著一個地方吹太長時間就可以。」
顧明軒的動作有些笨拙,又怕弄痛夏默,更加小心翼翼。
大手插*進她柔順的黑髮裡,柔滑的觸感讓他不捨得放開:「老婆,你頭髮真好。」
夏默在鏡子裡看著身後那個一臉認真的男人,目光專注而又深情,顧明軒說了什麼,她沒聽清,但此刻這種溫暖得幾乎讓她落淚的氛圍,卻讓她覺得自己恍若在夢中。
以前的顧明軒,於她而言,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的存在。兩個人的交流很少,別說給她吹頭髮了,就是多說幾句話,夏默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他會煩自己。
可現在,兩個人都以最輕鬆自在的狀態面對對方,夏默喜歡這種氛圍,之前被冰凍的心,現在如乾燥的海綿一般貪婪地汲取著顧明軒給她的一切。
不夠,還不夠。
可是,也好滿足。
顧明軒的一點點轉變,都讓她感動不已。
而她也終於明白,過於自卑的愛,對於兩個人的感情,絕對沒有任何促進作用。
她打開了自己的心扉,任性而又真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換來的,正是她想要的幸福。
她不止一次地感覺到,在愛情裡,在婚姻裡,兩個人的交流溝通,是多麼的重要。
但即使如此,有些事,夏默也還是選擇埋在心底,無法說出口來。
顧明軒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秀髮上,小心而細緻地吹乾她的每一縷頭髮。看著潮濕的發在他的手間一點點乾燥溫暖起來,這種成就感,讓他覺得很舒服。
「可以了。」夏默看著垂在胸前的發,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八成干就可以了。」|.
「怎麼樣?」顧明軒退後兩步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
此時的夏默,臉上還有著洗澡過後的自然紅暈,一頭秀髮披散開來,黑色的發落在白皙的胸前,兩種極致的色彩對比,帶著不經意的一種性感。
顧明軒覺得自己的目光好像被吸住了一樣,好像有了口乾舌燥的感覺,他盯著夏默髮梢的地方,恨不得化身秀髮,可以近距離接觸夏默胸前的肌膚。
「謝謝。」夏默對他笑笑。
「感謝我?」顧明軒伸手從後面抱住她,在鏡子裡對上她的目光:「用什麼感謝?」
夏默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親了一口:「你說吧。」
「今晚,我想抱著你睡覺。」顧明軒彎下腰,在她耳邊開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