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發了,已經三天了,一直這樣,不能走動,你去看看吧。」越冕這時候已經放下了所有芥蒂,只是因為大家都在為莊璃考慮,這樣好的一個女子怎麼天上就對她如此的不公平。
「小璃,我回來了。」夏蘭伊輕聲的說道,生怕嚇著眼前的人兒。
「他們……好了麼?」莊璃的氣息很微弱,這幾天被雪域冰蛛的毒蠱已經折磨的筋疲力盡。
「嗯,夏蘭空和如意成親了,如意生了一個男兒,我給取名叫夏蘭睿,還冊封了睿王。」夏蘭伊喋喋不休的說道。
「很好啊,恭喜他們。」莊璃一字一句的說道,想動卻一動都動不了,放佛自己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一樣。
「小璃,你別怕,我會找到解藥的。」夏蘭伊拿出絲帕為莊璃擦拭著額頭的汗珠,發現那些汗珠竟然是冷的。
「沒事,我已經把生死看淡了。」莊璃努力的想說更多,卻最終只在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小璃,漠北的草兒都綠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放羊,還有我們去過的桃花潭,你說那裡一株桃花都沒有叫什麼狗屁桃花潭,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命人去移植了很多桃花,等你好起來,我們就回去看桃花潭的桃花,也不是只能南疆才有桃花的,對不對?」夏蘭伊很想能用最美好的東西去引誘莊璃,讓她跟自己回漠北。
莊璃突然喃喃的說道:「夏蘭伊,你好煩,我很累,要睡了。」說著把頭一歪,暈了過去,這幾天都是這樣,反反覆覆的暈倒,每次被雪域冰蛛的毒蠱折磨痛到極致的時候,莊璃都是暈厥過去,卻一聲都不喊疼。
「小璃,你怎麼睡了,你別睡,你醒來,我還沒說完呢?」夏蘭伊著急的用手臂輕輕的搖晃莊璃的肩膀。
可是她像沉睡的公主一樣毫無一絲生機……
「別搖了,她暈過去了,這幾天都是如此,每到疼到她承受不了的時候,都會這樣。」越冕走外面走進來說道。
「他媽的,怎麼會這樣,該死的毒蠱,越冕,你們南疆怎麼竟弄這些害人的毒物,小璃要是當初不來南疆,是不是就沒有這件事?」夏蘭伊起身罵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不會比你好過,小璃這樣,我也難受。」越冕愧疚的說道。
夏蘭伊回過身,發現莊璃的睫毛上已經慢慢的凝聚成霜,頓時心口一疼:「不行,我要去找解藥,我他媽一定要找到什麼狗屁蜘蛛。」說完夏蘭伊一陣風是的跑了出去。
其實他是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這樣的莊璃,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啊……啊……老天爺,你怎麼不長眼,我夏蘭伊名叫修羅王,一生殺人無數,怎麼受折磨的不是我,小璃那麼善良那麼堅強,你卻總要折磨她,我要殺了你。」山頂上,夏蘭伊冒著大雨狂吼著,發洩著心裡的情緒。
天空中電閃雷鳴……瓢潑大雨澆在夏蘭伊的身上,他終於肆無忌憚的哭了……
「小璃,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夏蘭伊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為你找回解藥。」說完,夏蘭伊連夜帶人再次踏入那個佈滿危機的阿爾雪山。
這段日子,為了忙莊璃的事情,越冕已經不上早朝,搬來梨花院,日夜的守著莊璃。
他的血液經過了巫蠱師的調配,再次喂莊璃服下,果然莊璃慢慢甦醒過來,身體也可以緩緩行動了。
不過越冕知道,巫蠱師調製的解藥,只能壓制一時,不能徹底的清理毒蠱,而徹底的清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越冕和莊璃行夫妻之禮。
可越冕知道,莊璃寧可死,都不會答應的……
越冕疲憊的端著清粥來到房間,卻看見莊璃手持寶劍,正在一點點刺進自己的身體,立刻跑了過去,一把奪下寶劍。
「莊璃,你在幹什麼?」這是自從莊璃來南疆後,越冕第一次發火,而且連名帶姓的喊著莊璃的全名。
「越冕,你知道的,我根本就是無藥可救了,與其受著毒蠱的折磨,不如自己了斷痛快。」終於這三日跟殭屍一樣躺在床榻上,生不如死,而且日夜都遭受雪域冰蛛的啃咬之痛,她已經變得沒那麼堅強了,只想用死來解決一切。
「小璃,我們大家都在拚命的為你尋解藥,可是你卻尋思,你對的起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麼?」越冕苦澀的說道。
「越冕,趁著我現在還能動,讓我死吧,我不想這樣下去,看著自己變成廢人,你們都別在為我做無謂的犧牲了,求你們了。」莊璃一滴眼淚落下,她累了,真的累了。
以前她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在想要繼續活下去,因為戰說過要她精彩的活著,帶著他的那一份。
可是莊璃卻自覺她的人生從未精彩過,與其這樣拖累被人,不如自己一了百了。
「小璃,我說過,你不會死的,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徹底為你解蠱,只看你願意不願意?」越冕緩緩的說道。
「什麼辦法?」莊璃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心裡也大概有個界定,因為越冕這麼多天一直沒說,一定是這個辦法不可行,否則早就救她了。
越冕思索了好久,才緩緩開口道:「和我圓房,行夫妻之禮,你知道我的身體是百毒不侵,巫蠱師說只要我們陰陽調和,你的雪域冰蛛毒蠱就會不解自消。」
「所以呢?」莊璃冷靜的質問道。
「所以我們要成親,我會冊封你為王后。」越冕低著頭不敢看莊璃的眼睛。
半晌,莊璃才淡淡的說道:「越冕,你該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
越冕抬起頭有些怒色:「難道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寧可死都不和我圓房?」
莊璃歎了一口氣:「你知道的,這與討厭不討厭無關,是我的原則。」
「我不管你什麼原則,小璃,拜託你想的開一點,我是你唯一的解藥,求求你給自己一個活下來的機會。」越冕的情緒有些激動。
「越冕,生死有命,我不會為了活下去,就委曲求全,當年我能拒絕羽的封妃,今日一樣能拒絕你的封後,你們都別在擔心了,莊璃只不過一介女子,誰沒有死的時候,要是怕的話,我就不會跟隨父親上戰場那麼多年。」莊璃知道越冕很想救她,但是她真的不願意這樣活下去。
「那你的意思就是……沒的商量了。」越冕垂頭喪氣的說道,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越冕,我只求你一件事。」莊璃淡淡的說道。
「你說。」越冕抬起頭看著莊璃那清澈如水的眼睛。
「如果我死了,請把我的屍體送回靈溪,我要埋在我父親的身旁。」莊璃想,落葉要歸根,人死了一定也要有歸屬感,所以……這是她最後一個願望。
「別說傻話了,你不會死的,你先休息,我去找巫蠱師商議一下。」越冕說完轉身離去。
莊璃知道他們都是不敢面對自己的死亡,也許他們都是喜歡自己的,可是自己真的累了,就這樣死去,也挺好的……
梨花院外
越冕冷臉說道:「小璃不肯答應與我成親,但是情況緊急,你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救她?」
「王上,您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如果她不同意,只能等死,下一次發病絕對比這一次還厲害。」巫蠱師說道。
「可是我不能去逼迫她啊。」越冕也很矛盾,既想救了小璃,又不想勉強她。
這時,另一位巫蠱師突然說道:「王上,不如草民先給莊璃姑娘下一個忘情蠱吧。」
「忘情蠱?」越冕顯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對啊,就是讓小璃姑娘忘記所有的事情,到時候她都不記得自己是誰,怎麼還能抵抗你呢,你就告訴她你是她的未婚夫,你們就可以成親了,她也會乖乖聽話的。」巫蠱師得意的說道。
「可是她是不是就永遠都記不起來所有的事情了?」越冕有些為難的問道。
「嗯,如果沒有蠱母解毒的話,她一輩子都不知道了,這樣也很好,至少你們成親了,可以解了她雪域冰蛛的毒素,那個才是關鍵,至於忘情蠱,除了會讓人忘情之外,別的也沒什麼害處,請王上三思。」巫蠱師一字一句的說道。
越冕很是矛盾,他很喜歡莊璃,也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如果面對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莊璃,也許他會有些失望,畢竟他愛的是莊璃的脾氣莊璃的執著。
不過眼前,莊璃性命危在旦夕,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於是緊握拳頭緩緩說道:「好,就這麼辦了,今晚就給她下蠱吧。」
他知道莊璃若是以後某一天知道了,一定會恨死自己了,這樣卑鄙無恥,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因為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三日後,南疆傳出一個消息,南疆王越冕大婚,迎娶新王后,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莊璃,確切的說是中了忘情蠱的莊璃。
呼延覺羅羽收到請柬後,不顧群臣反對,堅持來南疆參見婚禮,他要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璃怎麼就答應嫁給越冕為王后了?
夏蘭伊三天後一無所獲出了雪山,就聽說這樣,立刻暴跳如雷:「媽的,死越冕,竟然敢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威脅小璃成親,看我不剁了你。」
呼延覺羅羽和夏蘭伊都紛紛趕往靈溪國皇宮,夏蘭伊到的時候,莊璃正在院子裡看書,夏蘭伊立刻走過去,一把抱住莊璃:「小璃,是不是那個混蛋欺負你了?」
「來人啊,救命啊,非禮拉。」莊璃立刻驚叫起來,滿臉驚慌的看著夏蘭伊。
「小璃,你喊什麼,我是夏蘭伊?」夏蘭伊驚訝的看著小璃,她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我不認識你,你這個人怎麼如此可怕,快來人啊。」莊璃嚇得哇哇大叫。
三日天,巫蠱師給莊璃下了忘情蠱,令她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又用越冕的血液暫時壓制了莊璃體內的雪域冰蛛毒素,只能大婚過後,為莊璃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