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伊,你別這麼固執,回去吧,我們之間沒有結果。」莊璃別過頭緩緩的說道。
「那你之前為什麼救我?為什麼照顧我?為什麼為了給我治病寧可去醉花樓獻藝?」夏蘭伊瞪著紅紅的眼睛問道。
「別說了。」莊璃低聲說道。
「不,我偏要說,你說啊,之前你對我所有的好,都是為什麼?」夏蘭伊情急之下怒色喊道。
「夏蘭伊,那我今日就告訴你,我照顧你救了你只是因為你是夏蘭空的二哥,而我和夏蘭空又是好朋友,就這麼簡單,換做別人,我也一樣會救,所以你不必多心。」莊璃知道此時不把話說的難聽一點,夏蘭伊就不會死心,他不死心,就會被越冕抓到,甚至殺了。
「只因我是空的二哥?哈哈,莊璃,你好樣的,你行,我謝謝你救了我。」夏蘭伊仰天大笑,笑聲越大,眼淚流的越多。
「你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莊璃再三勸阻道。
「不用你趕,我走,免得有人覺得我自作多情。」夏蘭伊這次真的受傷了,他複雜的看了莊璃一眼後,一個閃身離去。
莊璃歎了口氣,坐在床榻上,想著一句話……人很多時候所做的決定可能都是身不由己。
次日清晨
越冕早早的趕來陪著莊璃用早膳,莊璃一聲不吭,只是低聲喝著清粥。
越冕溫和一笑:「小璃,你很聽話,我很喜歡。」
莊璃沒有答話,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把夏蘭伊趕走了。
越冕走後,宮中有人送來請柬,說是納蘭春嬌在宮裡辦酒宴,邀請皇城中的貴婦和官宦千金。
莊璃本來對這種聚會很不感興趣,但是忽然想到如今身為納蘭春暮側夫人的雀兒也可能出席,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只為見雀兒一面。
嬌蘭殿
納蘭春嬌一身七彩薄紗,打扮的很是隆重,可是卻遮不住眼角的魚尾紋,畢竟年紀大了,無論怎麼裝扮還是和少女不同。
見莊璃來了,納蘭春嬌到也很客氣:「小璃姑娘,快來,入座。」
「謝謝王妃。」莊璃就是那種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的人,所以見納蘭春嬌如此客氣,自己也客氣了一下。
這時,納蘭春暮的正夫人帶著兩個側夫人款款的走進來,莊璃一眼就看見雀兒,激動的喊道:「雀兒,過來這邊做。」
其實莊璃沒有多想,只是想要跟雀兒聊聊閒話家常,但是雀兒卻為難的看了一下正夫人的眼色。
正夫人沒好氣的說道:「身為納蘭家的媳婦就該知禮數,你坐在哪裡,自己決定吧。」
這時,雀兒側頭對莊璃歉意一笑,隨後坐在了納蘭春暮正夫人的身後,跟一個奴婢一樣低聲下氣的為正夫人倒茶。
莊璃心裡頓時一陣哀傷,看來雀兒雖然嫁入名門,卻過的並不如意……
「讓舞姬們上來吧。」納蘭春嬌見人差不多到齊了,立刻下令。
隨後,十名綠衣的妙齡舞姬緩緩的走上來,隨著古典的樂曲開始翩翩起舞,莊璃沒心情看舞,只想問問雀兒過的好不好,無奈,雀兒一直忙著侍奉正夫人,根本就沒機會和自己說話。
這時,十名舞姬中突然有一位不小心扭了腳,立刻跌坐在地上,樂曲戛然而止,大家都擔憂的看著那名舞姬。
她也知道自己犯了錯,於是立刻跪地顫抖的說道:「王妃娘娘,奴婢知罪,請娘娘饒命。」
納蘭春嬌走下來,一步步朝著舞姬走過去,臉帶著笑容,可是那笑容分明很詭異。
只聽納蘭春嬌砰的一腳踢在舞姬本就受傷的腳踝上,她頓時忍不住一聲慘叫:「啊,好痛。」
「痛,你一個奴才還敢說痛,能為本宮跳舞,是你的榮幸,你這個小雜種竟然砸了檯面,是不是活膩了?」納蘭春嬌惡狠狠的看著她罵道。
「娘娘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舞姬立刻哭著求饒,來不及管自己正在痛楚的腳傷。
「下次?你沒有下次了,犯了錯就該死,來人啊,拖出去,亂棍打死。」納蘭春嬌的話不容質疑,命令下達後,立刻進來兩名侍衛拖著舞姬往出走。
「等一下。」莊璃實在看不過去了,好好的一條人命,怎麼就憑著她納蘭春嬌一句話就沒了,再說了,這名舞姬也不是故意的,罪不至死啊。
「小璃姑娘,有什麼話想說麼?」納蘭春嬌看著莊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王妃,她也不是故意的,不如饒了她一次吧,得饒人處且饒人。」莊璃緩緩的說道。
「小璃姑娘,她只是一個下賤的舞姬啊,賤命一條,你又何必為她說清呢,哦,對了,本宮想起來了,聽說你也曾在青樓賣藝,怪不得這麼勇敢的出來為她求情,這樣吧,只要小璃姑娘你肯為本宮跳上一曲,那麼本宮就放了她如何?」納蘭春嬌擺明了要莊璃難堪。
這時,在坐的貴婦們都笑了起來,嘲諷的看著莊璃,有人開始議論道:「原來她也是一個下賤的舞姬啊,真是大開眼界呢。」
莊璃臉色微微一變,知道納蘭春嬌是有心為難,於是冷聲說道:「抱歉,王妃,我之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莊璃已經發誓,不在為任何人舞劍。」
「是麼?那她就倒霉了,拖出去。」納蘭春嬌厲聲喝到。
「住手,今日誰敢動她?」莊璃走過去,一把拉起那名舞姬,義正言辭的說道。
「哎呦,反了不成?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你就是一條寄人籬下的狗而已,就是王上的寵物而已,還敢在這裡跟本宮耀武揚威,莊璃,你別給臉不要臉?」納蘭春嬌終於找到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痛罵莊璃一頓了,心裡無比的爽。
「我若是寵物,那有些人比寵物還不如,至少王上還是喜歡我的,可是對某些人,王上看都不看,或者說看夠了,看膩了。」莊璃第一次拿越冕做擋箭牌。
氣的納蘭春嬌立刻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來人啊,把這個女人一同給本宮拖出去,亂棍打死,不,不解氣,給她剁成肉泥。」納蘭春嬌趾高氣昂的說道。
莊璃伸手欲拔劍開戰,這時,越冕卻突然笑著進來說道:「是誰要把本宮的客人剁成肉泥啊?」
見越冕來了,納蘭春嬌立刻上前解釋道:「王上,這一次真的不怪臣妾,臣妾只是處罰一個舞姬,可是她卻多管閒事,還出言辱罵臣妾,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
越冕看著莊璃,莊璃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她是一個人,有著鮮活的生命,不是畜生,不能隨便任人宰割。」
越冕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笑道:「就這麼小的事情啊,本王還以為怎麼了?那好辦,這個舞姬犯錯了該罰,拖出去二十大板就好,殺了她未免有點過重了。」
「可是……?」一聽這樣的結果,納蘭春嬌不服,畢竟全場還有其他貴婦在這裡,要是今日就這樣了,那以後如何在後宮立足,如何在南疆立足。
「春嬌,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小璃是本王的客氣,你就當給本王一個面子好不好?」越冕和顏悅色的餓說道。
「既然王上如此說,臣妾還有什麼可說的,不過本宮要這個女人道歉,當著所有人給本宮道歉,為了一個低賤的舞姬就敢跟本宮吵吵嚷嚷,這要是傳出去,本宮以後還怎麼做人?豈不是要連個宮女都要欺負本宮?」納蘭春嬌也讓了一步,但是卻提出要莊璃道歉。
「笑話?讓我道歉,下輩子都別想,我沒做錯,為何要道歉,你是不是在說夢話,王妃?」沒等越冕說話,莊璃就嘲諷的說道。
要知道,當年漠北和靈溪都談和了,呼延覺羅羽下旨要她放了蘇延之,她都沒有放,而是殺了他,而且至今不承認自己有錯。
莊璃有時候很通情達理,但是有時間很固執,固執的讓人束手無策……
「小璃,這……?」越冕試圖想說服小璃,讓她按照形式給道個歉吃點虧算了,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莊璃卻態度堅決:「要我道歉,除非河水倒流。」
「春嬌,不然這件事就算了吧,大家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越冕又轉頭看著納蘭春嬌。
「王上,您就這麼偏心?臣妾與你夫妻十載,您就如此的狠心聯合外人欺負臣妾?」納蘭春嬌含淚說道。
越冕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莊璃,發現她態度強硬,又看了看納蘭春嬌,發現納蘭春嬌也要火山爆發,所以很是為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辦才好。
「納蘭春嬌,你死了這條心吧,這件事我不會罷手。」莊璃看著納蘭春嬌,不僅沒有道歉的意思,還威脅道,她很不喜歡納蘭春嬌的粗暴,動不動就殺人。
「你這個女人,不僅不知悔改,還在那義正言辭,真是氣死本宮了……?」說著納蘭春嬌假裝暈倒。
越冕立刻扶住她:「春嬌,你怎麼樣?」
「王上,臣妾……臣妾好像有身孕了。」納蘭春嬌紅著臉低聲的說道,卻讓全場貴婦都傻了眼,與南疆王成親十年的納蘭春嬌,居然有了身孕?這可是南疆第一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