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這是你的真心話麼?」看著眼前的莊蝶和平時完全判若兩人,皇上笑著問道。
「當然,皇上請不要懷疑臣妾的誠意,臣妾確實是出於為皇上分憂,如果皇上不相信,可隨臣妾去看看那些秀女,一切都已經打點好,只等皇上點頭。」莊蝶乖巧的靠在皇上的胸口撒嬌的說道。
「一切就由愛妃做主吧。」皇上對這些已經麻木了,因為他知道莊蝶喜歡打理後宮,小許皇后雖然是皇后,但是年紀幼小,而且頭腦不靈光,所以莊蝶趁機就打理起後宮,這也是皇上默認的。
為此藍微還鬧過好幾次,不過皇上始終沒有要藍微插手後宮,不知情的人都以為皇上是寵愛莊蝶的,偏袒她,其實莊蝶自己都明白,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
皇上之所以把後宮大權落在自己手裡,無非不想讓藍家獨大,平分太皇太后的勢力而已,總要有人去牽制藍家,在宮外是國舅,在宮內,是莊蝶。
呼延覺羅羽的智慧,是常人無法想像的,那種聰明是與生俱來的……
「那臣妾就準備去了,皇上也要注意身體。」莊蝶曖昧的跟皇上撒嬌了一會款款離去。
「高公公,你說她又在打什麼主意?」望著莊蝶的背影,皇上開口問道。
「老奴猜莊妃娘娘應該是培養自己的新勢力,畢竟後宮的嬪妃都是好久之前選進來的,已經很久沒來新人的,而且皇上一直沒有子嗣也是大事,如今莊妃主張選秀,在眾臣和百姓面前都博得一個好口碑,估計也是效仿漠北夏蘭伊側妃的舉動。」高公公緩緩的說道。
皇上淡淡一笑:「你說對了一半,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這次選進來的人選一定是權臣之女,她最近拉攏外臣拉攏的很厲害,以為朕不過問,就是縱容麼?」
「那既然這樣,皇上怎麼不去阻止呢?」高公公想不明白,皇上為何要讓莊蝶作大。
「當然要讓她做大,放眼後宮,已經沒有人可以跟藍家敵對,本來雪妃脾氣秉性到是還可以,但是如今親丞相投靠了藍家,朕自然不會選擇她,而梅貴人沒有背景,且宮女出身,所以膽小怕事,也不是合適的人選,只有莊蝶了,朕如今就等著她和藍家鷸蚌相爭,朕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就好。」皇上起身雙手背後的說道。
高公公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什麼寵愛莊妃都是假象,只不過皇上是藉機培植莊蝶,來對付藍家,但是對付到最後無論誰輸誰贏,他都會是最受益的那一方。
不虧是一國之君,果然看的夠長遠,做法也夠狠毒,只怕莊蝶自己還不知道皇上對她完完全全是利用。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效仿莊璃,所以博得了寵愛,可是這只不過是皇上的障眼法罷了,什麼替身,都是假象,試問呼延覺羅羽是多麼刁鑽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替身呢?
而且模仿的不像的替身,在呼延覺羅羽的眼裡,莊璃是任何人不可複製的不可替代的神話。
「皇上英明。」參透了這些,高公公跪地說道,皇上笑而不語。
檀香宮
莊蝶緩緩的走進來跪地請安:「太皇太后吉祥。」
雖然莊璃依舊跪在地上,禮節還是有的,但是顯然眼神中已經帶著不屑的味道,她如今羽翼豐滿已經不需要在懼怕太皇太后這個老巫婆了。
「平身吧,莊妃啊,哀家聽說你要給皇上選秀女,是麼?」太皇太后的口氣不太好。
太皇太后初聽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快被氣死了,後宮已經夠亂的了,這個莊蝶竟然還要給皇上選秀,她能受得了麼?
「是的,臣妾把這個想法都已經跟皇上說了,皇上也同意了,說一切交給臣妾去辦。」莊蝶起來之後口氣很堅決的說道。
「這有些不像話吧,後宮現在烏煙瘴氣,都沒整頓好,你還要給皇上選妃,不是添亂麼?」太皇太后沉著臉說道。
「太皇太后這說的是什麼話,後宮雖然嬪妃也不少,但是沒有一個可以讓皇上心情愉悅啊,而且都沒有子嗣,所以選秀女是必然的。」莊蝶堅持意見。
「可是後宮規矩是三年一次大選,現在距離上一次還沒到三年呢?」太皇太后見說不動莊蝶開始拿規矩說事。
莊蝶笑道:「太皇太后說的也對,老祖宗的制度是這樣規定的,但是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民間已經開始謠言四起,說皇上無子嗣,畢竟不會做太久皇位,這些話皇上聽了能不難受麼?皇上操勞國事日理萬機,肯定顧不得這些後宮的瑣事,所以臣妾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全權處理了,這件事,太皇太后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對吧?」
見莊蝶拿皇上欺壓自己,太皇太后心裡哪能嚥下這口氣呢,於是說道:「現在又不是沒有皇后,怎麼會讓你一個妃子處理後宮呢,皇上恐怕也是糊塗了,但是哀家不糊塗,就是許皇后年紀幼小,按道理,也該輪到四妃之首的藍妃,怎麼也輪不到你這莊妃啊?」
「呵呵,太皇太后言重了,我莊蝶確實位分不高,但是皇上允許我處理後宮了,您要覺得不妥可以去跟皇上說。」莊蝶一臉笑意,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氣的太皇太后手直顫抖:「哀家一定會找皇上談的,這後宮烏煙瘴氣的,看看是誰在搗鬼?」
「當然可以,去吧,隨便您說什麼都可以,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份關於藍家各個部門職位的詳細賬本,據說某個藍家的公子哥濫用私權中飽私囊,哎,真是讓人寒心啊。這個賬本要是被皇上看到一定會大怒的,因為國庫空虛,南部叛亂趙王還需要銀子,卻有人貪污受賄,真是個不好的消息呢?太皇太后,您說我該不該交上去啊?」莊蝶邊擺弄手指邊裝作旁若無事的問道。
太皇太后頓時一驚,她前些日子是聽說自己的侄子中書大人背著她,私下裡收了很多銀子買賣官職,這件事差點被人告到皇上那裡,但是及時的殺了那些上訪者,但是賬本卻不翼而飛,原來,竟然是在莊蝶手裡,可是怎麼會出現在莊蝶的手上呢?
看來如今的莊蝶,勢力已經遠遠不止這些,太皇太后頓時臉色大變,隨後勉強笑笑:「莊妃,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商談,你這樣不是要撕破臉皮麼?對大家都不好是不是?你要是想著用藍家的一個官員搬到哀家那就太天真了。」
太皇太后這句話恩威並施,即是想和莊蝶談和,又不想被她威脅的太厲害……
「臣妾沒有想搬到太皇太后您啊,一棵大樹如此的根深蒂固,想拔出來都要費些力氣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個一個砍了他的樹幹,最後大樹孤立無援,那麼就不攻自破,您說對麼?」莊蝶沒有直接說,但是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挨個收拾藍家的人。
太皇太后終於敗下陣來:「莊妃啊,最近後宮確實沒有人打理,你先管著吧,哀家年紀大了,也不能幫你,選秀的事情你就一手操辦吧。」
莊蝶心裡想笑,這件事已經定會下來了,還用你扮好人麼?但是心裡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樣說。
於是笑著說道:「太皇太后客氣了,臣妾以後還要仰望您的多多——照顧。」
莊蝶特意把多多照顧這四個字拉長聲音,氣的太皇太后臉青一陣白一陣。
莊蝶走後,太皇太后立刻大發雷霆,她縱橫靈溪後宮多年,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犀利的教訓過,當年權傾後宮,為先皇生了一兒一女的杜貴妃也沒有如此囂張,可是她今日卻被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女人給笑話了一番,還威脅到她藍家。
真是生氣又窩火……
「看來哀家要想辦法好好對付這個女人了。」太皇太后語重深長的說道,她卻不知道,她這個想法正好應了皇上的意思,鷸蚌正式相爭了。
五日後
蟠龍金殿,皇上和莊蝶坐在上座,藍妃,雪妃,和梅貴人紛紛安坐在兩側,小皇后因為一直不出席這些場合,所以依舊沒有出現,而太皇太后推脫自己不舒服也沒有到場,莊蝶清楚,那個老太婆是怕自己在氣她一通。
「皇上,是先看秀女,還是先看大臣們送來的雄鷹?」莊蝶側身問著皇上的意思。
「先把雄鷹帶上來吧,朕聽說這只雄鷹很有趣,會唱曲子是吧。」皇上一字一句的說道。
「嗯,是的,來人啊,把雄鷹拿上來。」莊蝶一聲令下,立刻四個侍衛抬著一個巨大的鳥籠,籠子裡是一隻灰色羽毛的雄鷹,它的眼睛很刁鑽,在四處的看著,而嘴裡還嘎嘎的叫著。
「好像是在那唱著呢,可是放在籠子看太沒勁,不如放它出來給朕見識見識。」皇上較有興趣的說道。
莊蝶立刻對其中一個侍衛說道:「沒聽見皇上的話麼?放雄鷹出來。」
「可是……這只雄鷹性情兇猛,怕傷了皇上。」其中一個侍衛弱弱的說道。
「不礙事,放出來吧。」呼延覺羅羽這輩子什麼沒見過,怎麼會被一隻老鷹嚇到。
只見籠子一打開,雄鷹立刻飛上房梁的龍柱上開始高歌,其實也就是嘎嘎的叫個不停。
「新鮮,行了,讓她先唱著,我們開始見秀女吧。」皇上又提議說道。
莊蝶擺擺手,示意叫侍衛們下去,小太監立刻領來在外面久候的秀女們。
「秀女們到。」隨著太監一聲高喊,立刻十個紅衣少女款款的走進來,站成一排,各個天姿絕色。
「皇上,您瞧瞧看,喜歡哪個?」莊蝶討好的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