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跟你私下說句話麼?之後你可以在決定走不走?」田賀說著在莊璃的耳邊低聲輕語了一句話。
隨後莊璃立刻睜大了眼睛看著田賀……表情很是驚詫。
「莊姑娘,現在,你可以告訴大家你的想法了。」越冕笑著問道。
「我……?」莊璃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呼延覺羅羽,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夏蘭伊和夏蘭空,有些難以開口。
大家都在等著她答案,莊璃知道無論如何都要說的,於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要留在南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呼延覺羅羽的臉上頓時寫滿失望,他也許料到了莊璃不會跟著他回到靈溪,很可能選擇和夏蘭伊他們回到漠北,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她竟然願意留在南疆。
「莊曉夢,你是不是說錯地方了?」夏蘭伊臉色難堪的質問道。
「沒有,我說的很清楚,要留在南疆。」莊璃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哈哈,很好,你這個見利忘義的女人,一定是南疆又給你什麼好處吧,你不走也罷,我們漠北還願意留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走,空,我們走。」說著夏蘭伊生氣的拉著夏蘭空就往外走。
「夏蘭空,你等一下。」莊璃突然喊道。
「我有事情想單獨和你說。」莊璃走過去,低聲的對夏蘭空說道,其實夏蘭空本來也沒打算就這麼草率的走掉,至少要問清楚莊璃到底為什麼決定留在南疆,可惜夏蘭伊太激動了,一直拚命的拉扯著自己。
沒等夏蘭空開口,夏蘭伊就氣憤的說道:「還說什麼,有什麼可說的,你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麼?你這個女人還想幹什麼?」
莊璃沒有理會夏蘭伊,而是拉著夏蘭空到外面:「走,借一步說話。」
走出殿門外,夏蘭空急切的問道:「小璃,到底怎麼回事,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麼?」
「夏蘭空,我不能走了,如意在他們手上。」莊璃說這話的時候心情很是複雜,她不知道這個南疆王是怎麼抓到如意的,但是武陵不會欺騙自己,如果自己真走了,如意一定就有危險。
「如意?那又怎樣,如意在他們手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走吧,沒事。」夏蘭空本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情威脅著莊璃,讓她難以脫身,但是現在看來,原來只是因為如意在他們手上。
夏蘭空不明白,南疆王抓了如意幹什麼?能威脅的了誰?
見夏蘭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莊璃生氣了:「夏蘭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如意在他們手上,難道你就真的不管她的死活?」
「我與如意本來就是交易一場,如今我給了她想要的,她也幫我治好了我王兄,所以已經沒什麼瓜葛了。」對於如意,夏蘭空始終提不起來興趣。
「夏蘭空,你說這樣的話不是太沒良心了麼?如意可是你的妻子啊?你們拜過天地的?」莊璃怒色提醒道。
「那又怎樣,我不是對她沒有感情麼,是她自己強求來的,怪的了誰?」夏蘭空不認為自己應該為如意做點什麼,所以這些話說的理所當然。
「可是如意已經有身孕了。」情急之下,莊璃說出了那個秘密。
「你說什麼?」夏蘭空皺眉問道。
「我說如意她懷孕了,她有了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肉,你知道麼?」莊璃又重複了一遍。
這下夏蘭空聽清楚了,他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幾步,絲毫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你不能不管如意,聽我說,夏蘭空,我留下,南疆王不會把我怎麼樣,你帶著如意走,聽見沒?」莊璃大聲的重複著。
而此時的夏蘭空已經麻木了……
莊璃和夏蘭空說完話,剛要往回走,卻看見了田賀走出來:「主帥,我有話和你說。」
莊璃走過來,從腰間掏出一包銀子遞給田賀,緩緩說道:「給,這是上一次你借給我的,現在還給你。」
田賀看著銀子,一把推開,散落在地上:「主帥,你知道我找你要說的不是這些。」
「那你想說什麼?」莊璃其實很明白田賀套說什麼,只是假裝不知而已。
「主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以不跟我們回靈溪,但是你不該留在這裡,武陵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麼?」田賀知道莊璃的決定之所以變成這樣,一定是和武陵那句話有關。
「這些你不用管,田賀,總之,我有我的抉擇。」莊璃無奈的歎道。
「主帥,你真叫我失望,當年的你是多麼的英姿颯爽,跟你一起出征,那是多麼威風的事情,可如今呢,你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女中豪傑的樣子,已經變成了任人擺佈的木偶娃娃一樣,虧得皇上她那麼惦記你,而你呢,你是怎麼做的?」田賀有些惱怒的說道。
「田賀,人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樣子,會隨著環境的因素而改變,我知道有個詞語叫身不由己麼?就算我是女中豪傑,是殺場上的女英雄,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些你不會明白,你好好護送皇上回去,別擔心,我沒事的。」拍了拍田賀的肩膀,莊璃說完話走進了內殿。
「怎麼,告別完了,那各位,就再見吧。」越冕笑著對大家說道。
這時,納蘭春嬌有些忍不住了:「王上,我們為什麼要留下莊姑娘,臣妾看不出她有什麼可取之處?」
「春嬌,這是我的決定,而你不需要問為什麼?」越冕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還是帶著笑意的,外人看得出他還是對他的王妃納蘭春嬌很客氣,但是其實納蘭春嬌知道,越冕這句話已經很重了,如果她在繼續過問,恐怕會惹火他。
於是納蘭春嬌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咳咳咳咳。」如此平靜的氣氛下,呼延覺羅羽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莊璃一驚,想去上前扶住羽,卻忽然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太合適,於是強忍住沒去。
田賀立刻扶住皇上問道:「皇上,您沒事吧?」
「田賀……咳咳咳,我們走。」呼延覺羅羽此時對莊璃已經失望至極,他把話說的那麼透徹,可是莊璃還是沒給他機會,寧可在南疆寄人籬下,也不願意回靈溪享齊人之福。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都答應了她,不在逼迫她,給她自由,可是她怎麼還是不肯給自己一絲機會,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可以。
莊璃看著呼延覺羅羽離開的背影,心情很複雜,也很難過,她想叫住他,卻又不知道叫住他該和他說些什麼。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田賀扶著皇上走出殿外,正好看遇見了剛出來的武陵,於是田賀忍不住的罵道:「走狗,賣國賊。」
「你說什麼?誰是走狗?」武陵有些惱火的說道。
「說誰誰清楚,一個背叛了自己祖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即使你現在說服了主帥留在又怎樣,她的心還是不在這裡。」田賀也猜想,莊璃之所以留下可能和武陵低聲說的那句話很有關係,雖然大家都沒聽清楚那句話到底是什麼,但是可想而知,能改變莊璃決定的話,一定是一個重大的秘密。
「哼,我這叫良禽擇木而棲,再說,我到了今日的地步還不都是你們逼得,要不是當年靈溪不肯出兵攻打漠北,救出主帥,她就不會被人掛在牆頭暴曬,也不會一直呆在漠北,有家不能回,現在好意思說我麼?」武陵理直氣壯的說道。
「武陵,你這是在給自己的過錯找借口,你知道麼?事實上,你就是一個叛徒,一個不忠不義的叛徒,你以為主帥她還會原諒你麼?她說過,你這麼做,就算九泉之下也沒有臉面去見你的父親和爺爺。」田賀把莊璃之前說過的一番話照搬出來。
武陵立刻臉色大變:「你住口,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朋友,我們只是敵人,他日戰場相見,我不會留情,如今我在南疆也很好,我的家人都很好,至少不在效忠一個糊塗的君王。」看來武陵因為當初呼延覺羅羽沒有出兵救莊璃的事情很是耿耿於懷。
「住口,皇上豈是你能侮辱的,你知道什麼,當初不出兵根本就不是皇上糊塗,也不是皇上無奈,是因為……?」田賀和武陵爭執起來,鬧得臉紅脖子粗,剛要說卻被呼延覺羅羽打斷了話。
「咳咳咳,田賀,別說了,這些都已經過去,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走吧。」顯然,呼延覺羅羽不願意田賀和武陵這樣爭執下去,當初沒有出兵,實屬無奈,那時候全國都不穩定,南部叛亂,如果在出兵去邊關攻打漠北,只怕江山早就落在了景王的手裡,武陵是個直性子,而且心思少,所以肯定不會想那麼多,田賀知道一切,因為他心思細膩,所以考慮到了皇上的難處,所以才一直為靈溪效力。
武陵堅信自己做的沒有錯,而漠北和靈溪如今已經不能帶給他心中女神幸福,只有南疆才是最好的歸宿,可是他卻忽略了這些只是他心裡的想法,卻不知道莊璃是不是這樣想的。
大殿內,夏蘭伊還在對莊璃的決定氣的不行。
「莊曉夢,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以為你是一個很有骨氣的女子,原來你也貪圖利益,搖尾乞憐,我本以為你會非走不可,可是你卻偏偏打了我的臉,做出這等沒骨氣的事情,你真行。」夏蘭伊臨走還不忘挖苦莊璃一番。
夏蘭空則滿腦子都是如意懷孕了,所以整個人也有些麻木……
夏蘭伊和夏蘭空相繼走出殿門,莊璃回過頭對越冕說道:「南疆王殿下,你現在是否該放了我的朋友和他們一起回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