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話,民女叫秋素。」那名女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家住何方?」這回粉黛已經有點回過神了,沒有剛才那麼驚訝了,畢竟她不是夏蘭旋兒。
「民女家住鳳陽首鎮,家父是當地的縣太爺。」女子越說越得意,似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
「哼,原來還是個朝廷命官之女,來人啊,取消她的資格,本宮不是說過這次只要民間不要朝臣之女麼?」粉黛指著秋素說道。
「啊?不要啊,娘娘,求求您給民女一次機會。」秋素本來想炫耀一下自己的父親是縣令,卻沒有想到這恰好成為了粉黛除去她的借口。
隨後夏蘭旋兒左後所作所為讓夏蘭伊傷心,但是畢竟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粉黛還是決定不能讓夏蘭伊看見這名叫秋素的女子。
秋素很快被取消了資格,隨後收拾好東西,被人拖著往出走,也許是她命不該絕,也許是她運氣夠好,竟然在快要出宮門的時候,遇見了夏蘭伊。
「求求你們,不要趕我走,我好想留在這裡侍奉王上,求求你們,幫我給娘娘說說好話。」秋素哭著哀求著。
夏蘭伊和鐵面正在城門口處,聽見聲音,夏蘭伊回過頭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哭哭啼啼的?」
「屬下這就去查看。」鐵面的辦事效率極高,主子一句話他就知道該怎麼做。
隨後鐵面走過來問道:「喂,幹什麼的,大清早的宮門口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大人求求您了,幫幫秋素,不要趕走我。」秋素好不容易經過層層選拔進了皇宮,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出去?
來的時候是本就是帶著美好願望的,有哪個女人不想被夏蘭伊看中,從此平步青雲?
「你……?」看清楚了秋素的容貌後,鐵面也愣住了。
猛然一看,這女子還真的很像夏蘭旋兒,但是如果在繼續打量下去就會發現,其實她是沒有夏蘭旋兒眼中的神韻。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在這裡哭哭啼啼?」鐵面問道。
「回大人的話,民女叫秋素,本是這次進宮選秀的秀女,但是不知怎麼得罪了側妃娘娘,娘娘找了理由就要趕走民女,真是冤枉啊。」秋素一見有人過問,立刻哭訴,也沒有分辨鐵面到底是什麼身份,所以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心機真的是太少了。
「好,我明白了,你們放開她,我要帶著她去見王上。」鐵面冷聲說道。
「是。」身邊的太監一看鐵面發話了,不敢怠慢,雖然鐵面只是一個小小的御前侍衛,但是他可是夏蘭伊身邊的大紅人,所以那些人是不敢得罪的。
鐵面帶著秋素走向夏蘭伊,見到夏蘭伊的那一刻,秋素驚呆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威嚴的男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種王者之氣,夏蘭伊不是那種很好看的男人,卻是那種絕對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旋兒……?」看見秋素的那一瞬間,夏蘭伊也恍惚了。
「王上,連您也覺得她和旋兒長的很像是不是?」鐵面緩緩的問道。
這時,夏蘭伊回過神:「嗯,是啊,要是不仔細看,真以為旋兒回來了。」
這時,鐵面看向秋素:「大膽,見到王上還不下跪?」
「啊?王上?民女……民女給王上請安。」秋素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裡能遇見漠北的王上夏蘭伊,心裡頓時十分激動。
「平身吧。」夏蘭伊認出她不是夏蘭旋兒之後到是淡定了很多。
「王上,這位姑娘叫秋素,是本次的秀女之一,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側妃娘娘給趕了出來,所以在哭哭啼啼不肯走。」鐵面解釋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哦?竟有此事,粉黛為何要趕你出宮?」夏蘭伊不解的看著秋素。
「回王上,側妃娘娘說是因為這次是平民選秀,但是民女的父親卻是縣令,所以……?」秋素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明眼人都聽出是什麼意思了。
「呵,縣令不也是接近平民麼?粉黛有點小題大做了。」夏蘭伊笑道。
這時候,鐵面接話道:「屬下分析只怕側妃娘娘是因為秋素姑娘的長相,怕王上看了會想起旋兒姑娘,所以……?」
「嗯,本王也是這麼覺得,但是粉黛未免有點太小家子氣了,如今旋兒都不在了,即使出現長的和她再相像的人又怎樣,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面對夏蘭旋兒的背叛,夏蘭伊始終覺得很心痛,不是因為還深愛著她,只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這時,秋素在一旁才聽的出來,原來是自己長的像一個叫旋兒的姑娘,旋兒?哪個旋兒?不會……不會是夏蘭旋兒吧?
想到這裡,秋素心裡一驚,在漠北,無人不知道夏蘭旋兒的大名,如果你知道夏蘭伊,就不會不知道夏蘭旋兒,因為她們曾經是整個漠北都羨慕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王上,那您看秋素姑娘怎麼辦?」人是鐵面帶過來的,但是失去去留都是夏蘭伊的一句話。
見說道自己,秋素立刻跪在地上含淚說道:「秋素一生只有一個願望,就是侍奉在王上左右,哪怕做個沒有名分的小宮女都心甘情願。」秋素雖然不是很激靈,但是她卻懂得怎樣把握機會,她深知自己遇見夏蘭伊機會難得,於是便說了這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
「你真的願意留下來陪著本王麼?」夏蘭伊認真的問道。
「嗯,至死不渝。」秋素說的有點玄乎,但是目前只要別被趕出宮就是最好的出路了,其他的可以以後在考慮。
「嗯,民女秋素聽封。」夏蘭伊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時,秋素張大了嘴巴顯得有些難以置信,鐵面冷冷的提醒著:「好好聽著吧,王上要冊封你了。」
秋素頓時激動極了,手指顫抖的扯住自己的衣角,目光緊緊的盯著夏蘭伊,心裡止不住的狂喜。
「民女秋素國色天香,深的本王喜愛,即日起冊封為秋良人,賜住秋葉居。」夏蘭伊凝重的宣佈著自己的意思。
秋素立刻磕頭謝恩:「民女……不,臣妾謝王上恩典。」
漠北的後宮等級很簡單,只有五個等級,最高級別的是正王妃,只有一人,也就相當於皇后,側妃有兩人,僅此於皇后,良人有六人,僅次於側妃,女官有十二人,在其次就是地位最低下的侍妾,人數不限。
如今秋素從一個沒有名分的秀女一躍成為後宮三品的良人,可謂是平步青雲,也許秋素進宮的時候做夢也沒有想到能得到這樣好的待遇,可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要不是粉黛把她趕出來,也許她此刻還在秀女的行列,如果她不出來就不能遇見夏蘭伊,就不會被冊封,所以這一次的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秋素。
隨即秋素被冊封,氣壞了粉黛,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秋素在出宮的時候竟然能好命的遇到夏蘭伊,她之所以那麼匆忙的要趕走秋素,就是因為她長的太像夏蘭旋兒,夏蘭伊和夏蘭旋兒在一起那麼多年,就算後來做了那麼多錯事,粉黛知道夏蘭伊也還是會顧念舊情。
果不其然,一個小小的秋素,竟然直接成了三品的良人,粉黛雖然生氣,卻只是敢怒不敢言。
秋素穿著大紅的錦袍一步一步的走到粉黛身邊,宛然一笑,端起茶杯客氣的說道:「姐姐請用茶。」
「秋素妹妹,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要與我好好侍奉王上才是。」粉黛明明氣的銀牙直咬,卻還要裝作很喜歡秋素的樣子,因為夏蘭伊就在她的身邊。
「是,妹妹謹遵姐姐教誨。」如今秋素是良人了,地位自然和以前是不同的,雖然語言有些謙卑,但是表情上已經完全不把粉黛放在眼裡,她自然知道粉黛是想除掉自己的。
「良人王上回宮。」冊封大典完畢後,夏蘭伊和秋素回了秋葉居,準備行夫妻之禮。
秋素就算在願意,在主動,畢竟還是個女兒家,所以很是羞澀,床榻上,秋素面帶嬌羞的說道:「王上,我們先喝了合歡酒吧。」
「嗯,好。」夏蘭伊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是心裡惆悵的,夏蘭旋兒在他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卻沒有完婚,始終都是不清不白,他與旋兒看似情誼深厚,卻只是他自己多情罷了。
「王上?」見夏蘭伊走神了,秋素小心的提醒道。
「哦,好。」應了一聲之後夏蘭伊一口喝光杯裡的酒,一股辛辣立刻湧上心頭。
「王上,那我們歇下吧。」秋素含羞帶笑的說道。
卻不料夏蘭伊起身道:「你睡吧,本王還有事情要處理。」說著轉身離開了,其實他只是把秋素當成了旋兒,但是她畢竟不是旋兒,所以他不願意碰她。
夏蘭伊走了,秋素傻眼了,洞房花燭新郎走了?意味著什麼?難道自己第一天就失寵了?
見夏蘭伊這麼快就出來了,鐵面有些驚訝:「主子,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怎麼?你也以為本王該洞房花燭麼?」夏蘭伊反問道。
「王上,您是王,總是要給夏蘭家開枝散葉的,多些侍妾也沒什麼不好。」鐵面小心翼翼的勸著。
「鐵面,看著秋素,本王的心裡一點都不高興不起來。」夏蘭伊忽然傷感的說道。
「哦?這是為何?難道是秋良人不會討好王上麼?」鐵面立刻問道。
夏蘭伊搖了搖:「與秋素無關,是本王自己的問題,雖然她真的很像旋兒,但是越是這樣,本王心裡越傷感,因為我心裡清楚的很,旋兒已經死了,眼前這個人只是一個替代品,所以對她,本王很矛盾,根本就沒有別的心情,你能明白麼?」
鐵面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王上對夏蘭旋兒一直是心存矛盾,想她也不是,不想也不是,夏蘭旋兒確實是一個叫人矛盾的人,她跟了王上那麼多年,當然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可是臨死前又那麼對王上,自然是傷人心的。所以看見秋素,他只是懷舊而已,卻沒有**去碰觸她,卻對她沒有一點喜歡的感覺。
難怪之前他一直問秋素留下來會不會後悔,原來雖然夏蘭伊給了她也許一生的榮華富貴,但是始終她都是一個可憐的替身罷了,一個夏蘭伊連碰都不願意碰的替身。
清晨,聽了這個消息後,粉黛立刻笑的花枝亂顫:「走,我們去看看那個新婚夜守寡的可憐蟲。」
說著,粉黛高調的帶著一群人向秋葉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