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天大地大總有我莊璃的容身之地,你莫要為我擔心。」莊璃其實這句話也只是安慰自己而已,她真的不知道如今該去哪裡,不過卻感覺的到漠北不是自己應該繼續呆下去的地方了。
「小璃,我相信二哥他那麼喜歡你肯定早晚會想起來的,你就一直留在漠北吧。」夏蘭空很心疼莊璃,因為她為夏蘭伊付出這麼多,到頭換來的確實夏蘭伊與她形同陌路。
「算了,他想起來又怎樣,我與他即使不是敵人了,也不會成為夫妻,有些人有些事冥冥之中已經注定好了,我不會強求,更不會等待。」說著莊璃起身回到了房間。
夏蘭空望著她落寞的背影,暗暗歎息著,這個女子總是堅強的那麼叫人心疼……
漠北皇宮內
夏蘭伊一身黑色錦袍依靠在王位上,錦袍邊緣鑲嵌的金絲在燭火的襯托下異常的耀眼,他冷峻起來總是很迷人,連眼神都是那麼的深邃。
手持金樽酒杯的夏蘭伊瞇起眼睛看著台下的女子唱著清平小調……
粉黛當年本是歌姬出身,就是因為唱歌唱的好聽,所以才被夏蘭伊納為侍妾,如今眼見夏蘭伊平日裡悶悶不樂的樣子,粉黛立刻開始唱起小調討取夏蘭伊的歡心。
一曲唱罷,一身粉色薄紗的粉黛款款走過來,落座在夏蘭伊的身邊,從桌前的玉盤裡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梨子嗲聲嗲氣的說道:「王上,吃個梨子吧?」
夏蘭伊心頭猛然一震:「梨?梨?誰是小璃,小璃是誰?」
粉黛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竟然激起了夏蘭伊的痛楚,他一下子翻滾在地上,開始痛苦的抱頭吼道:「誰是小璃,小璃是誰?」
「王上,您這是怎麼了?不要嚇臣妾啊?」粉黛一時間亂了分寸,無奈的只的差人去請來太醫。
太醫把脈後搖頭表示無奈:「側妃娘娘,恕老臣無能,看不出王上這是什麼毛病所致。」
「這可怎麼辦才好?來人啊,快去絕流王府請來三王商議。」粉黛還算不糊塗,知道關鍵時刻要找夏蘭空商量。
大半夜的,夏蘭空看了會書,本來打算休息,卻被人驚醒,知道是宮中出了事情,不敢怠慢,立刻上了馬車進宮。
「三王殿下,您可來了,你快看看,王上這是怎麼了?」粉黛嚇得魂飛魄散的說道。
「二哥,你醒醒?」夏蘭空來的時候,夏蘭伊已經頭疼的昏厥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這樣了。」夏蘭空有些難以理解的問道。
「今夜我與王上在這裡休息,本來好好的,可是王上突然就好像頭疼的樣子,滾在地上開始大叫,什麼誰是小璃,小璃是誰之類的話。」粉黛含淚說道。
「你是不是跟他提起璃字了?」夏蘭空這下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刺激他了,不然他不會好好的就犯病。
「我……我只是問王上想不想吃一個梨子?」粉黛有些膽怯的說道。
「你這個女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說小璃的名字麼?」夏蘭空責怪的看著粉黛,心中怒火悄然升起。
「我以為只要不提小璃的名字就沒事,誰想到連水果的梨子也是不能提起的。」粉黛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告訴你,從今以後不要提起有關任何帶離字的事情,他不可以聽到那個字,明白了沒?」夏蘭空惱火的吼道。
「我明白了,三王教訓的是。」粉黛雖然心裡有些委屈,但是礙於夏蘭空的身份,所以是敢怒不敢言。
「哼,都是一群徒有其表的女人。」夏蘭空安頓好一切之後,罵了這樣一句話拂袖離去。
粉黛此時才完全的知道,這個詛咒對夏蘭伊來說是多麼的可怕,現在看來,以後真的不能提起有關梨字的事物了。
可是這樣,他就真的想不起來了麼?畢竟莊璃現在還在漠北,如果有一天,王上看見莊璃,想起了一切,那麼自己今天所得到的一切不是都要前功盡棄了麼?
粉黛擔憂的想著,如今夏蘭伊失憶,記不得莊璃,這件事對她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們聽著,從現在開始,整個皇宮,不許有人在提起璃字,聽見了沒?一旦有人觸犯,格殺勿論。」夏蘭伊沉睡的時候,粉黛以側妃的身份對皇宮下來餓命令。
次日清晨
莊璃早早的起來在絕流王府前院看著滿院的梨花,心生感慨喃喃道:「又是一年了吧,看來我莊璃這輩子注定四處奔波,沒有一個穩定的居所。」
這時,只聽門外高喊:「側妃娘娘駕到。」
「側妃?是粉黛麼?」莊璃這樣想著,回過身發現粉黛已經走了過來,身後帶著幾個宮娥,樣子很是盛氣凌人。
由於莊璃不是漠北的人,所以她從來不向漠北的官宦行禮,無論王妃也好,側妃也罷,都與她無關。
「大膽民女,見了我們側妃娘娘還不下跪?」粉黛身後新來的宮娥稚嫩的喝到,看來她真的是太不瞭解莊璃的身份了。
「哼,莫說一個側妃,就算夏蘭伊我也不會下跪的。」莊璃實話實說。
「你……你這個刁民,如此無禮,得罪了我們娘娘,有你好看的。」小宮娥說話間頻頻看向自己的主子粉黛,似乎不敢做主。
「行了,敏兒,你們先退下,我有話和莊姑娘說。」如今為了避免莊璃的璃字,很多人都改口叫她莊姑娘,雖然聽起來真的有些奇怪。
粉黛身後幾個宮娥聽了命令,立刻退下去,院子裡頓時只剩下了莊璃和粉黛二人。
「莊姑娘,近來可好?」粉黛雖然嘴上問好,但是眼神中分明寫滿了輕蔑之色。
「側妃娘娘,我是一個不會拐彎的人,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不要繞彎子,免得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莊璃很清楚粉黛如今的身份已經貴為側妃,不會找自己來敘舊的,而且粉黛本來跟莊璃沒什麼交情,更談不上敘舊。
「呵呵,好,果然直爽,那本宮就直說了,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漠北?」粉黛眼神犀利的看著莊璃。
「離開漠北?是誰說過我要離開麼?」莊璃反問道。
「你本就不是我們漠北人,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你是不是該走了?無論你之前與王上發生過什麼,那都是過去了,如今王上已經將你忘的一乾二淨,而且聽到你的名字就噁心,所以你看,是不是不要等人趕,你就地走了,女人嘛,面子都薄,本宮也不好意思說你什麼,如果你此刻願意離開,本宮願意給你出盤纏,無論你去哪裡,後半生都是衣食無憂的,你意下如何?」粉黛果然是心思縝密,連盤纏的時候都想好了。
莊璃聽了也不惱火,只是平靜的問道:「側妃娘娘為什麼就這麼想我離開,我對娘娘造成什麼威脅了麼?」
聽聞,粉黛臉色大變:「你這個女人能對我造成什麼威脅,告訴你,如今王上心裡只有我,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記得你,你也別想著耍花樣。」
「既然王上心裡只有你,那你還來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有意義麼?」莊璃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你別不識好歹,我是好言相勸,你現在不走,別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你也許都活著出不了漠北。」粉黛情急之下,開始威脅道。
莊璃淡然的問道:「你這叫威脅麼?」
「你可以這麼認為。」粉黛挑釁的看著莊璃。
「很好,本來我還想著走的,但是就因為你這番話,我決定不走了,漠北這麼好,我怎麼捨得走呢,縱然是死,我也要死在漠北。」莊璃緩緩的說道。
「你這個女人當真要和本宮做對?」粉黛氣的直咬銀牙。
「錯了,我沒有想過要與誰做對,是娘娘你容不下我而已。」莊璃很討厭粉黛這幅樣子,之前的粉黛她也是見過的,那時候粉黛還是侍妾,還沒有這麼張揚,樣子也是乖巧,卻沒有想到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側妃之後,就這麼的野蠻和霸道。
「你給本宮記著,你這麼做對你沒好處,我早晚會讓你滾出漠北。」粉黛指著莊璃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啊,我等著那一天。」莊璃生平最不害怕的就是威脅,經過大風浪的人是永遠不會懼怕這些小角色的。
粉黛走後,夏蘭空伸了一個攔腰從臥房出來笑道:「大清早的,就有人來罵街麼?」
「是夏蘭伊的好側妃來趕我走。」莊璃淡淡的答道。
「哈哈,小璃,聽你這話,怎麼有點變味道了呢?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夏蘭空打趣的說道。
「怎麼可能,只是我最討厭別人威脅,她越是趕我,我越不走,看她能奈我何?」莊璃眼神清澈的說道。
「這個粉黛其實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找你說這些是沒有必要的,如今我二哥那樣子,恐怕也真的記不得你,她這不是故意挑事麼?」夏蘭空分析道。
「誰知道呢,大清早的就給我添堵,女人真是是非多。」莊璃感歎道,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嫉妒討厭後宮的理由。
莊璃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女子,她的心裡只有保家衛國,沒有那麼多心思去爭風吃醋,理會什麼兒女私情,可是那些女人偏偏招惹她,每每這樣,她總是很苦惱。
這時,管家來報:「主子,外面有一個女人到訪。」
「哦?哪來的女人,不會是粉黛又回來了吧?」夏蘭空好笑的猜測道。
管家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側妃娘娘,那女子說她叫如意,來找主子你的。」
「如意,華如意?天哪,她……她怎麼來了?」夏蘭空這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