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是什麼人,必須下來檢查,前面不遠就出關到了南疆過界,我們奉修羅王的命令嚴查過往行人。」領頭的將士喊道。
莊璃心裡一動,沒想到馬車這麼快就要出關進南疆地界了,對於那個紫色衣服語言輕浮據說是南疆王的傢伙,莊璃一點也不想跟他打交道。
還有思無邪,真是太傷她的心了,她為了報恩,一次次的相信他,可是他卻出賣了朋友。
「胡鬧,我們是過往的商人,車裡的都是家裡的婦孺,豈是你們可以隨意查看的?」趕馬車的車伕也不含糊,立刻吼道。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兩輛馬車的人都必須接受檢查,本王在此,誰敢不服?」
「是夏蘭伊?」莊璃從來沒有這麼興奮聽到夏蘭伊的聲音,莊璃心裡只想著讓他快點救出自己,不要被南疆王拐走,她想喊出聲,卻渾身沒有力氣。
「王爺吉祥。」在場的所有人全部跪地請安。
夏蘭伊是一個頭腦極為睿智的男人,他和夏蘭空兩個找個幾個地方都沒線索,他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在抱月樓,思無邪勾結南疆王的時候,於是派人死死的盯住了向南疆去的路人和馬車有什麼可疑之處。
他堅信,南疆王來抱月樓肯定不是為了喝喝花酒這麼簡單,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思無邪和南疆王在某種合作上達成了一致。
夏蘭伊的探子極其聰慧,今早看見兩輛豪華馬車急速的奔跑在南疆的路上,探子就立刻回報給夏蘭伊。
無論這裡的人是不是莊璃,夏蘭伊都要來看看,因為他堅信那日的莊璃足夠讓南疆王神魂顛倒,也足夠讓南疆王和思無邪拿莊璃做交易。
真沒想到,還被他給猜對了……
這輛馬車裡的人,確實是莊璃,而莊璃也確實是要被思無邪送給南疆王的禮物,只是……他沒有想到,第二輛馬車裡還有人。
夏蘭伊二話不說飛身而起,拿刀劈開了第一輛馬車的頂棚,隨著唏哩嘩啦的響聲,莊璃清秀的臉龐漸漸清晰。
夏蘭伊立刻驚喜的喊道:「莊璃,你果真在這裡?」說著,一把摟住莊璃欲轉身離開。
「夏蘭伊。」莊璃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有些感動,自己在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竟然是這個曾經和自己形同水火的敵人救了自己。
「夏蘭伊,你別高興的太早了。」這時,第二輛馬車瞬間爆炸,飛出一抹白色身影。
「思無邪,你叫本王找的好苦。」看見思無邪也在這裡,夏蘭伊立刻衝了上去。
「哼,今天還不知道誰輸誰贏?」說著,思無邪抽出自己的武器,一根長長的絲帶,然後化作長蛇般鋪天蓋地的向夏蘭伊和莊璃壓來。
本來夏蘭伊是一個人躲閃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問題是莊璃還在他的懷裡,他處處要小心,瞻前顧後,根本就發揮不出來優勢。
夏蘭伊乾脆扯過莊璃的腰帶,把他們兩個綁在了一起,這樣就更牢固些,但是夏蘭伊的行動則是極其的不方便。
莊璃在他身後小聲說道:「這樣你會分心的,快放我下去。」
「不行,太危險了,放下你就會又落在他們的手裡,我一定要帶你走。」夏蘭伊說著揮舞著長劍和無邪公子打得天昏地暗。
而莊璃則像一個孩子一樣,被夏蘭伊抱在懷裡,小心呵護著,生怕她受一點點傷。
夏蘭伊剛才的那句話,莊璃感動了,這個看似暴虐的男人,其實有這麼溫柔的一面,他的信念很執著,就是要帶自己走。
思無邪和夏蘭伊打了很久也不分勝負,越打越沒勁,眼看太陽要落山,思無邪一看臉色微微一變,回頭對著手下說了聲:「撤。」
隨後,一聲煙霧彈響起,思無邪一夥人都消失在了落日中……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夏蘭伊抱著莊璃連夜趕路回到了落日城,莊璃已經嘴唇發紫,不省人事。
倒不是累的,只是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用血液澆灌無罪的暗夜之花,已經體力不支了。
「太醫,怎麼樣?」夏蘭伊憔悴的問道。
「王爺,莊璃姑娘失血過多,危在旦夕,看看能不能熬過這一晚了,我一會去給開點補血藥,先熬著吧。」太醫的意思很明顯,情況不太樂觀,但是夏蘭伊卻信心滿滿。
他緊緊的握著莊璃的手說道:「你別死,你還沒有赴約,我那日和你說的牡丹亭,你還記得麼?」
不知道是不是夏蘭伊運氣太差了,這邊剛表白完,那邊莊璃就出事了……
「伊,你回來了。」夏蘭旋兒一身紅色薄紗嫵媚的走了出來,自從竹染,影彤,祥雲死後,王府裡很是清淨,只有一個粉黛,還總也不出房門,放眼整個修羅殿,風頭正濃的就是這個夏蘭旋兒。
「嗯。」夏蘭伊很累所以簡單的恩了一聲。
「伊,蓮子羹好了,你去吃點吧,這邊我照看著。」夏蘭旋兒撒嬌的在夏蘭伊身上蹭了蹭。
「不了,我不餓。」夏蘭伊搖了搖頭。
「伊,你是不是信不過我?怕我對莊璃怎麼樣?」夏蘭旋兒委屈的說道。
被夏蘭旋兒這麼一說,夏蘭伊一個大男人倒不好意思了,於是說道:「沒有,旋兒,我沒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那你要去吃點東西,我就信你。」夏蘭旋兒寵溺的拉著夏蘭伊的手說道。
「嗯,走吧,我們一起。」夏蘭伊拉著夏蘭旋兒走出殿外。
卻不知道殿裡已經悄悄潛進了一個黑衣人,這人揚起手裡的刀剛要動手,卻被人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你想幹什麼?」黑衣人顫抖的問道。
「我想幹什麼?我還想問你呢,你是什麼人,大半夜的竟然敢闖進修羅殿,是不是找死?」夏蘭空說道。
原來,夏蘭空一直對夏蘭旋兒不放心,所以多留了一個心眼,自己上了房梁,就為了保護莊璃,真沒想到,夏蘭旋兒這調虎離山玩的不錯,竟真把夏蘭伊給支走了。
聽見裡面的聲音,夏蘭伊和夏蘭旋兒又折回來,夏蘭伊疑惑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有人玩調虎離山,要對小璃下毒手,還好我心思縝密,躲在了上面,不然現在小璃已經死了。」說著,夏蘭空問著黑衣刺客說:「說吧,誰指使你來殺人的,那個人是不是就在這個房間啊?」
夏蘭空說完這話的時候,夏蘭旋兒臉色一變,隨後微笑:「三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審問犯人而已。」夏蘭空冷笑著說道。
這時,黑衣人忽然嗓子一緊,立刻躺下去再也起不來了,夏蘭空蹲在地上,發現這個刺客已經氣絕身亡,看來夏蘭旋兒很聰明,事先在他體內服下了毒藥。
「呵呵,真是巧合啊,旋兒,怎麼你一進來,刺客就自殺了。」夏蘭空半開玩笑的問道。
「這世間巧的事情多著呢,三王你又何必大驚小怪。」很顯然夏蘭旋兒想來個死不認賬。
「空,你回去休息吧,我保證我不會離開這裡了,你也別擔心小璃了。」夏蘭伊有些愧疚的說道。
「哼。」夏蘭空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旋兒,你知錯麼?」夏蘭空走後,夏蘭伊回過頭擰眉問著夏蘭旋兒。
「伊,你說什麼呢,旋兒不懂。」夏蘭旋兒露出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試圖迷惑住夏蘭伊。
「這個刺客就是你的人,你不僅不承認,還殺了他,不是麼?」夏蘭伊的語氣是在陳述,而不是質疑,那就證明夏蘭伊心裡也確定就是夏蘭旋兒動的手。
「伊,你怎麼和三王一樣糊塗,你這樣冤枉我,我心裡很難受的。」說著夏蘭旋兒強忍著淚水要哭起來,每次只要這樣,夏蘭伊都不忍心在說她了。
她以為這一次也是百試百靈,可是她錯了,夏蘭伊很平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刺客說道:「他不是被毒死的,是中了毒蠱,只有中了毒蠱的人死後脖子上才出現紅點,因為蠱還在裡面,而毒蠱即便要發作,必須由蠱母來引,這房間裡除了我和空就是你,我們兩個都不會用毒,只有你小時候身體不好,學習過用毒,所以,蠱母肯定就在你的身上。」
「伊,沒想到你竟然看穿了。」見夏蘭伊發現了秘密,夏蘭旋兒也不再隱瞞。
「旋兒,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歹毒?」夏蘭伊有些心疼的問道。
「我歹毒,夏蘭伊,你是瞎子麼?是這個女人,是她害死了我的哥哥。」夏蘭旋兒突然情緒激動的哭道。
「那是戰爭,已經過去了,不是麼?而且你哥哥是自願死在她劍下的。」對於這段仇恨,夏蘭伊已經不想在追究,因為莊璃也確實在漠北吃了不少苦,該過去的總要過去。
「伊,你喜歡上了這個女人是不是?」夏蘭旋兒擦了一下眼淚問道。
夏蘭伊緩緩的低下頭沒有回答……
「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夏蘭旋兒指著床榻上的莊璃問道。
「是,不過旋兒,我會遵守我的承諾,還是會娶你為妃的。」夏蘭伊曾經以為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就是夏蘭旋兒,可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
他對旋兒更多的時候像妹妹,只是寵著她,慣著她,包容她,去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直到遇見莊璃後,夏蘭伊喜歡氣莊璃,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喜歡和她醉酒當歌,喜歡看她的每一個表情。
所以他是要承認,自己喜歡上莊璃了,尤其是那一夜,他們被困在桃花潭,莊璃的懷抱所散發出那種自然的體香,讓他這輩子都難以忘卻。
「那我呢,我算什麼?」夏蘭旋兒哭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