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進來的時候,一路上,牢房裡都是一片喊叫,有的喊冤枉,有的喊做鬼也不會放過皇上。
皇上都沒有理會,逕直走道莊璃面前,莊璃淡淡的說道:「怎麼,看見我沒死,是不是很失望?」
「你這話什麼意思?」皇上顯然不知情。
莊璃指了指隔壁牢房裡的屍體說道:「看吧,她吃了剛才你原本打算送給我的菜,就是這個下場。」
皇上定眼一看,立刻臉色大變:「把獄卒給朕叫來。」
「皇上,叫……叫奴才麼?」剛才送飯的獄卒顫抖的走了過來,看見莊璃沒死,先是一愣,隨後立刻跪下。
「說,誰讓你送的飯菜?」皇上的聲音無比的冰冷,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
「回皇上話,奴才也不知道是誰。」獄卒說話的時候,顯然很緊張。
「說出來是誰,朕可以不誅你的九族。」皇上的語氣極為平靜,平靜的讓人有點窒息。
莊璃這才知道,原來送飯菜的不是皇上,看來是自己錯怪了他,可是不是皇上,又是誰呢?是誰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回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那個人蒙著黑布,他抓了奴才的妻子和孩子,所以威脅奴才要是不這麼做,就殺了奴才的家人,皇上饒命啊。」獄卒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立刻求饒。
看出他也許是真不知道,皇上沒說話,拔出佩劍,一劍封喉,莊璃這才看清楚,皇上的武功很有進步,比之前的境界更高了一層,竟然可以瞬間要了人命。
「也許他真的不知道。」莊璃淡淡的說道。
「朕有辦法知道是誰?」說著,皇上便翩然離去,本來這次來天牢是想跟莊璃談談,要她放棄跟燕王私奔的念頭,沒想到竟然碰見了這樣一齣戲,頓時火冒三丈,還好,那飯菜不是莊璃吃了,如果是莊璃吃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皇上把莊璃被毒死的消息傳了出來,頓時宮裡再次炸開了鍋,太皇太后道是沒說什麼,她畢竟是老奸巨猾,覺得這事有蹊蹺,所以也沒讓藍妃有什麼動作。
和莊璃頗好的嚴貴人哭成了淚人:「莊璃表姐,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皇上冷臉說道:「朕也沒沒想到有人竟然敢在天牢下手,真是無法無天了。」
梅貴人道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問道:「那皇上,有沒有找到下毒之人?」
「沒有,送飯的獄卒已經自殺了。」說完這句話皇上環視了一下四周,分別看了看她們臉上的表情。
藍妃和嚴貴人都表示的頗為傷心,梅貴人和雪妃都是一副不關自己事情的樣子,而莊蝶一滴眼淚都沒掉,大家都知道她們姐妹二人關係不好,所以她若是哭了,才顯得假。
看來這幾個女人都掩藏的很深,皇上打定主意,她們之間一定有那個罪魁禍首。
大家哭了一陣,都各自回宮,皇上說明日給莊璃下葬。
深夜
嚴墨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似乎總覺得有一股陰冷的感覺,小宮女剛要吹燈,她立刻尖叫道:「不要吹燈,點著,本宮睡不著有些怕黑。」
「奴婢遵命。」小宮女說完退下了,偌大的內殿,只剩下嚴墨一個人,皇上今夜聽說去了鳳舞宮安慰小皇后,聽說小皇后知道莊璃死的事情,哭的暈了過去,太醫都在那邊守著。
嚴墨剛想閉上眼睛,就聽見窗外有淡淡的哭聲,立刻嚇得起身做起來:「誰,是誰?誰在那裡裝神弄鬼嚇唬本宮?」
沒有人應答,外殿也是靜悄悄的,嚴墨乾脆走下床榻,披上披風,拿著蠟燭走出去,推開門,發現沒有一個人影,外面連一點風都沒有,剛才到底是什麼動靜呢?
想了一會,嚴墨回身準備關門,突然,身後一個影子閃過,她定眼一看,立刻嚇得魂飛魄散,只見莊璃一身白色囚衣,滿臉是血站在她的身後。
「啊,鬼啊。」嚴墨大叫一聲,立刻嚇得丟掉手裡的蠟燭,開門跑出去。
莊璃如影子一樣跟了過去:「嚴墨,還我命來。」
幽幽的聲音響起,嚴墨嚇得腿都不聽使喚,拚命的跑,邊跑邊說:「對不起,表姐,對不起,不是我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容不得你得到皇上的寵愛。」
突然嚴墨撞到了什麼東西,立刻被擋了回來,她抬頭一看,是皇上,立刻抱住皇上大叫:「皇上,救救臣妾,鬼啊,是莊璃的鬼魂。」
「莊璃的鬼魂,你怕什麼?」皇上冷眼問道。
嚴墨這才回過神,她回過頭看見莊璃,莊璃已經擦去了臉上的血跡說道:「嚴墨,我沒有想到,竟然是你。」
「你……你不是死了麼?」嚴墨驚呼。
「你很希望我死吧,可是不能如你所願,我沒死,一個犯人搶了我的飯菜吃,她死了。」莊璃如今知道真相,也是很心痛,她沒有想到,想要害死她的人,竟然是那個當初她一手捧起來的嚴貴人,口口聲聲叫她表姐的嚴墨。
「莊璃表姐,對不起。」嚴墨跪在了地上,雙腿無力的說道。
原來,皇上放出莊璃的死訊後,莊璃就化妝出來,挨個宮殿走,藍妃雪妃和莊蝶,還有梅貴人,她們雖然也是害怕,但是沒這麼大的反應。
只有嚴貴人,她心裡有鬼,所以害怕的厲害,被皇上一下子就看出來馬腳。
「來人啊,把這個毒婦帶下去,關起來,明日午時處斬,汴州嚴氏一家滿門抄斬。」皇上的話鏗鏘有力,在嚴墨聽起來句句都是噩耗。
「不要啊,皇上,求求你,不要傷害臣妾的家人,臣妾一個人的罪名一個人承擔疾苦夠了,求求你放過他們吧。」嚴墨哭著拉著皇上的大腿求情。
莊璃也覺得處罰有些過重,說道:「皇上,算了,嚴家畢竟是無辜的,不知者不罪,她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賤人,朕沒想到你是如此的蛇蠍心腸,當初小璃把你引薦給朕,結果你反而恩將仇報,罪該萬死,看在小璃給你求情的份上,朕就饒了你的家人。」皇上顯然沒有因為嚴墨的才氣和乖巧,升起一絲憐憫之心,而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謝皇上,謝表姐。」一聽說皇上放過了她的家人,嚴墨拚命的磕頭謝恩,眼裡止不住的淚花,她這時才明白,原來,在皇上心裡,無論她曾經是多麼的受寵,那都僅僅是寵而已,而莊璃不一樣,皇上對她是愛,皇上愛莊璃,所以只要莊璃的事情,無論是誰犯錯,都沒有任何情面可談。
「皇上,臣妾這輩子跟你相識已經知足,死而無憾。」被侍衛帶走前,嚴墨還癡情的跟皇上說道。
皇上頭也沒回,看都沒看她一眼,似乎她的死活,不關皇上的事情。
「小璃,朕給你找出兇手了,你放心吧。」皇上眼裡此刻只有莊璃。
「多謝皇上,之前是婢女誤會你了。」莊璃說道。
「沒關係,只要你能明白朕沒有要殺你,就足夠了。」皇上欣慰的說道。
「皇上,奴婢還有一件事相求。」莊璃跪地說道。
「說吧,只要你的事情,朕都允。」經過此事,皇上似乎更加珍惜莊璃。
「能不能放了燕王殿下,不要禁足了。」莊璃輕聲說道。
皇上頓時臉色變了,他沒有想到,莊璃大難不死之後,第一個要求竟然是擔心燕王,頓時一股火又上來了。
皇上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莊璃留在原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日,本來午時就行刑了,皇上昭告天下說,嚴貴人心腸歹毒,因嫉妒毒殺莊將軍之女,罪無可恕。
離行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太監跑來,氣喘吁吁的對莊璃說道:「莊璃姑娘,嚴貴人死前想見見你。」
莊璃低下頭看見小太監的手裡還拿著莊璃的玉鐲,便知道她是買通小太監給自己送的信。
冷宮
莊璃見到嚴墨的時候,她帶著手鏈和腳鏈,異常的狼狽,跟昨日風華並茂的嚴貴人彷彿判若兩人。
「你還要說什麼?」莊璃對嚴墨心裡有氣,所以語氣很是不友好。
嚴墨噗通一聲跪下:「莊璃表姐,我對不起你。」
「如果你想說的只是這些,那我沒時間陪你浪費,早點上路吧,來世投胎,別做女子,若做女子,千萬不要入宮為妃。」莊璃丟下這句話剛要走。
嚴墨大叫:「莊璃表姐,你聽我說。」
「你還想說什麼?」莊璃頭也沒回。
「莊璃表姐,人的心都是很貪,總是不滿足,當初我在護城河,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那時候就該死。」嚴墨哭著說道。
「可是你卻恩將仇報了。」莊璃歎了口氣說道。
「是我的錯,是我看不了皇上對你好,我知道皇上他很愛你,他留宿在我墨玉宮的時候,晚上都是趁我睡著了,悄悄出去看你,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莊璃一愣,皇上還有這個時候麼,她自己怎麼不知道了?
「我很愛皇上,我很嫉妒你,我希望他能愛我,能像對你一樣對我,所以我無時無刻不希望你死。」嚴墨說道。
莊璃接話道:「你甚至為了想我死,而明明看見莊蝶誣陷我,而不為解釋。」
嚴墨點了點頭:「莊璃表姐,你對我有恩,可是我卻想害你,是我不對,在我死之前,我只想給你一個忠告,你一定要小心一個人。」
「是誰?」莊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