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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048 大鬧正宮 文 / 一縷相思

    「皇上,老臣看不如讓韓學士來吧。」一些趨炎附勢的老臣立刻舉薦剛升為翰林院大學士的韓正,當然,不是因為他的才華,只因他即將成為六公主的駙馬。

    「好,那就韓正來吧。」皇上目光鎖定韓正說道。

    「臣遵命。」韓正小心翼翼的回應之後接過皇上手裡的紙張,緩緩解釋道:「什麼地方的美麗女子,玉步輕輕來臨。芳魂飄散不再聚,憔悴獨自一身。

    曾許我常來看望,卻為新歡而忘故人。從此絕跡不再見,跟別的美女相愛相親。我所做的是如何的愚蠢,只為了博取郎君的歡心。願賜給我機會容我哭訴,願郎君頒下回音。明知是虛言仍然願意相信那是誠懇,期待著相會長門。

    每天都把床鋪整理好,郎君卻不肯幸臨。走廊寂寞而冷靜,風聲凜凜而晨寒相侵。登上蘭台遙望郎君啊,精神恍惚如夢如魂。浮雲從四方湧至,長空驟變、天氣驟陰。一連串沉重的雷聲,像郎君的車群。

    風颯颯而起,吹動床帳帷巾。樹林搖搖相接,傳來芳香陣陣。孔雀紛紛來朝,猿猴長嘯而哀吟。翡翠翅膀相連而降,鳳凰由北,南飛入林。千萬感傷不能平靜,沉重積壓在心。下蘭台更茫然,深宮徘徊,直至黃昏。

    雄偉的宮殿像上蒼的神工,高聳著與天堂為鄰。依東廂倍加惆悵,傷心這繁華紅塵。

    玉雕的門戶和黃金裝飾的宮殿,回聲好像清脆鐘響。木蘭木雕刻的椽,杏木裝潢的梁。

    豪華的浮雕,密叢叢而堂皇。拱木華麗,參差不齊奮向上蒼。模糊中生動的聚在一起,彷彿都在吐露芬芳。

    色彩繽紛耀眼欲炫,燦爛發出奇光。寶石刻就的磚瓦,柔潤的像玳瑁背上的紋章。床上的帷幔常打開,玉帶始終鉤向兩旁。深情的撫摸著玉柱,曲台緊傍著未央。白鶴哀哀長鳴,孤單的困居在枯楊。

    又是絕望的長夜,千種憂傷都付與空堂。只有天上的明月照著我,清清的夜,緊逼洞房。

    抱瑤琴想彈出別的曲調,這哀思難遣地久天長。琴聲轉換曲調,從淒惻漸漸而飛揚。包含著愛與忠貞,意慷慨而高昂。宮女聞聲垂淚,泣聲織成一片淒涼。含悲痛而唏噓,已起身卻再彷徨。

    舉衣袖遮住滿臉的淚珠,萬分懊悔昔日的張狂。沒有面目再見人,頹然上床。香草做成的枕頭,隱約又躺在郎君的身旁。

    驀然驚醒一切虛幻,魂惶惶若所亡。雞已啼而仍是午夜,掙扎起獨對月光。看那星辰密密橫亙穹蒼,畢卯星已移在東方。庭院中月光如水,像深秋降下寒霜。夜深深如年,鬱鬱心懷,多少感傷。再不能入睡等待黎明,乍明復暗,是如此之長。唯有自悲感傷,年年歲歲,永不相忘。

    韓正一口氣讀完,別說他自己,就連在場的大學士們都驚歎不已,這篇章寫的見太淒美了,讓人聽了不禁肝腸寸斷。當然他們根本不知道這篇名垂千古的長門賦是西漢大辭賦家司馬相如的得意之作。

    當年漢武帝結髮妻子陳皇后善妒所以遭冷落,使得漢武帝不在對她情意綿綿,所以據傳是陳阿嬌的母親魯元公主托司馬相如寫下這篇感天動地的長門賦,漢武帝見了心生懊悔,遂生憐憫之心。

    今日靈溪國皇上呼延覺羅嘯致聽了也不免心生感慨,腦海裡回想二十多年前初見許皇后那一幕,驚艷無比,直歎世間怎有如此佳人?

    轉眼間物是人非,許皇后進宮已經二十多年,他好像真的還沒有好好待過她,想到這,皇上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你們都退下吧,讓朕一個人靜一靜。」

    「微臣告退。」幾個大學士見皇上心情不佳,立刻退去。

    皇上獨自拿著許皇后親筆寫下的這篇章,淚眼朦朧,隨後吩咐道:「擺駕鳳舞宮。」

    鳳舞宮

    許皇后按照莊璃的吩咐換上了最初皇上見到她那日的翠綠色薄紗,髮髻也挽成少女時代,對著銅鏡,許皇后自己都唏噓不已,放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皇上駕到。」宮外的小太監卯足了勁喊道。

    許皇后立刻走到外殿門口跪地朱唇輕啟:「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皇上竟然破天荒的伸過手扶起許皇后,這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

    許皇后緩緩站起,抬起頭,對上皇上溫熱的目光,那一刻,皇上驚呆了,眼前的許曼荷放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微服出訪時候看見的那一幕,翩若游龍,宛若驚鴻。

    「曼荷,朕……眼前的真的是你麼?」皇上忍不住的伸出手,撫摸著許皇后絕色臉龐,雖然她如今已經年逾四十,但是依然風姿不減。

    「皇上,是臣妾。」許皇后動人一笑,這一笑,勝過千言萬語……

    皇上以前從未想過的東西,如今唾手可得,想當初,許皇后進宮之後鬱鬱寡歡,甚至大婚之夜都是淚眼濛濛,看的皇上心煩意燥,失去了耐心。

    如今,時隔二十多年,竟然還可以再見佳人一笑,皇上頓時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把抱住許皇后,緊緊的摟在懷中:「曼荷,以前是朕對不住你,怠慢了你。」

    「不,是臣妾的錯,臣妾一直沒有看透皇上對臣妾的恩寵,如今臣妾終於想通了,皇上,你還會給臣妾這個機會麼?」許皇后靠在皇上的胸前含情脈脈的說道。

    「當然,你是朕這輩子最動心的一個女人,亦是朕的結髮妻子。」此情此景襯托的剛剛好,皇上竟然也變得觸景生情起來,當然,這些都在莊璃的計劃之中。

    一轉眼,皇上連續三日都留宿在鳳舞宮,此事傳了出去,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大家紛紛議論,皇后娘娘得寵了,不知用什麼手段迷得皇上連早朝都不上,流連在鳳舞宮不肯邁出一步。

    杜貴妃得知後,立刻打發雷霆……把明月宮的擺設通通摔個稀巴爛。

    「那個賤人,竟然敢跟本宮公然為敵,氣死本宮了。」杜貴妃緊緊的握著拳頭,甚至連指甲都折斷了。

    「母妃,您莫要生氣,我聽韓正說父皇去鳳舞宮只因一篇章。」留香公主把知道的立刻告訴了母妃。

    「章?什麼章?」杜貴妃側頭看著留香疑惑的問道。

    「具體不太清楚,不過聽韓正說是章寫的很淒美很可憐,讓父皇聽了很感動。」留香如實說道。

    「這個賤人,什麼時候也會舞弄墨了,哼,跟本宮鬥,就是找死。」說著杜貴妃氣勢洶洶的來到了鳳舞宮。

    卻被守衛擋在門外:「抱歉,貴妃娘娘,皇上已經下令,不見任何人。」

    「放肆,你連本宮都敢攔?想死麼?」杜貴妃囂張的罵道。

    「貴妃娘娘,這是皇上的口諭,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奴才。」守衛不卑不亢的說道。

    「滾開,本宮就是要進去,就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何德何能迷惑皇上?」杜貴妃來的時候就打算不見皇上誓不罷休,就算皇上要繼續留宿在鳳舞宮,她也要鬧個雞犬不寧。

    「皇上,求求你見見臣妾啊,皇上。」杜貴妃乾脆在門口連哭帶鬧的喊了起來。

    惹得皇上不得不出來相見,只見皇上披著明黃披風站在門口,冷冷的問道:「秀心,你這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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