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璃接到太后娘娘口諭的時候也很迷茫,一向與太后娘娘不怎麼熟悉,充其量見過幾次面而已,怎麼突然要召見她呢?憑直覺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進了檀香宮,看見莊蝶站在太后的身旁,她更覺得自己今天要面臨一場災難了。
「臣女莊璃給太后娘娘請安。」莊璃單膝跪地輕聲說道。
單膝跪地這個習慣她是在軍中養成的,因為一直和父親在一起,所以習慣了軍禮,皇上和燕王他們也都不在意,覺得也說的過去。
但是今日卻不同,太后本來就是要找她的茬,所以輕而易舉的抓到了漏洞。
太后一個眼神,蘇嬤嬤立刻走過來,一腳踢在莊璃的右膝上,頓時她兩條腿都跪了下去。
「莊璃,你好大的膽子,給哀家下跪竟然只用單膝,你敢藐視哀家?」太后開場就來了一個下馬威,讓莊璃措手不及。
「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不是有意冒犯,臣女隨父從軍多年,習慣了軍禮,所以……。」莊璃沒有在說下去,只怕說的越多,太后越氣。
「哼,在軍隊那一套你給哀家收起來,這裡是檀香宮,不軍營,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將軍之女,就是皇上見了哀家也要客客氣氣。」太后一改往日的慈愛,威嚴至極。
「是,臣女知錯了。」莊璃小心翼翼的回答。
太后盯著莊璃,目光很冷:「莊璃,你不要以為你是嫡出就把自己當回事,你父親對你好,不代表所有人都待見你,你屢次欺辱莊蝶,你良心過的去麼,她好歹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太后厲聲質問。
莊璃一愣,屢次欺辱莊蝶?這是哪跟哪啊,她敢欺辱莊蝶?分明就是莊蝶顛倒黑白好不好?
莊蝶立刻補充道:「太后娘娘,臣女看算了吧,姐姐她畢竟是嫡出。」
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太后更氣了:「少跟哀家提嫡出,嫡出怎麼了?難道庶出就不是人麼?哀家也是庶出,卻也坐上了皇后,太后的位子,不要小瞧庶出,在這裡,只有輸贏之爭,沒有嫡庶之分。」
「回太后娘娘,臣女沒有強調自己是嫡出,更沒有欺辱莊蝶,請太后娘娘明查。」莊璃義正言辭的說道,她可不想被人栽贓嫁禍,沒有做的事情就是沒做過,誰也別想冤枉她。
「明察,怎麼明察?莊蝶臉上的傷痕算不算?你告訴哀家,這是不是你打的?」太后得理不饒人,步步緊逼。
「回太后娘娘,確實是臣女打的,可是那是因為……?」莊璃的話還沒說完,太后就立刻打斷;「閉嘴,這些就夠了,你身為姐姐,不但不疼愛妹妹,竟然屢次欺辱她,該當何罪,別人管不了,但是哀家管的了,哀家是這後宮的主人,今天哀家就教教你什麼叫女德,什麼叫女戒?」
說完太后衝著蘇嬤嬤喊道:「上長板。」
蘇嬤嬤立刻進了內殿,和另一個嬤嬤一人手裡拿一個長約半米的紅色長扳……
莊璃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蘇嬤嬤走過來,照著莊璃的白皙的臉頰就是一板子,啪嚓一聲,莊璃只覺得左邊臉頰火辣辣的。
「蘇嬤嬤給哀家繼續打,別停,讓這個刁女也嘗嘗被掌摑的滋味。」太后拿起茶杯吩咐道。
「是。」領了命,蘇嬤嬤打的更歡,她和另一個嬤嬤一人一下,啪嚓啪嚓打個不停。
莊璃的嘴角緩緩流出血絲,沾在紅色長板上,卻絲毫看不出,放佛被板身的紅色所吞噬,都說皇宮裡是吃人的地方,這話不假,就說這太后娘娘吧,平時看著慈眉善目,可是一旦狠起來,大家都甘拜下風,連打人的板子都是這麼別出心裁,莊璃這時候才明白,原來紅色長板不是為了美觀,而是為了掩蓋血跡。
「太后娘娘,別在打了,臣女想姐姐應該知道錯了。」見已經打的差不多,莊蝶立刻假惺惺跪下來求情。
「嗯,住手吧。」太后緩緩說道。
「莊璃,你立刻給莊蝶道歉,此事就此作罷。」太后的口氣裡帶著命令。
「太后……娘娘,臣……臣女沒錯,無需道歉。」固執的莊璃就算是被打死也不會給莊蝶道歉,原因很簡單,此事起因是莊蝶辱罵自己的父親,她不能容忍。
「什麼?你還敢嘴硬,蘇嬤嬤,繼續給哀家打,打到她願意認錯為止。」太后第一次看見態度這麼強硬的女子,也是不由的動了怒火。
本來她是打算給她一個台階下,就此了事,卻不想這個丫頭固執的極了,竟然寧可被打,也不道歉。
「住手。」渾厚的聲音響起,大家抬起頭看見走進來的竟然是太子。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太子看來走的比較急,連喘息聲也是起伏不定,他本來下午還想偷看莊璃練劍的,結果發現她沒在秋風閣,問宮女,她們說被太后召見了,要是普通的召見也就算了,偏偏是蘇嬤嬤來的。
太子立刻感覺不好,蘇嬤嬤是何等人物,那是太后身邊的大紅人,她能來,說明此事並不簡單,於是立刻趕來,在殿外就看見啪啪的板子聲,於是他疾步進來,發現真的來對了,果然,莊璃受罰了。
「羽兒,你怎麼來了,真是稀奇自打你回宮,也沒來哀家這裡幾次,怎麼偏偏趕上今日?「看見太子來了,太后還是有些驚訝的,她一直對這個廢物皇孫不感冒,平時也不怎麼搭理,沒想到今天處罰莊璃,竟然把他給引來了,真是有趣。
「皇祖母有所不知,孫兒前些日子玩蹴鞠的時候,差點被打傷,是莊璃拚死相救,所以孫兒很感激她,今日得知皇祖母召見,生怕她有什麼地方得罪皇祖母,所以趕來請求皇祖母看在孫兒的面子上給她一次悔過的機會。」太子知道太后下手很重,所以不得已來求這個狠毒的老太婆,雖然嘴上一直對莊璃有敵意,但是莊璃出事,他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哦,原來是這般,羽兒,不是皇祖母不肯饒恕她,是她自己固執,不肯給莊蝶道歉,所以皇祖母也是為了教訓一下她這個臭脾氣和盛氣凌人的態度。」太后是一向最喜歡處理硬骨頭的人,無論你多有骨氣,到了檀香宮那都是等於沒了半條命,太后可不是吃素的。
太子一聽,原來是要莊璃道歉,於是側頭說道:「莊璃,你看皇祖母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快道歉認錯。」
「太子殿下,莊璃……沒錯,不勞殿下費心了,殿下的心意莊璃領了。」莊璃已經認定不會服軟,別的都可以商量,但是她不可能給罵了父親的莊蝶道歉,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太子立刻皺起眉頭還想說什麼,忽然聽見門外高喊:「燕王駕到,五皇子駕到。」
太后眼神變得深邃,抿了一口茶水笑道:「今日哀家的檀香宮真是熱鬧無比呢。」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五皇子和燕王齊聲跪地,本來五皇子是找莊璃學武的,結果不見人影,和太子一樣,聽說莊璃來了檀香宮,五皇子立刻朝這邊趕來,半路遇見燕王,只是焦急的說了一嘴來救莊璃,沒想到燕王竟然也一塊跟來了。
不得不說明莊璃的人格魅力還真大……兩個皇子一個太子竟然都是來給她求情的。
「你們兩個是不是也來給莊璃做說客啊?」太后看著燕王和五皇子意味深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