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自從燕王十三歲出征,如今已經六年有餘,母子倆也是聚少離多,現在的呼延覺羅戰已經不在是當年那個魯莽的少年,他有著自己的想法。
「母妃,您不能左右我的人生,當皇帝有什麼好,不能上戰場殺敵,不能四處遊走天下,您若想要輝煌,兒臣已經做到了,如今兒臣是皇子中唯一封王的,絲毫沒有給母妃丟臉,可是母妃你為何還要步步緊逼,讓兒臣無奪那個並不自由的位置,難道你要讓兒臣一輩子都禁錮在這個皇宮麼?和你一樣?」也許是燕王情緒有些激動,所以說出來的話也過重。
杜貴妃頓時拍案大怒:「戰兒,你說什麼渾話,母妃要你做這個世間最尊貴的男子,有什麼錯,你知道母妃當初進宮是多麼的寄人籬下麼?你知道母妃費了多少時間才安全生下你和香兒麼?這後宮人心險惡,你不害人,別人就害你,你若不做皇帝,那麼做皇帝的人就要視你為眼中釘。」
「兒臣不信,羽他不會殺我的,雖然我與他感情並不好,但是畢竟是血濃於水,所以母妃多慮了。」呼延覺羅戰其實很滿足目前的位置,他只想做個親王,找一個心愛的妻子,然後遊歷天下,保家衛國,這樣……就夠了。
可是母親似乎並不支持他這樣的做法……
「戰兒,你怎麼如此糊塗?你既然已經生在帝王之家,就已經沒有任何的親情可言,在這個後宮,除了我和留香,你沒有一個真正的親人,甚至連你父皇都不是,他有那麼多兒子,你只是其中一個而已,如果不是你英勇善戰,立下那麼多汗馬功勞,你覺得你父皇和太后會多看你一眼,兒子,你……太單純了。」雖然這些話有些傷人,但是為了兒子明白一切,杜貴妃還是說了出來。
「母妃,您說的兒臣都明白,可是每個人的要走的路不同,你不是我,不知道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您若逼著我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那麼我會一輩子都不快樂。「燕王很想打動母親,說服母親。
「呵呵……快樂,快樂比性命還重要麼?你都死了,哪裡來的快樂?」杜貴妃冷笑,笑兒子太單純,想的太簡單。
「母妃……兒臣?」燕王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母親打斷了。
杜貴妃擺擺手歎道:「戰兒,你先退下吧,本宮累了,這些事你回去也好好想想,我們改日在談。「
「兒臣告退。「見母妃已經無心在爭論,燕王便行禮離開。
燕王走後,留香注意到母妃的臉上掛著淚痕,立刻詢問:「母妃,您怎麼哭了,是不是因為哥哥不聽話,沒事,回頭香兒去勸勸哥哥。」
「香兒,你不明白,其實母妃這麼多年,真的很辛苦,在這個後宮,母妃為了保護你們已經雙手沾滿血腥,我知道有朝一日報應會到,所以希望在我離開之前,一定要為你們兄妹二人鋪平道路,否則,母妃一旦出事,就是樹倒猢猻散,你和你的哥哥都會遭人陷害。」杜貴妃知道也許女兒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只是說出來,比憋在心裡好受些。
事實上,留香公主這個時候並不明白母妃說的這些話,她只當母親發發牢騷而已,直到以後的某一天,她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愛她的人只有自己的母妃,可是她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
燕王和杜貴妃大吵一架,並不好受,因為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和母妃吵得這麼厲害,以前無論母妃怎麼責怪他,他都不會反駁,但是今天不同。也許是杜貴妃知道兒子已經成年,許多事情要做好準備,只是沒想到,當她興致勃勃的和兒子說這個計劃的時候,兒子竟然反對,真是傷透了她的心。
燕王也很鬱悶,不明白母親為何要逼著自己奪皇位?皇位到底有什麼好?他從小就看見父皇白天忙著批奏折,晚上忙著臨幸嬪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樣的人生有意思麼?他總覺得父皇就是頂著九五之尊的名義被囚牢在這深宮之中。
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自由,想要策馬奔騰在邊關,否則空有一腔熱血又如何?還不是鬱鬱不得志?
越想越鬱悶,不由的輕輕歎了口氣……
「燕王殿下,怎麼也有愁事?」清脆的聲音響起。
燕王抬起頭,看見莊璃,立刻冰冷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是你啊。「
「嗯,臣女特意等在此地,只是為了感謝燕王殿下的解圍。」莊璃說的很誠懇,因為她平日裡若不是有宴會之類的大日子,她還是很少見到燕王,因為燕王日理萬機,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像太子一樣,總偷偷在假山上躺著偷懶。
「不用記在心上,本來就是母妃不對,我母妃她脾氣不太好,你也不要介意。」燕王想到母妃這麼多年,都是這樣看誰不順眼就立刻找茬,也覺得很無奈。
「不會,也許是臣女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娘娘。」莊璃就算在不喜歡杜貴妃,也不會笨到在人家兒子面前會說人家的不是。
「莊璃,相比之下,你喜歡邊關,還是皇宮?告訴我,我要聽心裡話。」也許是因為剛才母妃所逼,所以心裡一直悶著一口氣,想找人傾訴,而莊璃恰好也常年隨父從軍,所以他很想知道別人是不是和她一樣喜歡自由,還是更貪戀這舒適華貴的皇宮。
「臣女喜歡邊關。」莊璃幾乎想都沒想的回答。
「為什麼?」燕王聽到莊璃的答案,心裡竟然有些竊喜,也許他是覺得還有人和他想法是一樣的。
「因為邊關有我父親。」莊璃真誠的回答,對於她來說,有父親的地方她都喜歡,這是她穿越來這裡惟一的收穫,有一個偉大的父親,她以他為榮。
「你是一個很孝順的女兒,難怪莊將軍他那麼喜歡你,四處征戰都帶著你,不過邊關風大,對女子的皮膚是不好的。」燕王如實說道。
也許沒有料到燕王會這麼說,莊璃臉色一紅低下頭:「臣女都習慣了,邊關雖然風沙大,不過卻讓臣女感覺到心裡很遼闊,皇宮雖然很輝煌,卻總有被囚禁在這裡的感覺。」
聽完她的話,燕王先是一愣,然後複雜的看了莊璃幾秒,最後朗聲笑道:「哈哈,本王終於找到了知己,你所說的正是本王心裡所想的,莊璃,你若為男兒身,本王畢竟要與你結拜為兄弟。「
莊璃立刻單膝跪下:「臣女不敢。「
「起來吧,別害怕,你又不是男兒身?」燕王心情大好,伸手扶起莊璃。
而這一幕被不遠處門後的莊蝶看見,立刻氣的半死:「這個莊璃,竟然用那麼多心機勾引燕王,哼,我要她好看。」
和燕王聊了一會,忽然發現他是一個心胸很豁達的男子,即使做朋友也一定是一個很講義氣的朋友,莊璃回到住所已經是正午,還沒有用膳,正想著去叫宮女來弄點飯菜。
卻忽然覺得小腿一疼,低下頭,她目光變得幽深,原來,她的腳下有一條墨黑色的小蛇正咬著自己的小腿。
這條蛇很小,不過卻讓莊璃臉色大變,因為她認得,這種蛇叫七步死,寓意被咬後走上七步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