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閔親王仰首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那狂傲的笑聲,伴隨著跌跌撞撞奔跑的百姓的驚呼慘叫聲,顯得格外詭異可怖。
閔親王望著容景,大聲道,「誰宰了容景,就能夠得良田萬畝,黃金萬兩!穆」
那些弓箭手一聽這話,一個個眼睛裡面都露出了貪婪。
箭頭一轉,徹徹底底的對準了容景。
「嗖嗖嗖——」
一道道的利箭毫不猶豫的朝著容景那邊激射了出去。
容景厲眸裡面閃過一抹冷意,雙足輕輕一點,縱身便躍出了幾十米高。
那些利箭撲了個空。
而就在這個時候,躲在躺椅後面的秦沐歌卻是眼尖的發現容耀已經趁著這個時候,偷偷的摸到了塔後。
那廣袖之下,似乎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一閃而過。
當容景再次落在塔尖之上的時候,容耀悄無聲息的將手中的東西舉了起來,對準了他。
「天吶!」
秦沐歌一雙眸子登時瞪的溜圓,那不是自己遺落在不京附近的暴雨梨花針嗎?
眼看著容耀就要出手的時候,秦沐歌奮不顧身冒著箭雨衝了出去。
「景哥哥,小心!」
一聲淒厲的聲音讓容景驟然分了心神。
掌心的內力漸漸蓄滿了,朝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箭雨打了過去。
可回頭的時候,卻發現秦沐歌朝著容耀身上撲了過去。
容景面色一寒,臉上露出了擔憂和極度的不安。
而此刻的容耀也像是料到了秦沐歌會出現一般,原本對準容景的暴雨梨花針突然調轉了槍口。
那黑洞洞的槍口竟然是突然的就對準了秦沐歌依舊平坦的小腹。
別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容耀什麼都知道。
秦沐歌的肚子裡面有了容景的孽種!
既然這個女人早晚都是屬於自己,那自己又怎麼可能讓她懷著別人的孩子?
這暴雨梨花針他特意換了沒有淬毒的針。
就算是穿過了秦沐歌的肚子,也不會傷及她的性命。
但是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就絕對不可能再保得住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容耀毫不猶豫的扣動了那小小的機關。
一道道的銀針像閃電一般,朝著秦沐歌的腹部激射了過去。
「容景,今日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孽種是怎麼死的!」
此刻的容景壓根兒就顧不得還在朝他射過來的箭雨,縱身朝著秦沐歌那邊飛躍了過去。
「小沐沐!」
那一聲淒厲的嘶喊,彷彿能夠撼動天地。
晉王一直在保護皇帝和皇后,此刻的他已然是心急如焚。
那焦灼的目光不時朝著身後望了過去。
巴陵的大軍怎麼還沒來?
莫不是北韓的軍隊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卦了?
剛才閔親王派出來的親衛隊此刻已然是對著周圍的百姓開始進行大屠/殺了。
晉王要保護皇帝和皇后,根本就沒有辦法脫身。
縱使容景的輕功再厲害,也快不過容耀手中的暴雨梨花針。
就在容景即將要觸到秦沐歌的那一刻,那一陣密密麻麻的銀針已然是射入了秦沐歌的身體。
先是穿透,然後再彈至地面。
「啊——」
秦沐歌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
這一瞬間,週身的力氣好像突然被人抽乾淨了似得。
雙腿一軟,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容景只覺得心神俱裂。
他瘋了一般的撲到了秦沐歌的身邊,只見她痛苦的蹙起了眉頭
tang,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了一起。
那張絕美的小臉一片煞白,此刻已然是被密密麻麻的細汗給佔據了。
容景此刻只覺得心臟似乎被人用一柄利刃就這麼活生生的給剖開了。
鮮血淋漓,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小沐沐,小沐沐——」
容景雙手輕顫,可是又不敢去觸碰因為劇烈疼痛而發抖的秦沐歌,怕再次傷到她。
「疼、好疼……」
秦沐歌的雙唇緊緊的咬在了一起,素白的小手摀住了腹部。
她艱難的抬起眸子,看見了容景那依舊絕世無雙的俊臉,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抹淺笑:
「景、景哥哥,你、你沒事就好!」
這虛弱的聲線彷彿是從齒縫中艱難的溢出來一般。
「小沐沐——」
 
容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瞧見秦沐歌雙眸一闔起來,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
那嬌小的身子就如同亂世中的一抹白蓮,淡脫俗。
那肌膚彷彿也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散發出一種瑩瑩潤潤的白光。
此刻的秦沐歌就好像壓根兒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看到這一幕的容景週身已然是被憤怒給侵潤透徹了。
他緩緩的放下秦沐歌,站起身來,週身似有一股如同阿鼻地獄走上的死亡氣息瞬間蔓延開去。
「哈哈哈,容景,你以為你害了我你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嗎?我容耀要你為我的痛苦付出代價,你永遠都別想要孩子!哈哈哈!」
容耀瘋了似得在容景的身後大笑出聲。
不過,在容景回過頭來的那一瞬。
在接觸到容景眼中那嗜血陰鷙的目光之時,容耀只覺得的後脊一涼。
這種眼神太過於邪肆,就彷彿是淬上了這個世上最毒的毒蛇的毒液,只要觸上去,就會見血封喉。
容耀被這種氣勢壓的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無奈週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起來。
就連腳也開始不聽使喚了。
呼吸,莫名的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
容耀下意識的繃緊了呼吸,手上的暴雨梨花針也是掉落在地上。
望著緩步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容景,他張了張嘴。
最後,終於是用幾乎變了調子的聲音大聲嘶喊,「來人啊,殺了他,殺了他!」
那些侍衛們聽到呼喚,連忙改變方向朝著容景就撲了過來。
只是他們還沒有靠近他三尺的地方,便瞧見容景廣袖一揮。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後,肢體橫飛。
那熱血潑灑了出來,甚至是將容耀的週身全部都染紅了。
容耀哪裡見過這般場景,當即嚇得兩股戰戰,連逃跑都邁不開步子了。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著容景。
即便是他再如何的想要往後退,卻無法躲開容景的雙目。
就在他尖叫一聲,想要轉身逃跑的時候,只聽得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布料聲響。
下一瞬,他只覺得胸口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緊接著,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突然噴薄而出。
容耀低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一抹白紗已經將自己的胸膛刺了個對穿。
那原本的白紗已然是被自己的噴湧而出的鮮血給染紅。
容耀雙眸圓睜,艱難的扭轉過脖子,只見那一抹白紗是從容景的廣袖裡面射出來的。
此刻,容景那一雙幽深的黑眸裡面,似乎有淡藍色的微光閃爍。
暴風雷電,似乎在他的眼眸裡面捲起了暴風驟雨。
他右手一收,白紗撤了回去。
左手一揚,另外一道白紗激射出來。
將容耀的右邊胸口再次打了一個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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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容耀週身一顫,「噗」的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直直的朝著面前栽倒了過去。
那雙眼睛裡面還帶著不敢置信的驚恐,而這個時候,他已然是永遠的停下了呼吸。
「耀兒——」
目擊了這一切的閔親王只覺得週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喪子之痛讓他如同瘋了一般,朝著這邊撲了過來。
而周圍那些還在瘋狂斬殺百姓的士兵也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耀兒,我的耀兒啊!」
一把抱起了滿身是血的容耀,閔親王一聲狼吼,撕心裂肺。
目光再次看向容景的時候,裡面已然是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哈哈哈——」
笑聲,詭異的笑聲突然從閔親王的喉嚨中響了起來。
從最初的微弱到最後的放肆,最後到絕望。
沒有了兒子,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整個南陵都對不起他們閔親王府。
那自己今日就算得到了王位那又如何呢?
膝下無子,他難道當幾年皇帝,再孤獨終老嗎?
那詭異的笑聲夏然而止,閔親王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
他猛的一扯,火折子裡面就有煙花激射上天空,在天空中炸開成了五顏六色。
一聲巨響之後,沒過多久從洛陽的四面八方均是有同樣的煙花炸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洛陽四個大門外面進攻著,馬上就要破門而入的巴陵大軍,此刻也是被這詭異的一幕給看的愣住了。
不過片刻之後,便有轟天的雷鳴爆炸之聲,從東門傳了過來。
頃刻間,幾乎是整個洛陽都彷彿開始晃蕩了
了起來。
巴陵一驚,「不好,皇宮受襲了!」
頓了頓,巴陵一咬牙,朝著身後的士兵們道:「大家抓緊時間,馬上進洛陽,平叛有功者賞官爵良田!」
一聽這話,眾士兵更是一個個瘋了似得進攻了起來。
要知道裡面雖然有人接應,巴陵發現閔親王也不是吃素的。
竟然當真跟西苑勾結了起來。
就在他們進攻的時候,竟然有西苑的暗兵從後方攻打他們。
這才讓他們耽擱了進洛陽的時間。
也不知道王爺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其他幾個門是由花無漾,韓青峰和韓悠然等人負責攻陷的,但是約莫著情況是跟自己這邊差不多的。
一想到這裡,巴陵更是心急如焚。
而在大理寺那邊,轟鳴的巨響之後,整座大理寺已經開始搖搖晃晃了。
「天吶,他埋下了火藥!」
沒錯。
雖然閔親王篤定這是一場必贏的戰役,但是他還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這一次,他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走到了這一步。
但是,既然他的耀兒死了,那麼整座洛陽都要陪葬!
「起火了啊!大家趕緊逃命啊!」
閔親王仰頭朝著皇宮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那熊熊燃燒起來的大火已經吞沒了皇帝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