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扈酒娘這話,巴陵才恍然大悟的道:「難怪我們還沒到鹿港,就看到他們的大軍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巴陵的眉頭不由得緊緊蹙了起來。
他扭頭看向容景,有些不放心的道:「爺,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洽」
此刻的容景依舊是面上淡淡,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鈐。
他的目光依舊關切的落在秦沐歌的身上,就像是呵護珍寶一般將她攬在懷中。
「既然酒娘來找我們,想必單單不止通知我們這麼簡單。」
見他眸子也不抬的說出這話,扈酒娘的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不過這詫異只存在了一瞬,隨即又化作了一派理所應當。
未央王原本就是南陵的活諸葛,能夠算到自己這一趟來的目的也不難。
想到這裡,扈酒娘不由的像容景投去了欽佩的眼神。
看樣子,自己的好閨蜜倒是選了一個不錯的夫君呢!
「大家都說王爺是活諸葛,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酒娘——」秦沐歌乖巧的依偎在容景的懷中,俏臉微微一紅。
但是,心中還是因為自己好朋友對相公的認可而感到一陣甜蜜。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問道:「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已經回來了?」
扈酒娘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現在鹿港是你們進洛陽的唯一通路,前些日子你們與容耀對罵的聲音約莫著早就已經傳遍整個鹿港了,就在鹿港邊上的臥龍商行又怎麼會聽不到?」
「嘿嘿!」
花無漾這個時候撓著腦袋笑了起來,「那豈不是我罵容耀的話你們也都一併的給聽去了?」
扈酒娘望著花無漾,似乎是因為這段時間在海上飄蕩,所以他也沒有那麼好的閒情逸致去給自己上妝了。
這會兒,乍一看倒是有幾分男子氣概。
心底想著什麼,扈酒娘也毫不掩飾的就這麼說了出來。
「這樣像個男人不是挺好的嗎,幹嘛故意弄的娘裡娘氣的!」
原本就是一句簡單的話語,可聽在清華公主的耳裡卻變了味道。
她悄無聲息的繞到了花無漾的面前。
然後,一把死死的挽住花無漾的胳膊。
那雙眸子裡面充滿了嫉妒的怒火,「怎麼了,我家漾漾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管得著嗎?」
扈酒娘素來就與這個清華公主不對盤,如今瞧見她突然出現,還跟自己鬥嘴,當下橫眉看向了秦沐歌,「她怎麼在這裡?」
秦沐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事說來話長,你還是說說你的計劃吧?」
扈酒娘冷冷的白了清華一眼,扔下了一句,「放心吧,像花無漾那樣的娘炮,也就你能夠看得上眼了。」
「你……」清華被氣的夠嗆。
花無漾也跟著「嚶嚶嚶」的哭了起來,「你這個女人,說話怎麼這麼粗魯!」
扈酒娘扭過頭去,目光也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臥龍商行有密道的事情,沐歌你應該知道吧?」
秦沐歌眸光一亮,連忙點頭。「嗯,我知道!」
扈酒娘繼續說道:「你知道的只是其一,其二就是密道的另外一頭是可以通向城郊五里外的一個小的蓄水池。
如果你們想進城的話,可以從密道進去。
只是,那個密道一個晚上恐怕也就能夠供幾百人通過。
如果想讓軍隊進城,恐怕是有些難處。」
聽到了這裡,容景那雙妖嬈的桃花眼底似乎是閃過一抹亮光。
而秦沐歌也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一般,抬頭看向了容景。
兩個人四目相對,心靈相通。
彷彿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夠看出來對方心底在想些什麼。
容景薄唇輕輕一彎,溫柔的望著秦沐歌,「說說你的想法。」秦沐歌那輕靈的眸子一轉,清了清嗓子,「既然王爺給我這個機會,那就由我代替王爺將這個主意說出來好了。」
聽了這話,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秦沐歌的身上。
這兩個人並肩而立,一個似謫仙,一個似神女。
即便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四目相對,就仿若展開了世上最美的畫卷。
什麼叫做神仙眷侶,現在恐怕就是一個最恰當的解釋。
「我們需要一個契機。我們會先從軍隊裡面挑選約莫一千人,利用這幾天的機會送進洛陽城打探消息……」
容景滿意的看著秦沐歌。
果不其然,小丫頭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就是挑的小媳婦兒呢!
望著秦沐歌那亮晶晶的眸子,容景笑著道,「等到鹿港守衛最薄弱的時候,再來一個理應外合,將大軍全部都放進去。至於這個契機嘛……」
聽著容景和秦沐歌的話,
眾人都禁不住熱血沸騰了起來。
扈酒娘也是再也藏不住半句話。
「這個契機就是十天後。」
眾人的目光一轉,落在扈酒娘的身上,似乎在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容景眼眸一彎,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
「十天後,閔親王應該就會將他逼迫父皇卸下的禪讓皇位的聖旨在祭祀大典上宣讀。
到時候,即便是有王孫貴胄再不同意,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那些不屬於他勢力的人一一清除了。」
這一下,扈酒娘望著容景的眸子裡面就差要冒出星星來了。
這個未央王可真不是蓋的!
什麼活諸葛,簡直就是神仙呀!
竟然祭祀大典都被他猜到了。
容景眸光淡淡,嘴角露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
「還有十天的時間,足夠了。」
說完這話,他扭頭看向巴陵,「巴陵,這幾天你每天帶一百精兵由暗道進入洛陽。」
「是!」巴陵恭敬應聲。
隨即,容景又看向花無漾,「花孔雀,你負責與韓悠然他們的大軍聯絡。十天時間,足夠他們趕到洛陽了。」
「是!」花無漾頷首。
容景扭頭看向扈酒娘,還沒有開始說話,就瞧見扈酒娘恭敬的將右手擱置在胸口處,單膝跪地。
「酒娘任憑王爺吩咐。」
就是剛才,容景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
不需要任何華服和動作的修飾,就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已經足夠讓眾人心悅誠服了。
而扈酒娘這一跪,也是發自內心的。
眾人見扈酒娘跪下,也是一併的屈膝跪下,臉上滿是恭敬。
秦沐歌微愕的望著身側目光淡然的少年。
那面容依舊是美的驚心動魄。
而此刻,他的身上褪去了平日的妖嬈魅惑,彷彿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華,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穿越過來這麼久,秦沐歌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王者氣息。
胸口突然漾起了一抹濃濃的驕傲和激動。
這就是自己的挑選的丈夫。
他可以為了自己連命也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耍賴;
他也可以為了天下蒼生像一個王者一樣,肩負起巨大的責任。
所以,只要有容景在身邊,秦沐歌就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依賴。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城內負責與花清波聯絡,探查城內的一切動靜。」
容景望著扈酒娘,聲線清和的吩咐著。
「是!」扈酒娘接話。
「至於這個虎符——」
容景轉身看著身邊的晉王,將懷中的虎符交給了他,「晉王負責調動百萬大軍,將閔親王正在調集過來的大軍堵截,絕對不能讓他們接近洛陽。」
「是!」晉王莊重的結果虎符,眼中全部都是堅毅。
而那堅毅的模樣落在一邊的韓清顏的眼中,竟讓她一時間有些挪不開眼了。
那有些詭異的目光看的晉王后頸發麻。
他下意識的回頭,恰好就撞上了韓清顏的目光。
在詭異的氣氛即將蔓延開去的那一瞬,韓清顏突然走到了晉王的身邊,「我跟你一起去!」
晉王一聽這話只覺得後脊一涼,他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你想做什麼?」
看著他那充滿防備的目光,韓清顏俏臉一紅。
乾脆不管不顧的大吼了起來,「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被我做什麼?我只不過是想去見見悠然哥哥罷了,你瞎想什麼呢?」
晉王轉念一想,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這一幕卻被韓清顏看在了眼底,她氣得差點沒有吐出一口老血。
什麼狗屁男人,跟自己在一起就這麼可怕嗎!
可惡!
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漾起的詭異氣氛。
在容景安排完這一切之後,他便擁著秦沐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路上,他就小心翼翼的將秦沐歌罩在自己的大氅裡面。
天氣有些涼了!
每次想到韓悠然說的那些話,他的心就要揪起來。
而現在,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好好的將秦沐歌保護起來,不讓她受任何一點傷害。
只要平定了洛陽的叛亂,他就可以放心的將秦沐歌安置好,然後將百里容和玉麒麟帶回來。
有玉麒麟在,說不定能夠想到辦法控制秦沐歌體內的古老力量。
就在兩個人回到船艙之後,容景非要將秦沐歌抱上軟榻。
秦沐歌有些無奈的望著他:
這
個男人可真是的。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了,就跟對待易碎品一樣對待自己。
雖然懷孕是第一次,但是也不至於誇張到這一步吧?
前三個月是要小心一點啦,但也不至於像這樣,連自己想要走兩步都不許吧?
她可不想這樣被養成一頭小母豬啊!
不過秦沐歌知道,就算自己抗議估計也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因為之前容景就打算不管幹嘛都抱著自己的。
若非她以絕食來抗議,非逼得容景讓步,同意在沒人的時候才抱她,恐怕……
「景哥哥,難道你真的是諸葛再世?不然怎麼能猜到閔親王會在十天後動手腳啊?」
容景小心翼翼的替秦沐歌掖了掖被角,然後自己也躺在她的身邊。
「十天之後就是一年一度的建朝祭祀大典,閔親王既然想要自己當皇帝,那勢必要名正言順。
那麼十天之後的祭祀大典就是他不二的選擇。
否則,他又怎麼會讓容耀在鹿港堵我們呢?
這是緩兵之計。讓我們既不能進入洛陽去破壞,也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