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這一個多月裡面,秦沐歌就負責安心養胎。
而容景等人就在思考對策,怎麼樣才能夠一舉扳倒容耀等人鈐。
當初秦沐歌從粟裕那裡聽到了「死亡幽漠」這個奇怪的地方,所以她將這件事告訴了容景洽。
玉麒麟留下來的暗衛幾乎全部都被派出去尋找「死亡幽漠」的線索了。
眨眼之間,一個月已經過去一大半,眼看著眾人就要到達洛陽岸口。
是夜,海風習習,一襲紫袍的容景面色憂慮的站在舫船的甲板之上。
嗅著那習習的海風,過一陣子就能聽到花無漾「噠噠噠」衝出來,抱著欄杆痛嘔的場景。
容景那雙妖嬈的桃花眼底不似往日的調笑,反而是攏上了一層厚重的迷霧。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大海。
若非甲板上的燈火,恐怕伸手不見五指了。
巴陵去召集洛陽舊部下,聯繫晉王打聽情況,可惜……
這一個月卻沒有絲毫的回復。
這是一場孤立無援的戰爭。
如果他不幸戰敗,他唯一掛心的就只有秦沐歌了。
輕歎了一口氣,容景有些出神,甚至連一個身影已經緩緩的走到了他身後竟也沒有發覺。
直到一雙白皙細緻的手探過他精壯的腰肢環住他之後,容景才週身一緊。
在嗅到那淡淡的蘭花香氣之後,才放鬆了身子。
伸手裹住微涼的小手,感覺到微微涼意,容景不悅的蹙起眉頭。
轉過身去,將面前的小人兒裹進懷中。
身上的大氅將她一併裹得密密實實,只露出一張嬌俏的臉蛋來。
「晚上風大,怎麼不乖乖在裡面待著?」
秦沐歌皺了皺鼻子,依偎在容景的懷中,「這可怎麼辦呀?」
「嗯?」
容景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秦沐歌為什麼會突然說這種話。
他低頭望著她那有些無奈的眸子,臉上滿是疑惑。
秦沐歌蒼白的小臉上浮起一抹狹促的笑意,讓她的小臉變的靈動了起來。
「我們舉世無雙,鼎鼎有名的未央王竟然這樣毫無防備的讓人從後面靠近。
今個兒是我便也罷了,要是換做別人,看你怎麼辦?」
容景嘴角輕輕一扯,伸手在她細膩的鼻尖上輕輕一刮。
「你的氣息,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
剛才故意讓你偷襲成功,給你點成就感。」
秦沐歌輕輕吐了吐舌頭,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兩個人就這麼緊緊相擁,站了大概有一會兒之後,容景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你該回去休息了。」
容景攥著秦沐歌的小手,輕聲叮囑。
秦沐歌瞇著眼睛,賴在容景的懷中。
馬上就要到洛陽了,到時候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跟容景成親以來,這在大海上的一個月是她最滿足的一個月。
雖然還是會為自己的雙親牽腸掛肚,但是每次看到容景那如同明月一般的面容,感受著肚子裡面的小生命,她就覺得十分的踏實。
她真的好喜歡這種與世無爭,安靜沒有紛擾的生活呀。
「唔……再待一會兒嘛。」
秦沐歌使出殺手鑭,用軟糯的鼻音撒嬌。
這輕軟的話語落在容景的耳中,彷彿要融化了他去。
雖然很想滿足自家小媳婦兒的願望,但是她如今肚子裡還有一個呢,不能這麼任性。
「聽話,不然我可要抱你回去了哦。」
容景頷首在她耳畔輕輕的吐氣如蘭,彷彿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秦沐歌還來不及耍賴,就覺得整個身子一個騰空。她低呼了一身,下意識的伸手就將容景的脖頸給環住了。
明眸猛的睜開,她正要開口罵容景,可船舫遠處的一幕卻是讓她愣住了。
「景哥哥——」
容景嘴角微微一揚,腳下的步子邁開,「別想耍賴,這招不管用。」
秦沐歌一著急,連忙動了動身子,伸手朝著容景身後的遠處指了過去。
「不是,景哥哥,你看那邊,是不是燈光?」
「嗯?」
一聽到秦沐歌這話,容景轉過身去。
果不其然的,在散霧瀰漫的黑色海面之上,幾盞燈火微弱的在散霧中忽明忽暗。
「有人來了!」
容景俊臉一沉。
現在還不知道來人到底是敵是友,所以他們必須防範於未然。
當下,容景緊了緊懷中的秦沐歌,疾步朝著船艙裡面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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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疾走,他還一邊大聲的吩咐守在大船四周的侍衛:
「趕緊將外部的燈火全部熄滅,將船停下,所有人都備上火折子。」
耳邊是容景沉著冷靜的聲線,而秦沐歌一雙清眸卻是死死的盯著那閃爍不停的燈火。
心底也是暗暗的記著……
不多時,整艘船就暗了下來。
多虧今夜無風,下了船錨之後,大船也是穩穩的停了下來。
一行人躲在船艙裡面,透過打開的窗口,觀察那艘越來越近的大船。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那艘大船突然停了下來。
船上的燈火依舊是忽明忽暗的——
就在大夥兒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秦沐歌突然開口,「花無漾呢?」
容景扭頭看了秦沐歌一眼,美眸半瞇。
用內力聽了一會兒之後,才道,「約莫是暈船了,正在後面吐呢。」
「我、我快不行了——」
容景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花無漾就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
一個月沒休息好,此刻的花無漾即便是用胭脂都無法調理他的氣色。
那烏黑的眼圈就是再多的脂粉都遮不住。
他半拖著身子,「什麼、什麼時候,才、才能到洛陽啊,再這樣,我必死無疑呀,嚶嚶嚶!」
秦沐歌無奈的搖頭,當下走到他身邊,一把掐住了他的虎口。
那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力道的一掐,生生的將花無漾掐的眼淚的都飆了出來。
這邊秦沐歌的手才剛剛一鬆,他整個人已經一蹦三尺高,尖叫哭喊了起來。
「殺人啦,小沐沐你好狠的心啊!」
容景眉角微微一挑,面含笑意的看著秦沐歌,「看來小沐沐這一招太挺有效。」
此話一出,花無漾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瞬間一愣。
秦沐歌笑吟吟的望著他,「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花無漾蹙眉,伸手撫了撫肚子,發現胃裡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已經不見了。
「你剛才是——」
花無漾的話還沒有說完,又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小沐沐你太狡猾了,這麼簡單就能治暈船你怎麼不早說?」
秦沐歌捂唇輕笑,「你也沒問我呀!」
「……」
望著花無漾那垂頭喪氣的模樣,秦沐歌一把將他拉到了窗口。
纖細的指尖指著外面忽明忽暗的船燈。
「你們有沒有發現,那船燈好像是有規律的。每次都閃三下,第一次三次很短,第二次是一短二長,第三次就是一長二短。」
秦沐歌之前就是軍醫,這種打暗號的事情她當然清楚。
只是現在沒有辦法破譯罷了。
眾人一聽這話,也連忙開始數了起來。
果不其然,正是如同秦沐歌所說的那樣。
「一短二長,一長二短……一短二長,一長二短……」
花無漾一邊嘀咕著,突然眼前一亮,連忙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冊子。
片刻之後,他的臉上突然漾起了一抹如同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
「哈哈哈哈,爺,趕緊亮燈打招呼啊,是巴陵,是巴陵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