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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5 兩個男人的對峙 文 / 秦歌婉婉

    246、

    而百里容卻不同。

    他身上,有一種「仙風道骨」的飄然灑脫鈐。

    所以,面前這位百里容是不死島島主的可能性幾乎是九成洽。

    既然是秦沐歌的父親,那麼……

    容景清了清嗓子,目光複雜的看了百里容一眼。

    「她,不是恨你。」

    百里容一愣,狐疑的看向容景,「嗯?」

    容景輕歎一聲,繼續道:

    「她是害怕!」

    「害怕?」

    百里容微微蹙眉,狐疑的看向容景。

    那模樣似乎不太能夠理解他這番話的含義。

    容景原本清冷的五官一鬆,瞬間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一個月前,玉姑姑也是像您一樣突然出現。

    在沐歌以為她終於可以體會一把母愛溫暖的時候,她又突然消失了。

    甚至,連一個招呼,一聲離別都沒有道……」

    微涼的聲線,落在百里容的耳裡讓他面色凝了起來。

    他抬眼看向了容景:

    「你的意思是……」

    容景正色,繼續說道:

    「我的意思是,與其像玉姑姑那樣出現一下子之後又悄無聲息的消失,倒不如與之前一樣,永遠都不要出現。」

    一聽到這話,百里容的面色陡然變得寒涼了起來。

    他幾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容景。

    「秦沐歌是我百里容的女兒,你知道你說這話意味著什麼嗎?」

    似乎是感覺到了百里容的不悅和憤怒,容景非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是眉梢微挑。

    那雙明媚妖嬈的桃花眼閃了閃,裡面帶著一絲凝重。

    「給一個人希望,然後再毀了她所有的希望,這樣一來,她只會感到絕望。」

    容景一字一句的將這句話說完。

    那妖嬈魅惑的臉上沒有往日的輕佻,反而是多了幾分認真和心疼。

    沒錯,他心疼秦沐歌。

    他能夠給她整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給不了的愛情。

    但是,有一種感情他這輩子他卻永遠無法給予。

    那就是父親母親的關愛和舐犢之情。

    這分親情,只有百里容和玉念歌才能夠給予。

    若是他們給不了,那麼就讓這個秘密永遠的埋在地裡。

    聽著容景說完這番話,百里容的臉上沒有震怒,反倒是多了幾分深思。

    他是不得已的。

    可是,不管他有什麼樣的理由。

    這十幾年,他的確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

    沒有給予秦沐歌一個安寧快樂的童年。

    半個月前,當他到了丞相府,得知秦沐歌這些年的處境之後,心如刀割。

    所以,他才會一路追過來。

    因為他想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之前給容景的那一掌,耗費了二成的內力和真氣。

    他這麼做,第一件事就是想試試容景是否對秦沐歌真心;

    其二……

    即便是消耗了平常人數十年的功力,他也沒有眨一下眼。

    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是秦沐歌的夫君。

    容景自然是不清楚百里容內心的這一番思量。

    他凝神望著百里容。

    兩個心思深沉的男人相互打量著,凝視著對方。

    他們都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想看看對方對秦沐歌是否的是一片真心。

    若是叫他們發現對方有一丁點兒虛情假意,他們都不會容許對方存在在秦沐歌的身邊。

    不過這一次,他們似乎都沒有失望。

    因為他們這些年來,閱人無數。

    幾乎都只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對秦沐歌無盡的關愛。

    半響的對視之後,百里容突然就鬆了眸子。

    容景此人傾國傾城,樣貌無雙。

    當初自己即便是在不死島閉關,也能從島上的侍女嘴裡聽到有關於他「活諸葛」的隻言片語。

    當初,他只當這是幾句笑言。

    可今日一瞧容景,他辦事很有分寸,同樣也很有原則。

    最重要的一點是——

    他不但將秦沐歌視為珍寶,而且還十分懂她。

    這樣不就夠了麼?

    想到這裡,百里容微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淺笑,伸出手去。

    那沉著有力的手在容景

    景的肩膀上拍了拍。

    「年輕人,你很不錯。」

    容景能夠感受到自己肩頭那略帶幾分的內力。

    他輕輕抿唇,肩膀一抬:

    「百里先生,您也不錯。」

    百里容微微一愣,隨即又反應了過來。

    容景這個小子應當是以秦沐歌的意願為主的罷。

    所以在秦沐歌沒有完全接納自己的時候,他只會叫自己一聲「百里先生」。

    「先回去吧,我有點擔心沐歌。」

    百里容面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朝著秦沐歌離開那邊的方向指了指。

    容景心中也是記掛著秦沐歌,所以也不矯情。

    只是點點頭,然後一併跟了過去。

    當百里容和容景兩個人一併走到了行宮的大門口的時候,抬眼便瞧見連翹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容景面色一凝,一把撩起衣擺便上前。

    「連翹,怎麼了?」

    連翹抬眼瞧見百里容和容景出來了,像鬆了口氣似得。

    「王爺,百里先生你們回來了?

    王妃剛剛回來便叫世子爺和一群官員給圍住了。

    這會兒被攔在前廳裡面,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連翹的話還沒有說完,容景便腳下生風,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了。

    百里容微微蹙眉,目光微凝的望著正打算悄悄轉身的連翹。

    「連翹——」

    這一聲微涼的輕喚,叫連翹頭皮發麻。

    原本想要挪動的腳步登時就僵在了原地。

    她戰戰兢兢站著,也不敢回頭。

    倒是百里容低咳了兩聲,「你當真不記得百里叔叔了?」

    一聽到這話,連翹小臉上頓時露出複雜的情緒。

    她不是不記得啦!

    只是,上一次見面都是五六歲的時候了。

    當時發生的一些事情她都快要記不住了。

    而且,她也以為以後永遠都沒有機會見到百里容了。

    誰知道……

    被點了名,連翹還是硬著脖子轉過了身去。

    「百里、百里叔叔。」

    百里容淡淡一笑,從廣袖裡面摸出一個漂亮的小包裹,扔到了連翹的懷裡。

    「這是你娘要我帶給你的。」

    說完這話,百里容從連翹的身邊掠了過去,朝著容景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倒是連翹一聽到自己娘親的名字,一張俏臉上就露出委屈和不甘來。

    她沒好氣的撥弄著懷裡的拳頭大的小包裹。

    最後,還是緩緩的打開了。

    那個小包裹才剛剛打開,連翹就嗅到一股清淡的蘭花香氣。

    一看到裡面的東西,連翹的眼眶就紅了。

    這不是自己小時候最喜歡吃的蘭花糕嗎?

    這種蘭花糕的所有原料都是取自不死島,裡面的蘭花,也是娘親經過特殊的培育技巧養出來的。

    所以,娘親特製蘭花糕味美香甜,叫人一吃便永遠難以忘記。

    「娘……」

    連翹此刻終於是眼眶一酸,眼淚掉落了下來。

    而另一邊,當容景趕到行宮前廳的時候,容耀正厲聲的質問著秦沐歌:

    「若不是王爺處理不當,又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而秦沐歌一張俏臉也是凝在了一起,看上去像是遇到了發麻煩一般。

    還不等秦沐歌開口,容景帶著滿身的寒意闊步走了進來。

    「既然世子爺說是本殿處置不當,那就應該找本殿,衝著王妃喊什麼?」

    此刻,容景的話語依舊是輕輕柔柔的。

    可眾人都能夠從中嗅出幾分危險的氣息。

    一時間,原本仗著容耀的勢的官員們,也是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容耀冷冷的轉過頭來,望著闊步而來的容景。

    看著他擋在了秦沐歌的身前,用慵懶無謂的目光看著自己。

    每當被容景這種不放在眼底的眼神看著,容耀就莫名的覺得火大。

    他才是整個南陵裡面唯一能夠跟容景抗衡的。

    可容景那個傢伙,偏偏連正眼也未曾看過自己一眼。

    這對容耀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好啊!」

    容耀看到容景這一副打算將什麼事情都攬上身的樣子,他也不打算客氣了。

    他動了動眸子,示意身邊的衙役將剛才他們所閱讀的一封信遞到容景的手中。

    在容景接過那封帖子打開看的同時,容耀嘴角

    扯出一抹冰冷的笑。

    「王爺,您可知道其他四省洪水再起的後果是什麼嗎?」

    容耀說到這裡,掃了一眼週遭那些低頭不說話的官員。

    這才繼續說道:

    「因為金陵富豪被殺被劫一事,導致其他四省的富豪都不願意出手援助朝廷。

    而且,他們藉著這個機會,發國難財。

    不但將藥材的價格炒的極高,而且大米糧食更是價格水漲船高。

    現在,那些流民無家可歸,竟然糾結的數千暴民要起義,要推翻南陵皇朝。

    我不知道這封奏章若是送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反應。」

    默默的聽著容耀說完這話,秦沐歌那張俏臉微微一白。

    「世子爺,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你不能就憑著一紙書就上報朝廷。」

    若是按照正常途徑來說,容耀的確是應該先經過一番調查才過來興師問罪。

    而這一次,從先前他們在書房商議災後重建的事情到現在,不過一個把時辰。

    容耀沒有經過任何調查就衝進來攔住秦沐歌——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只不過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是啊,王妃說的對。所以本世子沒有馬上上報朝廷,而是先來請王爺給我們一個解釋。」

    容耀沉著眸子說著這話。

    很明顯,「起義」這種事情無論大小,都足夠讓皇族震怒了。

    若是在將容耀這個欽差派下來的同事,暴民就開始造反。

    那麼陵帝極有可能會認定容耀這個欽差失職。

    到時候還要連累他跟容景一起受罰。

    閔親王府要的可不是這個!

    直到這個時候,容景才終於開口了。

    「他們的條件是什麼?」

    容景的問題叫眾人微微一愣。

    倒是秦沐歌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容景這個大腹黑,這個問題問的刁鑽古怪。

    若那些人當真是暴民,那他們無非是為了糧食,為了家,為了藥材。

    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暴民,那這件事就值得深思了。

    不過好在,容耀跟那些官員似乎並沒有考慮到這一個層面上來。

    容耀更是出言不遜的道:

    「既然是暴民,自然是衝著造反去的。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要我們南陵皇室的命。」

    一聽容耀這個反映,容景倏地瞇了一雙眸子。

    那桃花眼底迸射出來的寒意叫眾人身子一顫。

    倒是這個時候,葉府尹顫顫悠悠、一瘸一拐地上前了一步。

    他摸摸索索的袖口裡面摸出另外一封短信,遞到了容景的面前。

    「王、王爺,這裡還有一封信。」

    容耀一看到這個,差點氣的跳起來。

    「葉府尹,還有一封信你為何不早些拿出來?」

    葉府尹被容耀這一吼唬的週身一顫,還有傷的身子讓他疼得齜牙咧嘴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容景微涼的聲線響了起來。

    「世子爺心火這麼旺,葉府尹怕你看了這上面的東西,會氣的暈過去。是為你好!」

    一聽到容景這話,容耀驚詫的一把將他手中的信箋給拿了過去。

    當他將那封信看完之後,整張臉已然是由紅變綠,最後一片鐵青。

    當看完最後一個字之後,容耀已然是氣的渾身發顫了。

    他雙手一揚,眼看著就要一掌將那封信震碎在掌心的時候,卻冷不丁被容景一把用內力扼住了手腕。

    抬眸之間,果然瞧見容景挑著那優的桃花眼。

    「看到了嗎,這就是葉府尹為什麼不給你看的原因。」

    「……」

    容耀強忍著這一口怒氣,惡狠狠的瞪了葉府尹一眼之後,才終於是垂下了手。

    秦沐歌被這一系列的動作看的莫名其妙。

    她狐疑的望向容景,卻瞧見他輕輕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世子爺對那些暴民提出要求可有什麼想法?」

    容景故意做出一副毫無辦法的樣子。

    「世子爺現在是欽差,是整個事件的主導,只要世子爺一聲令下,我們一定赴湯蹈火。」

    說完這話,容景扭頭朝著身邊的眾位官員道:

    「大家說是不是?」

    鮮少能夠瞧見這美的不似凡人的王爺露出這般和煦的笑臉。

    一時間,大夥兒都是被晃了眼睛。

    都跟著容景的意思,連頭附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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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說的對。」

    一聽到大夥兒都開始附和,容耀整張臉全部都黑透了。

    他一掌拍在身邊的矮桌之上,將桌面上的杯盞震的直響。

    「現在到底誰才是欽差?」

    一見容耀擺起了架子,大夥兒都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他們要求的糧草藥草,本世子可以想想法子,但是其他的……」

    做他們的白日夢去吧!

    容耀的話倒是將秦沐歌的好奇心全部都勾了起來。

    她甚至十分好奇,那封信裡面其他的條件是什麼。

    就在秦沐歌萬般好奇的時候,容耀目光一轉,最終卻是落在了容景的身上。

    「聽說王爺聰慧無雙,想必糧草藥材也一定能夠解決吧?而且,這個爛攤子是王爺留下的,本來也應該由你來解決。」

    容耀語氣灼灼,彷彿壓根兒就不打算叫容景推辭。

    容景眉角一飛,漂亮的桃花眼裡面劃過狐疑。

    「那,是不是我能夠將那群暴民要求的藥材和糧食奏起了,世子爺也能夠帶著那些瀆職的官員給他們磕頭認錯呢?」

    「撲哧」一聲,秦沐歌終究還是沒忍住,差點笑出了聲。

    難怪剛才容耀的臉上五顏六色的。

    原來,那群暴民是要求管事的將那些瀆職的官員找出來,然後去給那些流民陪罪啊!

    這些當慣了的官的人,把臉皮看的比命還重。

    要他們下跪磕頭認錯,簡直比登天還難。

    果不其然的,秦沐歌抬眼就瞧見容耀鐵青著一張臉。

    那銅鈴般的眼睛瞪著容景,彷彿要將他給吞下去。

    「世子爺如果拉下不臉那就不要勉強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呢!」

    秦沐歌這個時候,冷不丁扔出一句話來。

    望著自己一直就心儀的女人這般神情,容耀更是氣的渾身發顫。

    哼,五省,二十萬災民,需要多少糧草?

    他就不信容景僅憑一人之力能夠湊齊。

    更何況,南陵的官員富商,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沒有人會幫容景的。

    想到這裡,容耀便冷笑道,「誰說勉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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