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230、
秦沐歌凝神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腦海裡面似乎有什麼場景閃過。
這個男人他好像是在哪裡見過鈐。
「你是誰?洽」
好像是在當初自己與容景大婚的時候,她的確是曾經在人群中看到過一張熟悉的臉。
秦沐歌微微闔上雙眸,腦袋裡面轉的飛快。
只不過,這張臉雖然感覺有些熟悉,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名字。
「你在想什麼?」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同時將秦沐歌抱到自己的腿上,固定好。
可惡!
秦沐歌梗著脖子,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這男人把她當成什麼了?
秦沐歌冷著一張俏臉,下意識的就要掙扎。
「看來這位公子不是南陵人士呢?」
她的動作裡面帶著幾分疏離和厭惡。
這個人是將她當成陪酒的了;
還是勾欄裡面的女人了?
一見面不是抱,就是揉。
可……如今還沒有弄清楚這人的身份,秦沐歌還不打算貿貿然的行動。
男人柳眉一挑,很配合的接下了秦沐歌的話。
「怎麼說?」
秦沐歌冷冷的道,「如果你是南陵人士,斷不會不知道我是未央王妃。」
聽到秦沐歌這話,男人微微一笑。
「即便是知道,那又如何?」
秦沐歌微微一愣,目光裡面又多了幾分不悅。
聽這男人說話的語氣,貌似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可既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還敢對自己毛手毛腳的。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看公子的樣貌氣度也不像那暴民,既然不是暴民,為何要抓我?」
秦沐歌盡量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面前的這個男人,氣息陰鷙。
雖然不似容景那般外放,可卻能夠瞧得出他隱藏在心底的不羈和張狂。
男人清冷的嘴角微微一彎,「你猜猜看。」
秦沐歌盡量忽視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氣息,和這尷尬的姿勢,笑道:
「若是叫我猜,我會說,公子樣貌絕倫,英氣逼人,若換做其他女人被這般對待,恐怕早就已經全身酸軟,任由你處置了。」
這個男子的美毋庸置疑。
她被這個男子抱在懷裡,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吃虧的是這個男子而不是她。
當然,這輕佻無恥也絕倫的。
只不過,若是跟容景和夙玉比起來,那還是有些差距的。
「哈哈哈,你膽子真是不小。
我以為南陵的女子都被教是三貞九烈。
被人碰了個手指,就尋死覓活的。
沒想到你還有膽子調戲本公子。」
男人知道秦沐歌想得不是這個,卻沒有深問。
細長的丹鳳眼閃著詭異莫測的光芒。
秦沐歌沒好氣的瞪了男子一眼。
「三貞九烈?要是那樣的話,我得死萬次以上了。南陵的女子?公子不是南陵人?
「秦沐歌,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男子的手在秦沐歌的肩膀上輕滑,擺明了調戲秦沐歌,激怒秦沐歌。
秦沐歌太過冷靜,從這樣的人嘴裡是套不出有用的信息。
男人不相信,這天下有哪個女人面對他的挑豆,還能冷靜自持。
男人的手繼續往下滑,握著秦沐歌的十指擺弄著。
十指被人握著,秦沐歌感覺自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男人可千萬別「一不小心」把她的手給折斷了。
好在,男人似乎沒有這個想法。
他只附在秦沐歌的耳邊道:「秦沐歌,留下來給本公子暖床,本公子可以饒你一命。」
「暖床?公子,沐歌不會暖床,沐歌只會治病。
我看公子似乎受傷了,要不我先替公子把傷口包紮一下。」
秦沐歌拿手擱在兩人中間,阻止男人的靠近。
清白沒有性命重要,但也不能丟得不明不白。
「受傷?你從哪看出本公子受傷。」
男人放在秦沐歌腰間的手加重了力度。
秦沐歌只感覺呼吸一窒,和男人靠得更近了。
「我對血腥味很敏感,公子用了香,可依舊掩不住那血的味道。」
事實上,不靠近她也聞不到,可偏偏這個男人戲弄她。
男人審勢著秦沐歌,在確定秦沐歌沒有撒謊後,才笑道:
「外界傳聞秦沐歌擅長治外傷,果然不假。
今天本公子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將本公子的傷處理好了,本公子就平安將你送回洛陽去。」
「洛陽?看來你果真不是那群暴民中的人了,莫非你們是來自洛陽?」
秦沐歌倒抽了口氣,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下,這群人更不會放過她了。
果然,男人突然掐住秦沐歌的脖子:
「你很聰明,可是太聰明的人都活不長。」
「是你告訴我的。」
秦沐歌力的辯解,她打賭這個男人是故意的,故意洩露自己的身份。
「那又如何?你以為進了這裡,我還會放過你嗎?
秦沐歌你說我是把你帶回洛陽,還是殺了你。」
男人一早就打定主意,絕不會把秦沐歌放回洛陽。
戲弄她,不過是想從她嘴裡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可偏偏……
這個女人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
半天也突破不了這個女人的心防,更不用提套消息了。
「公……」
話還未出口,耳邊就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了。
同一時刻一個灰衣男子跑了進來:「太子,那些人殺了上來。」
太子?
「太子」二字瞬間躍入秦沐歌的耳中。
腦海中似乎有一道亮光劃過。
秦沐歌眼前猛的一亮,瞬間怒意便湧了上來。
趁著男人這一會兒分神的一瞬間,她傾身一探,乾淨利落的從男人的懷中滑了出來。
男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料到看似單薄纖細的秦沐歌身形竟然會如此利落。
「你是西苑的太子——靳無雙!」
秦沐歌的聲線裡面,帶著一絲鄙夷和不屑。
沒錯,她終於想起來了。
在自己與容景成親當日,的確有各國的皇子太子到場了。
而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那幾日處事十分低調的西苑太子靳無雙。
正是因為他的低調,所以當初秦沐歌壓根兒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自然而然,她也想不到靳無雙今日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身為西苑的太子,不但對未央王妃無禮,還掀動暴民闖進方府殺人。
莫非,這就是西苑這次前來的真實目的?」
既然搞清楚了這個人的身份,秦沐歌該說的話一句也不會少。
因為,從剛才綁她過來,靳無雙有許許多多的機會要自己的命。
但是他卻沒有,反而是在這裡跟自己逞口舌之快。這足以證明,他的真實目的不是要自己的命。
靳無雙那桃花眼裡面帶著一絲涼意,嘴角微微上揚。
那笑容裡面彷彿帶著一絲嘲諷和疏離,叫人怎麼瞧著都不舒服。
「西苑的太子可沒這麼清閒。」
靳無雙也不正面回答,目光又在秦沐歌的身上掃了一圈。
而就在這個時候,前來報信的男人瞧見自家太子壓根兒就不在乎外面的緊急情況,急的腦門冒出了汗來。
他有些戰戰兢兢的開口,「太子,外面——」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接到了靳無雙那冰涼之極的一瞪。
「他們要的人是未央王妃,這裡沒有未央王妃,只有西苑太子。若這點事情那些禁衛軍都幹不好,那也不必再回來了。」
中年男人一愣。
他下意識的抬眼,目光複雜的看了秦沐歌一眼。
看樣子,太子這是打算曝光自己的身份,來護秦沐歌了?
這位太子平日裡面最是擅長玩弄權術,西苑大部分臣子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
而且,他辦事,向來都是理智大於感情。
從未央王大婚開始,太子殿下就一直低調行事,從未弄出過什麼風浪來。
太子不是一直都打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嗎?
如今,竟然是為了秦沐歌打破自己的行事準則?
瞧見了男人眼底的猶豫,靳無雙那幽深的眸子裡面一道寒光閃過。
「還愣著?」
短短的三個字,卻猶如扼住喉嚨的大手。
那中年男人連忙點頭,然後忙不迭的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秦沐歌便能夠清楚的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打鬥之聲。
那打鬥聲是從遠處的院落傳進來的,而且鬥毆慘叫之聲非常之慘烈。
可即便是這樣
,靳無雙那張俊顏之上依舊是一派平靜,似乎壓根兒就不擔心。
「看來,太子對西苑的禁衛軍很放心?」
秦沐歌防備的望著靳無雙。
她自己的腦袋裡面也是轉的飛快。
她才派人出去查水災的真實情況,就有暴民衝進了方府。
而且,在她被綁之前,那些暴民手起刀落,似乎當場了斬殺了好幾個金陵的富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秦沐歌只覺得心頭發涼。
這幕後的黑手,似乎比她以往遇到的對手都要難對付。
這一次的金陵之行,完全就像是一局早已經擺好的棋,而她和容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便被人設計了。
只是……
當初容景在北韓與南陵的戰場之上,也未曾退卻分毫。
今日,他也不可能察覺不到這些陰謀。
這中間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什麼問題。
「對了,夙玉!」
秦沐歌猛的回過神來。
既然剛才靳無雙的手下說外面那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那是不是代表還有另外一批人會衝著容景去呢?
不行,她必須要去看看!
想到這裡,秦沐歌幾乎是條件反射就要衝出去。
只是,她腳下的步子還沒有邁開多少,便叫身後的靳無雙一把給抓住了手腕。
「你做什麼去?」
秦沐歌募得回過頭去,一雙清眸裡面冷的如同百年寒冰。
光是被那眼神看上一眼,似乎都要有一種血液要被凝固的感覺。
「放開我!」
秦沐歌清冷的聲線,還有面上的焦灼洩露了她的情緒。
靳無雙微微一愣,片刻之後,嘴角一揚。
「你當真以為在方家燒殺搶掠的是暴民嗎?若不是因為我,你造就變成了刀下孤魂,現在還要出去送死?」
秦沐歌素手一攥,冷眸望著靳無雙。
「即便是我知道你與暴民不是一夥的,但你至少也是對我有所圖的。不管我是生還是死,好像還輪不到太子殿下來操心吧?」
當初在臥龍商行裡面,靳無雙就見識過秦沐歌的厲害。
她不但有一手超凡的醫術,而且性格也是與眾不同。
少了南陵那些閨中少女身上的淡笑怯懦還有勾心鬥角;
反倒是多了幾分男子一般的坦蕩和大氣。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打算去找容景吧?
望著靳無雙緩緩鬆開的手臂,秦沐歌乾脆轉身朝著他屈膝見了一個婦人家的禮。
「今日多謝太子殿下相救,若秦沐歌今日有命活下去,改日夫妻兩人必然登門道謝。」
說完這話,秦沐歌拎起裙擺,頭也不回地便朝著院子外面走了過去。
只是,當她的腳步邁上門檻的時候,身後靳無雙所說的話,卻是讓她不得已又頓住了腳步。
「如果,是容景讓我幫忙的呢?」
聽到「容景」二字,秦沐歌身子猛的一震。
她猛的轉過身子,「你說什麼?」
靳無雙搖了搖頭,輕歎了一口氣,「看來容景果真說的沒錯,你這個性子倔起來,就算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秦沐歌快步走到了靳無雙的面前,不敢置信的開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你什麼時候見過容景?」
靳無雙見秦沐歌終於動容,這才緩緩起了身子。
「我什麼時候見過容景不重要——」
一邊說著這話,靳無雙一邊輕輕拍了三下掌心。
三聲清脆的聲響之後,兩人身後的簾子動了動。
片刻之後,一股幽香緩緩的襲入兩人的呼吸。
珠簾輕擺,一襲鵝黃色長裙,身量修長的少女探身走了出來。
秦沐歌定睛一瞧:怎麼會是她?
似乎瞧見了秦沐歌眼底的詫異,少女眼中閃過諱莫如深。
她躬身上前,「紫瞳見過王妃。」
是紫瞳!
難道容景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將自己委託給紫瞳了嗎?
靳無雙瞧見秦沐歌錯愕的表情,繼續說道。
「當初容景之所以能夠那麼快知道你會在洛陽郊區遇險,就是因為紫瞳派人送了信箋過去。」
聽了這話,秦沐歌的目光沉沉的落在紫瞳的身上。
「那麼,今日算到我會出事,所以讓太子殿下出手相救的也是紫瞳姑娘咯?」
紫瞳漫不經心的抬頭。
多年花魁的身份,叫她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已然是不由自主的流瀉出一股嬌媚之態。
她妖嬈的倚靠在了
靳無雙的胸膛裡面,素白的指尖在他胸口輕輕劃著圈圈。
「紫瞳人微言輕,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這嬌憨之態叫靳無雙嘴角一彎,順勢將紫瞳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沒錯,紫瞳不過是我與容景互通消息的中間人罷了。能夠讓我不顧大局出手相助,光是憑紫瞳的顏面,的確還是有些虧欠。不過,容景的誠意已然是夠了……」
話說到這裡,靳無雙明顯的頓了頓,似乎不願意再透露過多。
秦沐歌冷眸望著面前黏膩的兩個人,聲線愈發的清冷了。
「那你們今日將我擄過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靳無雙笑了笑,「容景只要求我護你周全,至於外面會發生什麼,我不想管也管不著。」
頓了頓,他曖昧的在紫瞳的臉頰上印了一吻。
「所以,王妃還是乖乖待在這園子裡面。這一筆生意,我可不想血本無歸。」
靳無雙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原本還大敞開著的門轟然闔上。
門外幾道黑影一閃,立在了門口,窗口。
似乎大有將秦沐歌軟禁在這裡之勢。
「靳無雙,你敢!」
秦沐歌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摸身後防身的武器。
只不過,她的手一撈,卻發現自己的「暴雨梨花針」壓根兒就不見了蹤影。
再抬起眸子的時候,卻見靳無雙手中拿著「暴雨梨花針」略帶笑意的望著她,「是在找這個嗎?」
「你卑鄙!」
秦沐歌冷冷的瞪著他。
靳無雙笑著看她:這個女人還算是識時務,知道打不過自己,所以乾脆也不出手了。
「多謝誇獎!」
靳無雙輕輕一笑,轉身攬著紫瞳柔軟的腰肢身形一閃,驟然消失在秦沐歌的面前。
「靳無雙!!!」
秦沐歌撲到門口的時候,發現那閉合的大門後面,竟然都被層層鐵圈給圍住了。
秦沐歌使了吃奶的勁兒掰了許久,發現那大門壓根就紋絲不動。
「可惡!」
在費勁所有力氣之後,秦沐歌終於是無可奈何的跌落在地上。
事到如今,她只能期盼著巴陵和花無漾能夠助夙玉一臂之力了。
這樣,即便是容景回來了,他也不會身處危險之中。
而屋子外面,靳無雙正冷著一雙眸子,一手攬著紫瞳,一邊望著秦沐歌掙扎的動作。
紫瞳微微蹙眉,「殿下,這樣真的好麼?」
靳無雙回神,別有深意的看了紫瞳一眼。
「容景跟你說要我護秦沐歌一命,說明他早就料到的這一點。
只是,身為丈夫的他自己都不出現,我一個外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是不易了。
三天而已,三天之後,塵埃落定,我自然會放她出去。」
紫瞳聽到靳無雙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之後,美眸驟然一縮。
「殿下,你打算利用秦沐歌——」
「噓!」
靳無雙食指擋在了紫瞳的雙唇之上。
「我的確是按照容景的要求來保護秦沐歌,這一點即便他日後來找我對質,我也可以挺起胸膛回話。至於在容耀與容景中間點這一把火的事情,那只是一場意外。」
「殿下,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帶來的後果——」
紫瞳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整個人就叫靳無雙一把打橫給抱了起來。
紫瞳低呼一聲,為了避免摔下去,她下意識的伸手攔住了靳無雙脖頸。
而她也是因為這個動作,將胸前的衣襟微微一扯。
那雪白的脖頸,伴著優美的線條一路下滑延伸。
胸前那微暗的陰影落在靳無雙眼底,叫他身子一熱,眸中已然是泛起了谷欠色。
再開口的時候,靳無雙話語裡面已然是帶著幾分森然的冷意。
「紫瞳仙子,你可別忘記了。若不是用你來交換,這一次我未必會出手。」
這微涼的聲線叫紫瞳的身子猛的一繃,俏臉驟然一白。
望著她僵硬的表情,靳無雙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頷首,炙熱的雙唇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吮出了一朵嫣紅。
紫瞳的耳邊,炙熱的呼吸變得越發濃烈了起來。
「若是早知道幫容景一次,能夠讓紫瞳仙子獻身,我早就該這麼做了。」
說完這話,他身形一閃,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臥室。
紫瞳呼吸微微發顫。
待她被靳無雙抱著進了臥室之後,靳無雙腳下一踹,便將臥室的大門給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