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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3 別把秦沐歌不當王妃 文 / 秦歌婉婉

    更深露重,夜色沉沉。

    金陵的行宮裡面,卻依舊是燈光迷濛。

    秦沐歌端端兒地坐在容景的床榻邊上。

    一雙清眸裡面飽含著過多的情緒,細緻的指尖緩緩的撫摸著那刻有「方」字的玉牌鈐。

    感受著那暖玉極佳的觸感,秦沐歌落在容景面上的目光凝了凝。

    「景,你還是會介意如姬的事情是麼?」

    此刻的容景正在昏睡中。

    不過,他卻像是能夠感受到秦沐歌的情緒一般。

    那捲翹的長睫微微動了動。

    濃密的俊眉亦是微微一蹙。

    秦沐歌傾身上前,溫潤的紅唇在他眉間輕輕印上了一吻。

    她鮮少會這樣主動去親容景。

    即便是兩個人親熱,她也會習慣性的有些放不開。

    可她知道。

    她秦沐歌要麼不動心,若是動心,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兩個人在一起,就必須要相互包容相互溫暖。

    若每次都僅僅是容景一個人在退步,那這段感情早晚都將會撐不下去。

    所以,這一次,就由她出面好了。

    興許是秦沐歌溫柔的觸碰,叫容景原本蹙起的眉頭微微一鬆。

    秦沐歌唇畔微微一勾,褪去了外衫,撿了靠裡面一些的位置爬了進去。

    只是她才剛剛小心翼翼地躺下,一雙手邊突然而至一把環住了她柔軟的腰肢。

    秦沐歌正要回頭,卻覺得腰間一緊。

    整個人便叫容景給撈進了懷裡。

    原本還以為他清醒了過來,不料回頭的時分,發現容景雙眸緊閉,面頰微紅。

    因為懷中抱著秦沐歌,所以面色微微一緩。

    線條優美的下頜抵在秦沐歌的頸窩處,用極其熟悉的動作蹭了蹭。

    在嗅到了那熟悉的馨香之後,他才鬆了鬆眸子。

    低低的呢喃之聲從唇間溢了出來。

    「不想……離開你……」

    微弱的聲線卻因為這過於安靜的房間而叫秦沐歌聽的一字不漏。

    她心頭莫名一酸。

    反身在容景的懷中蹭了蹭。

    她低低的聲線裡面,帶著無窮的寵溺和溫柔。

    「景哥哥,沐歌不會離開你,一輩子都會陪著你。」

    心中微歎,秦沐歌調整了姿勢,緩緩的闔上了雙眸。

    自己今日既然接了方家那塊玉牌,明日恐怕還有一場惡戰。

    第二日一早,秦沐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試容景的體溫。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即便是自己給他用了自己的血,可為什麼體溫還是一直降不下來?

    而且,從昨晚開始,容景真真睡著了也還罷了。

    可只要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便會不自覺的呢喃低語,胡說八道。

    放著容景在這裡,秦沐歌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卻是響起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秦沐歌收了手上的濕巾,回頭瞧見連翹輕手輕腳地站在門口。

    而她身後跟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滿臉焦灼的巴陵。

    秦沐歌朝連翹點點頭,便看到她且輕且快的走了過來。

    「王妃,巴大人說有急事。」

    秦沐歌回頭看了容景一眼,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不過災情大過天,既然容景願意讓自己插手,她秦沐歌就不能給他抹黑。

    想到了這裡,秦沐歌從懷裡掏出一個幾近透明的琉璃小瓶。

    裡面裝著小半瓶五色透明的液體。

    在連翹錯愕的目光之下,秦沐歌右腳踩上了床沿。

    「嗖」的一聲,綁在小腿上的玄鐵小刀被拔了出來。

    緊接著,秦沐歌幾乎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一把劃破了自己的指尖。

    「啊!」

    望著秦沐歌這近乎自虐的舉動,連翹低呼一聲,連忙衝上去一把捧住了她的手。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秦沐歌輕輕一笑,用力的在傷口上擠了擠。

    殷紅的血順著她的力道一滴一滴的落進了她掌心的小瓷瓶。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

    血剛剛滴入瓷瓶,便悄然暈開,最後歸於無色。

    心疼的看著秦沐歌擠了好些血滴入瓷瓶,連翹終於是隱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小姐,可以了。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罷這話,她也不顧秦沐歌的意思,從懷中掏出金瘡藥,撒了一些在傷口之上。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秦沐歌嘴角一彎。

    「連翹,在我回來之前,你就跟蘇牧好好在這邊照顧著。但凡是有一點不對勁,馬上去找我。」

    連翹用力的點頭,從秦沐歌的手中將濕巾接了過來。

    俯身坐到了容景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待秦沐歌邁出了臥室大門之後,一直就在門口守著的巴陵滿面焦灼的走上前來。

    「王妃——」

    巴陵迎著秦沐歌那邊走了過去,剛剛扯開嗓門準備與秦沐歌說話。

    可才僅僅喊出口了一個「王妃」,便叫秦沐歌眼眸一沉,瞪得一句話哽在了喉嚨。

    原本比秦沐歌要高出兩個頭的漢子,如今被一個小嬌娘一個眼神瞪得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

    只能是耷拉著腦袋,粗礦的臉上有些焦灼的望著秦沐歌。

    秦沐歌轉身將門給闔上了,這才遞給了巴陵一個稍嫌柔和的眼神。

    「是不是那些官員都過來了?」

    巴陵腳步急急的跟在秦沐歌的身後,一聽秦沐歌開口就忙不迭的點頭。

    「叫我上場殺敵,安排士兵擺陣我沒問題。可是要我對付那群喋喋不休的老頑固,我、我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啊!」

    巴陵急的直撓腦袋,眼巴巴的望著秦沐歌。

    因為這會兒容景生病了,肯定是沒有辦法出來主持大局的。

    如今能夠指望的,也只有秦沐歌了。

    經過刑部大牢裡面那一番較量,這個曾經立過無數功勳的「大將軍」也是對面前這個嬌小的姑娘心服口服。

    就盼著她現在能夠站出來,想辦法搞定外面那些酸臭老頭子!

    秦沐歌扭頭,撞上了巴陵那期盼又無奈的眼神,她輕輕一笑。

    「帶我去吧!」

    一聽秦沐歌這話,巴陵就好似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

    一雙歷經滄桑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忙不迭的點頭。

    「王妃這邊請。」

    於是,巴陵在前面引路,秦沐歌則是一臉風輕雲淡地跟在他的身後,慢條斯理的朝著會客廳那邊走了過去——

    位於金陵行宮正背面的會客廳是行宮裡面最大的房間。

    當初先皇下江南,也曾經將那兒當做議政的地方。

    此刻,那裡彙集了七八個從各省前來的巡撫。

    他們這次聚齊到金陵為的不過是三件事。

    其一,便是從容景這裡領取安撫災民的撥款;

    其二,便是藥材;

    其三,就是商量如何才能夠阻止洪水繼續蔓延,避免禍及更多的省。

    在容景到達金陵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調配了許多兵力,修建堤岸,防止洪水決堤。

    而如今,他們商討的便是剩下的兩件事了。

    其中一位白髮蒼蒼的劉巡撫,此刻更是坐立難安。他焦灼的望向了會客廳的門口,遲遲不見人影。

    待到丫鬟將第三盞茶送過來的時候,他終於是坐不住了。

    還不等那丫鬟將茶杯放下,他便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彭」的一聲悶響將那丫鬟唬的一驚,手上的動作也是一晃。

    那茶杯在她手中晃了晃,便摔在了地上。

    只聽見「彭」的一聲脆響,那青花瓷的杯子便摔成了好幾瓣。

    那碎片之上還剩餘著些許熱水,幾片細小的茶葉漂浮在上,還冒著熱氣。

    眾人也是被這一聲響驚著了。

    原本還壓抑著的情緒,似乎在這個時候找到了發洩點。

    劉巡撫豁然起身,「王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是京城的王孫貴胄,可也不能不顧這些百姓的死活!」

    這位劉巡撫在朝廷德高望重。

    昨日雨中下跪那一場苦肉計,也是在他的率領之下才得以成功進行的。

    如今見他出聲,眾人也是跟著發聲。

    另外一個稍嫌消瘦單薄的中年男子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雙眼睛靈活的掃了四週一圈,最後再側廳那邊的珠簾上頓了頓。

    裡面,似乎有一抹纖細優的身影閃過。

    「劉閣老說的沒錯,這藥材的事情從王爺到金陵那一日起,就應該下結論的。只可惜,王爺一直沒有下決斷。

    此刻原就是爭分奪秒的時間,只要耽誤一秒,災民就可能會喪命。

    而且,我昨個兒就聽說,王爺身染重疾,壓根兒就沒有辦法清醒過來處理事宜。

    身為金陵府尹,即便是時候有人彈劾我,我也要在這裡說一句公道話。

    我希望劉閣老能夠暫代王爺的位置,領導我們這些官員替老百姓做一些事情。」

    說話的單薄中年男子姓葉,正是金陵的府尹。

    見他面色

    誠懇,眾位官員相互對視了一眼。

    片刻的猶豫之後,也是跟著葉府尹看向了劉巡撫。

    「劉閣老,您在南陵德高望重,而且您向來都是心藏百姓。這件事交給您來做主,定然是最合適不過的!」

    「就是,葉府尹的提議我覺得很好。」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壓根兒就把容景昨日的交待扔到了腦後。

    那葉府尹滿意的看著自己一句話就起到這般效果,當下嘴角微微一揚,勾出一抹帶著深意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不過既然王爺昨日已經收了方家的玉牌,那就代表他已經首肯了讓方家小姐參與此事的提議。

    儘管王爺現在臥病在床,我們也不能棄他的吩咐於不顧。

    鄙人覺得,以劉閣老馬首是瞻,方家小姐在旁監督。

    這樣不但可以尊崇王爺的命令,事後若真有人問責起來,也好有個做佐證的!大家說對不對?」

    原本葉府尹之前的提議也是叫劉巡撫嚇了一跳的。

    以他為首,豈不是在挑釁未央王的權威?

    雖然他也在朝堂,但是壓根兒就沒有摸清楚陵帝這次讓未央王下江南的真正意圖。

    到底是鼓勵他做出功績;

    還是給他一個下馬威或者是教訓……

    在他還猶豫的時候,卻聽到葉府尹補了這麼一句。

    他心中忍不住點頭:這樣一來,不但能夠馬上快速反應,而且還有人佐證,他並非是故意糾結眾人欺壓未央王。

    到時候,即便是陵帝責怪,恐怕也不會罰的太重。

    見那劉閣老面色鬆了鬆,葉府尹趁熱打鐵的朝著側廳那邊揚起了聲調。

    「方小姐,這個時候您還不出面勸勸,更待何時?」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珠簾的後面便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

    依舊是四名侍女上前撩起珠簾。

    片刻之後,一位聘聘婷婷的黃衣少女便端莊大方地走了出來。

    即便是面對這麼多大臣,她面上依舊是沒有露出什麼怯場之意。

    而且那雙水眸望向劉閣老的時候,裡面還浮起了一絲仰慕。

    「劉閣老德高望重,小女子久仰大名,能夠與劉閣老一併為災區百姓貢獻一點綿薄之力,不光是離離的心願,更是方家的心願。還望劉閣老莫要推辭……」

    聽著方離離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說著這般奉承的話,劉閣老也是不由的輕飄飄了起來。

    他雖然一心為了百姓,但在官場聽慣了奉承話,下意識的對這個方家大小姐多了幾分好感。

    「既然如此,劉某人就——」

    「啪啪啪!」

    劉巡撫那「恭敬不如從命」這幾個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便叫會客廳正門外面傳來的一陣清脆的巴掌聲給打斷了。

    眾人均是錯愕的回過頭去。

    方離離也是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只是,當她看清楚門口站著那人的樣貌之後,漂亮的眸子裡面突然便陰沉了下來。

    「沒想到列位大人不但是官場的一把好手,還是演戲的一把好手啊!」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沐歌。

    她一襲淺綠色的長裙亭亭玉立,烏黑的長髮如同潑墨一般披散在腦後。

    簡單的流雲髻盤在耳側,一抹淺色的步搖輕輕點綴著。

    看打扮,不過就是個普通貴族家的小姐。

    可那張艷麗無比的臉卻讓眾人忽略了她略顯平凡的裝飾。

    因為那雙靈動的眸子,就比得過世間任何飾品。

    此刻的她,威嚴的立在門口。

    雖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眸子深處卻是透出一種不怒自威的顏色。

    一種端莊肅穆的氣質就這般自然而然的流瀉下來,叫人忍不住臣服。

    那些官員沒見過秦沐歌,自然不清楚她是誰。

    但她身後那怒不可遏的巴陵,他們卻是認識的。

    劉巡撫是老狐狸,眼珠子一轉便猜到了秦沐歌的身份。

    他上前兩步,雙手一拱,白鬍子一顫一顫的。

    「老臣不甚明白王妃所言何意?」

    不甚明白?

    聽了這老頭子的話,秦沐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拎起裙擺,優的走了進去。

    與方離離擦肩而過之後,她才理所當然的走到了正位處。

    一個優旋身,然後落座。

    而方離離則是差點兒叫這一幕氣的嘔血。

    因為剛才,秦沐歌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竟然是連正眼也未曾看過她。

    最讓人氣憤的不是鬥不過對手;

    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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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心心唸唸想要打敗的人,壓根兒就沒將你當做對手。

    是因為不屑。

    沒錯!

    她方離離就是從秦沐歌的眼底看到了不屑和無視!

    廣袖下的素手驟然攥緊,方離離的眼底劃過一抹陰霾。

    就在眾人將目光落在秦沐歌的身上時,眼底也是露出幾分輕視。

    這個小姑娘果然是沒有什麼本事的。

    因為一看她藉著自己是未央王妃,就不將眾人放在眼底。

    甚至連德高望重的劉閣老都沒坐,她一個小姑娘倒是理所當然的落座了。

    秦沐歌端坐在正位,餘光掃過摔落在地上的茶杯。

    然後,再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大臣們。

    「噢,我剛才的意思是……」

    秦沐歌說道這裡的時候,頓了頓。

    就在眾人面上均露出幾分傾聽之狀的時候,她才一字一句的道。

    「你們自己搭檯子自己唱戲,幾句話便將皇上冊封的欽差大臣給卸任了,這難道還不夠本事嗎?」

    秦沐歌此話一出,眾人心底均是一驚。

    那劉閣老也是老臉一白。

    若是按照葉府尹的話來說,他是為了災區的百姓。

    可秦沐歌剛才那一句話,卻是將他們扣上了一定欺君罔上的罪名啊!

    若是災區的情況沒有及時處理,那頂多就是和玩忽職守,最多降官職;

    可若是牽扯上欺君罔上,那可就是株連九族的罪行啊!

    一時間眾人均是大汗淋漓。

    一個個再看向秦沐歌的時候,已然是多了幾分防備和震驚。

    他們沒有料到,一個看上去纖瘦的小姑娘,竟然會有這般歹毒的心思。

    劉閣老再過幾年便要退隱歸田,若是在這個時候鬧出了這個事情,那便是晚節不保啊!

    剛才卻是叫那方家大小姐誇的有些雲裡霧裡了。

    竟然忘記了未央王的身份。

    在南陵,他可是能夠橫著走的。

    若是日後叫他記了仇,恐怕他剩下的幾年不會有好日子。

    想到這裡,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再面對秦沐歌的時候,說話也多了幾分不自知的恭敬。

    「王妃言重了。剛才不過是我們顧忌災區百姓心切,所以才會有一些冒犯的念頭,還望王妃明鑒。」

    秦沐歌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人。

    因為接下來很多事情,都還用的上這些人。

    所以她也不擺譜,只是淡淡的笑了。

    若有所思的掃了葉府尹一眼,目光流轉,最後落在了方離離的身上。

    那眸光看似柔和,可只有方離離才能感受的到。

    那如同裹在暖風裡面的刀子,落到哪裡哪裡就是生疼的。

    「劉閣老在朝中德高望重,心繫災區,情深意切,本妃與王爺自會體諒——」

    一聽這話,劉巡撫心頭鬆了鬆。

    正思量著,這王妃不過是個小姑娘,自己給個台階立馬就滾下來了。

    瞧見了他眼底倚老賣老的一抹狡猾,秦沐歌嘴角微微一勾,繼續說道。

    「不過,劉閣老過於憂心災區百姓,難免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這次是我在,下次若王爺在,恐怕不會這麼輕而易舉作罷。」

    秦沐歌這給顆糖又打一巴掌的做法,叫劉巡撫剛剛鬆懈的心情又繃緊了起來。

    心下一凜,最後一丁點兒對秦沐歌不敬也叫徹底抹去了。

    這小丫頭片子竟然敢抬出未央王來壓自己——

    可偏偏,他又吃這一套。

    「既然王妃來了,可為何還不見王爺?」

    葉府尹說著這話,目光狐疑的看向了秦沐歌身邊的巴陵。

    巴陵原本就對他剛才那一番話感到憤怒,這會兒好容易撿到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他拉開嗓子,大聲一吼。

    「剛才我們在外面你不是說的挺帶勁的嗎,還知道王爺臥病在床,這會兒又在這裡裝什麼孫子?」

    「你……」

    葉府尹怎麼說還是個質彬彬之人。

    如今見巴陵出口成髒,登時氣的雙頰漲紅。

    可他的身份在那兒,總不能跟一介武夫逞口舌之快吧?

    一時間,只能是氣的渾身發顫,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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