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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6得罪誰也別得罪秦沐歌 文 / 秦歌婉婉

    176、

    夏侯吳用那聲線不大不小,坐在主位上的陵帝和陵後聽不見。

    但是附近的幾國皇子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開。

    大夥兒對視一眼,均是露出會心的笑容郎。

    韓青峰之前才受了辱,如今見有機會羞辱容景,自然是不會放過。

    他接著夏侯吳用的話就道,「六皇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要知道這位未央王的脾性可是不得了,若是得罪了他,你未必有命活著離開南陵呢!」

    那夏侯吳用一聽這話,當即就變了臉,「放屁。他容景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這略微揚起來的聲音叫眾人都聽了個清楚。

    連坐在主位上的陵帝和陵後都被驚動了。

    這樣口沒遮攔,明顯就是要打南陵皇族的臉。

    可偏偏身為長輩的陵帝還沒有辦法與他爭執,那樣有失體統。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更遑論正在拜堂行禮的兩位新人。

    容景平素從來就未曾將這些無聊的人放在眼底,可若是他們招惹到了秦沐歌,那便是觸及了他的逆鱗。

    不管他是什麼東庸皇子,還是東庸老子,他容景照削不誤。

    這會兒,那夏侯吳用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便瞧見容景身子直了起來。

    那雙妖冶的桃花眼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面上依舊是叫人面紅心跳的顏色,可眼底卻是捲起了黑色的風暴。

    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叫夏侯吳用身子一僵,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似乎感覺到了身邊人的憤怒,秦沐歌唇畔輕輕一勾。

    廣袖之下,她柔荑輕輕握了握容景的手。

    當容景轉過臉來的時候,便觸到了秦沐歌清甜的淺笑。

    便是這一眼,就叫容景讀懂了裡面的意思。

    能夠讓秦沐歌露出這樣的笑容,就代表那個人定然是要倒霉了。

    容景妖冶的眸子一閃,面上露出會心一笑。

    有了容景的首肯,秦沐歌心中更加有底氣了。

    她緩緩地鬆開了容景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是緩步走到了夏侯吳用的桌案面前。

    眾人都是坐著的。

    如今秦沐歌走過來,居高臨下,那模樣竟似帶著幾分莫明的壓迫之感。

    再加上剛才容景那森然一眼,叫夏侯吳用莫明的心下驚懼。

    「你、你要做什麼?」

    聽著夏侯吳用那輕顫的聲線,韓青峰眼底劃過嘲諷。

    他怪腔怪調的道,「南陵貴為天乾第一強國,秦三小姐也是未央王妃,若是連一句玩笑話都開不起,實在是有失大國顏面。」

    望著這一唱一和的兩個大男人,秦沐歌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清麗的聲線緊接著響起,「正是因為南陵是天乾第一強國,所以作為未央王妃的本宮,才會親自出面來替六皇子和青峰太子解惑。若是王爺出面,未免有些欺壓你們之嫌。誰都知道南陵與北韓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不想落人口實。」

    秦沐歌一番話條理清晰,卻又一針見血。

    那字裡行間,不但斥責了他們兩個大男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的事實,還將南陵與北韓的戰爭搬上了檯面。

    那場持續三年之久的戰役,天乾眾人都知道,是以北韓敗北而告終的。

    秦沐歌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就是為了警告韓青峰。

    不管怎麼樣,你們北韓都是南陵的手下敗將!

    南陵文武百官不僅都在心中替秦沐歌暗暗喝彩,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西苑三黃子靳無雙也是動了動眸子。

    將一抹探究的目光,遞向了秦沐歌。

    容景優雅的站在秦沐歌的身後,望著韓青峰那張青白交加的臉,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沒錯,這才是自己認識的秦沐歌。

    不畏強權,驕傲自信,張狂不已。

    這樣的她,耀眼奪目。

    那光芒,足以叫天乾的任何一個美人兒汗顏。

    這些人見識還是淺薄了些。

    難道他們來洛陽之前,都沒有打聽過麼?

    如今洛陽的街頭巷尾,都流傳著一句,「得罪誰也別得罪未央王妃秦沐歌」的話麼?

    今個兒落在自家小媳婦兒的手裡,他們自求多福吧!

    「你……」

    韓青峰頭一次被一個女人堵的幾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那夏侯吳用見秦沐歌這般態度,容景也沒出面制止,面上不由怒意橫生。

    那矛頭一轉,又對上了容景。

    「王爺,一個女人怎麼能如此張狂,男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女人多嘴了?王爺你若是不管管……」

    望著夏侯吳用臉上那顫抖著的橫肉,容景不悅的打斷了他的話頭。

    「本殿的女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這還輪不到六皇子來教!」

    這明顯袒護的話語,將夏侯吳用哽的一愣。

    那張肥肉橫生的臉上一陣青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倒是秦沐歌傾身上前,雙手好無規矩地撐在他面前的桌案之上。

    「剛才六皇子不是好奇我的容貌麼?那今日本宮必然要盡地主之誼,讓六皇子看清楚了再走。」

    說著這話,秦沐歌素手一揚,緩緩的將面前的珠簾給撩開了……

    一張艷麗的臉頓時出現在了夏侯吳用的面前。

    平日的秦沐歌肌膚原就吹彈可破,再加上她不施粉黛,那五官的確是顯得平凡無奇了些。

    可如今,連翹替她畫上了艷麗的妝。

    那雙深邃又清澈的眸子就像是點睛之筆,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極其漂亮的眸子之上。

    她雖然不是極致的艷麗,但是卻是如同仙子一般的迷離優雅。

    那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高貴氣質,叫人彷彿多看一眼,都是對她的褻瀆。

    一時間,這別具風味的風情,叫夏侯吳用看愣了。

    幾乎是下一秒,他下意識的開口,「你是仙女嗎?」

    捕捉到了他這一瞬間的失神,秦沐歌眼底劃過一抹冷光。

    那素手緩緩放下之後,眼底的冷光亦是斂去。

    那張艷麗的小臉上重新浮起清甜的笑意。

    她優雅的轉過身,透過珠簾看向容景。

    「依照六皇子的表現來看,應該是還算滿意的。」

    「仙、仙女……」

    夏侯吳用在秦沐歌轉身的那一剎那,週身一顫。

    再看他的臉,已然是口眼歪斜。

    那哈喇子也是順著嘴角下滑,落在胸襟之上。

    但是那眼底對於秦沐歌的癡迷卻沒有褪去分毫。

    就在秦沐歌乖巧的窩進容景懷中的時候,夏侯吳用雙眸裡面瞬間透出綠光。

    那扭曲的五官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他如同野獸一般,朝著秦沐歌那邊就撲了過去。

    「仙女姐姐,不要怕,我來保護你。」

    面前的桌案被他粗魯的動作一下給掀翻了。

    那杯子盤子也是「辟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周圍那些宮娥亦是被他可怖的動作嚇得魂飛魄散,四散逃開。

    很明顯的,那位六皇子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魔症了。

    竟然將他們的冠世美人未央王當成了怪獸,而將他們的未央王妃當成了仙女。

    而此時,秦沐歌亦是配合的縮到了容景的懷中。

    那艷麗的小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懼和害怕。

    明顯的,是被這位東庸六皇子的瘋子行為給嚇到了。

    「王爺,六皇子是不是瘋了,我好怕!」

    聽到秦沐歌這軟糯的聲線,即便是知道她在做戲,容景也只能是十分順從的護著她哄道,「別怕,父皇會替我們做主的。」

    說完這話,容景抬起眸子,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皇帝。

    瞧著夏侯吳用那孟浪又粗魯的動作,又接受到了自己寶貝兒子那幽怨的目光,陵帝的怒意更是找到了發洩口。

    他當即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之上,將那些杯盞震得清脆直響。

    「來人啊,還不趕緊將六皇子給我抓起來。」

    那些護衛早就想動手了,只是礙於現場大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

    再加上各國的使臣都在,沒有皇帝的命令,他們壓根兒就不敢動。

    如今有皇帝的命令,又瞧見秦沐歌那瑟瑟發抖的樣子,頓時大夥兒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蜂擁而上。

    那夏侯吳用原本就是個無用之人,不出一會兒便叫那些力大無窮的護衛給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雙目赤紅,掙扎著想要朝著秦沐歌那邊爬過去。

    「仙、仙女姐姐……」

    陵帝嫌惡的望著夏侯吳用,只覺得滿腔怒意不得發洩。

    早就聽說這個六皇子荒淫無道。

    如今在自己寶貝兒子的婚禮之上,竟然敢出言輕薄自己的兒媳婦……

    這簡直就沒有將自己放在眼底。

    「趕緊把人給我帶下去,叫御醫好好給朕診治!」

    那「診治」二字被陵帝有意的咬重了兩分。

    那些護衛也不是吃素的,當下心領神會,將夏侯吳用給拖了出去。

    按道理來說,自己的婚宴被鬧到了這個地步,但凡是個女子就會覺得委屈不已。

    但在眾人將目光投向秦沐歌的時候,卻見她一臉處變不驚的淡然。

    這會兒正恭恭敬敬地朝著陵帝謝恩呢!

    「多謝皇上替沐歌做主。」

    這聲音這態度不似剛才那般強硬,反倒是規規矩矩的柔順。

    這一幕,更是叫陵帝瞧著身心通暢。

    剛才秦沐歌的表現是極好的。

    在男人不能出面的時候,站了出來,狠狠地抽了北韓和東庸的嘴巴。

    如今南陵待客周到,北韓和東庸反倒是成了無禮的那一方了。

    陵帝心中,不免又對自己這個兒媳婦滿意了幾分。

    他大手虛虛一抬,朗聲道,「怎麼還叫我皇上,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秦沐歌一愣,有些羞澀的看了容景一眼。

    見容景面色柔和的點頭,她這才羞不自勝的道了一句,「多謝父皇。」

    「哈哈,好,好啊!」

    陵帝被秦沐歌這一番小女人的摸樣兒逗樂了。

    沒錯,在外人面前,秦沐歌就該是那麼強勢。

    但是在自己和兒子面前,她就應該如此乖順。

    眾人瞧著這對新人的互動,眼中又是嫉妒又是忿恨。

    而坐在側位之上的西苑太子靳無雙,此刻的目光已然是全部都落在了秦沐歌的身上。

    今日他低調出行,雖然帶著妹妹一併來到這南陵,但是卻並沒有引起什麼大的風浪。

    這,從她妹妹連喜宴都沒有參加就能瞧出來。

    剛才,別人或許會以為夏侯吳用是因為飲酒過多,又叫秦沐歌的美貌給驚住了,這才發了狂。

    可他靳無雙就坐在夏侯吳用的身側,卻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分明就是秦沐歌趁著夏侯吳用失神的那一瞬間,從指縫中彈出了一根極細的銀針。

    若非他有多年的武功功底,也斷然不會發現,那銀針準確的沒入他的宮勞穴。

    只有懂得醫術的人才知道,那個穴位受到過度的刺激,是能夠使人精神失常,行為怪異,甚至是口眼歪斜的。

    而夏侯吳用發作時,正是表現出了這些症狀。

    「秦沐歌是麼,有意思!」

    此刻的靳無雙正慵懶地喝著酒。

    一雙的深邃眸子靜靜的落在秦沐歌的身上。

    一身散漫的姿態,有如沉睡的野獸。

    他身著玄黑色衣袍,衣上無多餘綴飾,僅在腰上繫了條繡著龍紋的腰帶。

    玄黑色衣袍半開,露出古銅的肌膚。

    及肩長髮隨意披散,那面容雖比不上容景的俊美,卻如刀刻般剛硬深邃。

    週身的氣勢慵懶卻張狂,隱含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跟在一旁的小廝似乎看到了靳無雙眼底的亮色。

    順著太子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一身喜服的秦沐歌身上。

    若是叫公主瞧見了太子爺這般模樣,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吧。

    「朕的媳婦兒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

    陵帝哈哈一笑,揚手示意禮部職官繼續將未完成的禮儀進行下去。

    那禮部職官擔心受怕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才剛剛調到禮部沒多久。

    這是第一次接手如此重大的儀式。

    可偏偏,卻又遇到如此棘手的事件。

    約莫未央王這場喜事辦下來,他也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就在他心中默默祈禱不要再出任何狀況的時候,卻聽到人群之中傳來了一陣高亢淒厲的聲音。

    「相府三小姐秦沐歌到底是巾幗不讓鬚眉,還是以下犯上,犯了欺君之罪,還望皇上聖裁!」

    這突如其來的淒厲聲線在人群之中炸開。

    猶如在平靜的水面投下去一枚巨石,瞬間激起了千萬浪花。

    秦沐歌和容景亦是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去。

    只見一襲紅衣勝血的秦暖心,正決然而立,面上掛著詭異森然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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