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凶悍,王爺太難纏,118這就是我秦沐歌的節奏
117、
如姬那聲線忽遠忽近,迷迷濛濛。舒愨鵡琻
那張絕美的小臉之上,沒有平日裡那般溫婉怡人,卻多了一絲完全不符合她氣質的陰冷之氣鈮。
曲媽媽怔怔的望著如姬,等著她接下來的話梵。
她有一種預感,如姬小主接下來的話,會抖出一個可怕的秘密——
「你知道嗎?當年毒醫鬼仙被我的真情感動,交給我的不僅僅是一貼藥方,還有讓我能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活下去的勇氣。」
如姬雙眸迷濛,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曲媽媽說。
「我的血不僅能救景哥哥,還能讓景哥哥徹徹底底屬於我——」
「小主,你這話的意思是?」
曲媽媽心中暗暗震驚,而這個時候卻聽不懂如姬話裡面真正的含義。
什麼叫做能夠讓王爺真正屬於她?
「這麼多年,我活的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不能跑,不能跳,就連往日最喜歡的跳舞,調香都沒辦法進行了。」
如姬彷彿已經深深陷入了往日的思緒之中,壓根兒就沒有聽到曲媽媽的說話。
「但是,每當看見景哥哥的臉,嗅到他身上那由我調配而成的特殊龍涎香,我就知道,他心中還是有我的。可前兩日,皇上來給太后請安的時候,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
原本還在追憶往昔,面上彷彿浮出幸福模樣的如姬,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那雙柔和的眸子裡面,也瞬間盈滿了冷意。
「皇上竟然說,景哥哥已經將他和秦沐歌的庚帖送到了御書房。曲媽媽,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他已經和好了八字,只要聖旨一下,兩個人就能成婚了!」
「……小主!」曲媽媽柔柔的看了幾近絕望的如姬,眼裡充滿了憐惜。
「我苦等了這麼多年,過了整整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眼看著三年就要過完了,可秦沐歌卻突然出現了。」
如姬提到秦沐歌,腦海中就浮現出她那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臉蛋。
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何自己那如同神邸一般的景哥哥,會愛上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
「可是,小主,您有沒有想過,即使沒有秦沐歌,也還是會有別的女人啊……」
曲媽媽盡量用最委婉的方式,想要勸說如姬小主看開一些。
因為這些年來,她不但是陪著如姬小主,同時也在一側觀察著容景。
容景的性格執拗,但凡是他不喜歡的,這一輩子也不會改變;
而反之,亦然。
只要是他喜歡的,恐怕他這一輩子也不會放手。
自家小主這般,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是兩敗俱傷。
「不會的,曲媽媽。」
如姬有些激動的打斷曲媽媽的話。
她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有些癡迷的望著自己手腕處的傷口。
「你知道嗎?當年毒醫鬼仙在給景哥哥製藥的時候,我求他幫了我一個忙……」
此話一出,曲媽媽只覺得心頭一震。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小主,柔著聲音問道,「小主,難不成毒醫鬼仙在王爺身上動了手腳?」
一聽這話,如姬那張溫婉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她清冷的掃了曲媽媽一眼,「怎麼可能?我不會允許他那麼做的。」
「那……」
如姬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那細膩白皙的指尖緩緩拂過右手上那逐漸癒合的血痂。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在景哥哥身上動手腳。但是,卻不代表沒有人可以在我的身上動手腳。」
聽著如姬這似夢囈一般的低語,曲媽媽只覺得頭皮微微發麻。
這種事情,她知道的太多,對自己反而不好。
自從她們主僕二人從金陵到洛陽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就連自家單純善良的小主也變了。
就像現在,眼前這個面色陰鬱,眸子裡閃爍著冷意的少女,壓根兒就不是自己心中那個純真的小主。
輕輕抿了抿唇,曲媽媽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替如姬掖了被角,這才低聲道,「小主,您先休息。有什麼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守著。」
如姬雙目空洞的望著房頂,此刻的她彷彿已然是魂飛天外了。
就在曲媽媽抬腳要邁出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如姬壓抑,卻又帶著一絲期盼的聲線。
「三年了,再過一個月就整整三年了。到時候,景哥哥就會永遠屬於我了……」
當商行的馬車一路疾馳而來,最後穩穩的停在「臥龍商行」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距離秦沐歌和扈酒娘出發過了近半個時辰。
當扈酒娘牽著秦沐歌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已經有商行的小廝在門口候著了。
「阿九,閔親王世子還在嗎?」
扈酒娘遠遠的便招呼那個小廝,詢問道。
那個名喚阿九的小廝連忙快步跑到了扈酒娘的身側,一臉焦急,「世子爺已經叫人催了三次,剛才好像發火了。」
扈酒娘滿頭黑線的看了秦沐歌一眼,這才朝著阿九揮揮手,「你去打聲招呼,就說無雙公子就在門口,馬上就到!」
那阿九亦是個機靈的,點頭應聲之後,一溜煙兒地就朝內間奔了去。
「酒娘,我們現在馬上上去。」
秦沐歌記得臥龍商行還有一個隱蔽的側門,從那邊進去,應當是不會被人發現才是。
扈酒娘點頭,兩個小姑娘飛快地朝著臥龍商行而去。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從她們下馬車開始,一雙帶著幾分怒意的眸子就已經落在了她們身上。
那雙眸子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閔親王世子爺容耀。
原本那日與無雙公子打過照面之後,他就對那個像女人一般嬌弱的大夫產生了質疑。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將無雙公子所說的三日之約放在心上。
而就在今日早上,他卻突然收到了「臥龍商行」送過來的封貼。
上面沒有寫太多,僅僅是書了「蠱」這一字。
對於「蠱」,容耀的瞭解並不是太多。
所以,在看到這封封貼之後,容耀便馬上將胡蒼喚了過來。
蠱毒、蠱蟲這些東西,盛產與胡國苗疆。
所以身為胡國人的胡蒼,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
也正是無雙公子這一個「蠱」字,叫胡蒼茅塞頓開。
他當即用了胡國最普通的一種試用蠱毒的手法,替容耀檢驗了一番。
那方法無非就是取試驗之人的兩滴血混於水中,然後在將那人的掌心平鋪至水面之上,最後以內力催之。
原本,容耀還當胡蒼是病急亂投醫,拿出一個神鬼之說來忽悠自己。
可當他看到在內力的催動之下,自己掌心的皮膚裡面,竟然有許多詭異的肉柱攢動。
胡蒼大驚失色,沒有料到容耀的體內果真是被人下了蠱。
他雖然是胡國人,但是自從十幾年前大祭祀主張變法之後,就將這些詭異蠱毒給查封了。
那些能夠催動人意志,控制人行為的蠱蟲,均被列為禁品,被明文禁止。
如今,這種蠱毒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南陵京都呢?
而且,竟然還有人敢對南陵戰神下這樣下作的蠱毒,實在是……
這可怕駭然的一幕叫容耀亦是唬的腿軟。
可是害怕歸害怕,但是,堂堂南陵「戰神」竟然被人下了胡國的蠱毒,遭人任意擺佈。
這事若是傳出去,只怕是奇恥大辱吧!
那日自己之所以不受控制,差點動手打死秦沐歌,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這蠱毒在作祟。
想到這裡,容耀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當他追問胡蒼解毒辦法的時候,胡蒼卻無奈的道,這些蠱毒很多年之前就被禁止,他壓根兒就沒有接觸過。
若是他派人飛鴿傳書,從尋找古老苗醫,再到一路趕來,最快可能也要一個月。
而這一個月裡面,會出現什麼變數,也是誰都預料不到的。
所以,容耀這才快馬加鞭地從閔親王府火急火燎的趕到了「臥龍商行」。
只是,當他趕到的時候,扈酒娘卻說無雙公子外出遊醫,估計要正午時分才能回來。
可到了現在,距離正午已然是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
而那個無雙公子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見。
這會兒他正焦躁不安地立在二樓的憑欄邊上,卻意外的發現了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而從馬車上下來了兩個少女裝扮的人。
當容耀發現是女人的之後,心中不免失望。
不過,就在那其中一個少女從側門處閃到拐角處的時候,他卻莫名的心頭一跳。
那個側臉,為何那麼熟悉?
容耀剛剛打算定睛一瞧,卻發現那少女已然是不見了人影。
那強勁有力的大掌用力的摳在了憑欄之上,差點要摳出幾道印記來。
人們都說,「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
看來這句話一點兒也沒錯。
當初秦沐歌死皮賴臉的黏著自己的時候,自己甚至是連正眼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為了能夠躲開那個蠢女人,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去了南陵邊境,代替父親閔親王掛帥。
素來就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在剛剛到邊境的那段時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成就了南陵「戰神」的不敗名聲。
但是為何,三年之後,那個蠢女人竟然變了。
雖然樣貌還是那樣平凡,可骨子裡面卻時時刻刻散發出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吸引力。
就像是埋在了灰塵裡面的珍珠——
那光芒遮遮掩掩,叫人心底***/動,忍不住想要將上面的灰塵撥開。
看看那灰塵之下,到底是有著怎樣動人奪魄的光芒。
容耀咬唇,心中五味雜陳:她秦沐歌根本就不是一顆明珠,明明就只是一塊頑石而已。
可偏偏,自己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竟然開始對這顆頑石感興趣了。
否則,也不至於,在如此心煩意亂的時候,還能將別人看做是她!
一時間,心中似乎有千百種的情緒風起雲湧,幾乎要在那一瞬間將自己吞噬了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是響起了一陣穩穩的敲門聲。
容耀瞬間回聲。
他正了正自己的身子,闊步走到了八仙桌邊上,撩擺坐下,不怒而威,「進來!」
威嚴清冷的聲線響起,片刻之後,原本闔上的門被人緩緩推開。
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易容過了的秦沐歌,也是叫容耀苦等了兩個時辰的無雙公子。
容耀抬頭看了過去——
今日,他依舊是一襲淺藍色的長袍,跨在身上的藥箱十分精緻。
而那張絕美的臉上還帶著幾分風塵僕僕,證明剛才的小廝並沒有撒謊,他的確是才趕回來。
想到這裡,原本還滿腔怒意的容耀,在看到無雙公子臉上的歉意之後,莫名的消散了些。
心中暗暗念了兩句「無雙公子」,容耀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不得不說,這個名字到底是名符其實了。
這張臉,雖然少了幾分陽剛之氣,但的確是美的人神共憤。
若他是個女人,恐怕不知道會叫南陵多少男人為之傾心。
「世子爺,世子爺?」
眼前突然出現的一隻晃動的手,將容耀神遊天外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望著眼前這張俊秀的臉龐,容耀一愣,臉上瞬間浮起一抹尷尬。
他彆扭的清了清嗓子,故意沉下了音調,「無雙公子還真是個忙人。」
無雙公子聽了這話亦不惱,只是淺笑著將靠手枕擱下,示意容耀將手腕放上來。
容耀配合的伸出手去,感受著那微暖的指尖觸到自己的肌膚,心中升起一股異樣。
無雙公子微微闔著雙目,仔細的感覺著。
好一會兒之後,才手了收。
「無雙公子叫我過來,可是有治癒蠱毒的方法?」容耀急切的問道。
無雙公子俊眉微微一挑:這個容耀卻是不傻,自己派人送過去一個「蠱」字,他就已經知道他可能是中了蠱毒了。
「大夫不是神仙,所有的病症都不能保證一定解決,我能做到的是盡我的全力。」無雙公子緩緩的說著這話,俊俏的臉上帶著不怒自威的權威,「世子爺這次主動過來,就代表你已經應承了我這個條件。否則,我不會出手。」
秦沐歌嚴肅的望著容耀:這些紈褲子弟的心思她懂的很。
招牌自然重要,但是以後沒有麻煩更加重要。
她可不想為了這個招牌,再招惹上容耀這種大麻煩。
聽了無雙公子這話,容耀俊眉一蹙。
那雙鷹眼銳利的看向面前俊俏單薄的少年,回應的他的,亦是一雙漂亮卻又堅定的眸子。
好一會兒之後,容耀終於的敗下了陣來。
「好,我應下了!」
得到這句話之後,無雙公子面上一鬆,「很好!」
接下來,他便起身,清脆的擊掌三次。
下一瞬,便有三五個壯漢,抬著一個偌大的木桶走了進來。
待他們將木桶放下之後,又有一排丫鬟魚貫而入,朝木桶裡面灌滿了熱水。
無雙公子走到木桶邊上,從懷中摸出三小包顏色各異的藥粉,擱置在一旁。
在他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容耀也走到了他身邊。
容耀狐疑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你要做什麼?」
無雙公子唇畔微微一勾,淡淡的掃了容耀一眼,「脫衣服!」
「哈?」這三個字差點沒叫容耀傻眼。
他下意識的瞪了無雙公子一眼,「你說什麼?」
無雙公子看見他誇張的反應,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面浮起一絲鄙夷,「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剛才說了什麼!」
這邊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那邊身上就已經有了動作。
只見他小巧的身子一縮,便閃到了容耀的面前。
手一彎,便攥住了容耀的手臂。
而腳亦是跟著靈巧的一勾,順著腰間的巧勁,竟然將容耀一個過肩摔給摔了出去——
只聽得「噗通」一聲重物落水的悶響,原本還器宇軒昂的「戰神」容耀瞬間變成了落湯雞。
那因為他而濺出來的水珠四散,將無雙公子的衣擺也給打濕了不少。
「我剛才說的就是這個,現在聽懂了嗎?」
無雙公子望著還懵著的容耀,笑吟吟的開口。
容耀原本是有武功的,但是在面對無雙公子這種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自然是放下了防備。
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傢伙剛才居然用那樣詭異的手法直接將自己給摔進了大木桶裡面。
如今他一身好好的袍子全然濕透,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容耀只覺得一股惡氣狠狠的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著實難受的厲害。
「你,竟敢!」
無雙公子只是淡淡的道,「遇到不聽話的病人,暴力有時候還是可取的。」
「你——」
容耀此刻已然是被氣的七竅生煙了.
他一臉鐵青,正打算起身好好教訓一下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臉,卻聽見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世子爺,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得罪誰也不要得罪自己的大夫嗎?你要是惹我不開心了,到時候我下手沒分寸,你吃了苦頭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