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玄武門事變結束了,但是程咬金氣憤中想要殺俘洩憤,卻被秦瓊勸阻,之後質問李寬。
李寬無言以對,他此刻不知該說什麼,之前那慘烈的景象還在腦海徘徊,揮之不去。本來他可以在一開始就直接使用麻沸散將太子一方全都放倒,然後抓人就行。可是因為一些私心,害怕抓了活的帶到李淵面前會留下後患。因為李建成和李元吉都不是什麼心胸寬闊之輩,定然會事後報復。哪怕被李淵懲處,之後不管是是廢除太子之位,讓他們倆成為閒散王爺;或者貶為庶人,發配邊疆兩人的手段恐怕都會有捲土重回來的機會,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所以想要直接將兩人按照歷史一樣結果在這玄武門。沒想到會招來程咬金的憤怒。
但是好歹李寬還是有了那麼兩分的城府,腦筋電轉之下總算找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借口。
「程將軍,請恕小子直言了!小子確實可以在早早的使用這麻沸散,可是在一開始太子和父王對話中小子得知父王在這裡的目的是奉了皇爺爺的密旨,要誅殺太子和齊王,是也不是?」李寬強自鎮定,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
「嗯,確實是如此!只是為父卻不敢殺,雖然為父也算得上是殺人如麻之輩,可是對自己親兄弟卻不一定下得了手。可是這和你不使用麻沸散有何關係?」李二出口道,他也覺得奇怪。
「真是因為父王你和太子的對話,讓我覺得就應該將這一場打下來,而不是使用迷藥將他們全都放倒抓住。不僅是因為聖命難違,還有就是父王你了。」李寬還在胡亂的說著,他自己都不知該怎麼編下去,但是卻一定要挺過去這個坎才行(其實是作者不知該怎麼編)。
「哦,為父?那你倒是說說!」李二沉吟。
「父王你太過重視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了。你抓住了太子大伯和齊王之後,該怎麼辦?不過是將他們交予皇爺爺。可是皇爺爺既然已經要你處死誅殺他們,豈會再想見到這兩人?」李寬說得很慢,腦袋裡在想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既要合情理。又要將自己的事兒摘出來。
「而且,齊王對父王你的恨意恐怕已經深入骨髓,這一點父王你不是不明白,可是就是放不下。皇爺爺不想見到兩人就是因為他和父王你一樣,放不下這父子之情,他不敢自己下手才叫父王動手的。」李寬接著說道。
「天家無親,聖上豈會放不下?」程咬金還是不能接受。
「確實,天家無親,可是父王不是也放不下麼?而且這一場可不僅僅是皇室自家的事兒,還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世家大族如同父王告訴小子的那般。在大唐各地盤根錯節,這一場兄弟倪牆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皇爺爺下不了手,其實更多的卻是在震懾那些世家大族,一個連自己兄弟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帝王,對於那些敢阻礙他的世家定然也是冷酷無情的。讓他們不敢在皇位更迭的這段空隙裡背後使什麼手段。」李寬總算在拖拖拉拉了半天之後找到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突破口,世家大族一直是勳貴勢力和皇家的敵人,他們一個個就像是一個個獨立的小王朝,在大唐內部形成一個個的勢力,名義上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屬於整個帝國,實際上全是他們在幕後操控,地方官員的任免也要看他們的臉色。要是不合心意恐怕皇命在那裡將是陽奉陰違。
「你是說,父皇其實是想要殺雞儆猴,而太子和齊王因為之前下毒之事剛好撞到槍口上了,成了那隻雞?」李二想的遠比李寬要遠,他早就想到這一層,可是還是覺得牽強。對付世家大族,拿一個家族立威就行了,為何要讓他們三兄弟兄弟倪牆,像是表演猴戲一樣給那幫田舍奴看?
「確實就是如此,父王你想想。皇爺爺在得知太子和齊王暗中對他下毒,是不是非常震怒,想要直接除掉兩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卻為何下了密旨給父王?他當時身體已經非常虛弱,要是直接動手殺了太子和齊王,年長的皇子就剩下父王你了,可是當時你遠在隴右,長安必定會動盪,天下定然會不穩。所以才急忙召父王你回來。而既然皇爺爺對太子已經完全失望決定放棄他,那麼就要物盡其用,定然要將他的最後的利用價值都利用掉。對付一個世家大族肯定不是那麼容易,那麼何不用這兩個已然決定放棄的皇子作為目標,用以達成自己的目的?」李寬越說越覺得自己猜得很正確。
「既然如此,那麼定然不會讓秦王抓了活的太子和齊王去交差,因為聖上的身體已經很差,所以想借此機會將秦王推上皇位,那麼立威的定然要是秦王才行!」秦瓊出言道,他雖然有著暗七這麼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但是卻也只是因為當初李淵在山東歷城曾經救過生了重病的秦母,所以答應加入暗衛,替李淵做三件事而已,這些年也已經完成了兩件,要是這一次將太子和齊王一起打殺了,也就算是還完了李淵的恩情,可是現在太子被俘,只能算完成了一半所以定然要想辦法將剩下的一半完成,才出言贊成李寬的話。
「這麼說來,抓住的太子也不能放過?只能處死?」程咬金問道,他拳頭緊握,要是李二點頭的話,那麼他定然就要直接下去打死李建成了。
「這個,孤王早就想到了,可是那不僅是因為兄弟親情,而是要是真那麼做了孤王將背上殺兄奪權的罵名,兩者一起壓下來孤王確實是難以取捨啊!」李二有些惱火,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李淵給他出了個難題,背上這樣的名聲,定然會影響他一輩子。哪怕將來他做出再多的豐功偉績也難以磨滅這件事的影響,提起他早年做的事兒這件事一定會被提及。
「這個……」程咬金無言,不僅是他,秦瓊也變得沉默,這位老將軍現在想來卻也覺得這件事兒恐怕會讓李二名聲受累。但是他之前已經將李元吉打殺了,現在正在收拾戰場,恐怕一會兒就會傳來消息。以李二的才智一定會猜出是自己做的,恐怕以後自己在秦王心中地位會變得微妙起來。
果不其然。下面收拾戰場的玄甲衛已經開始高呼:「齊王被人殺死了,死在城門洞裡!」
李二面色大變,之前自己可是喊了要抓活的,這李元吉怎麼會被人打死?難道自己手下有人違背了自己的命令?再聽聞李元吉死在城門洞裡,轉頭看向了秦瓊,當時秦瓊發現李元吉逃跑,在城門洞裡大戰了一場,那裡脫離了自己的視線,而之後就只有他自己出來了,其餘的人呢?之前還以為是在城門洞裡看守李元吉了。現在想來那些人恐怕也一起死了吧!
李二面色陰沉了下來,不再說話。程咬金聽得此事也面色變幻不定,他不傻從裡邊聽出了不少消息,雖然不知道具體事由,但是李二一聽就轉頭看向自己秦二哥就知道這件事多半是秦瓊做的了。但是此時卻不便說明,也轉身離去。
秦瓊倒是沒走,只是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城牆上就這樣靜了下來,李寬也猜到了,不過既然當事人李二和秦瓊都不說,他也不敢多說。也轉身走了開去。
李寬離開之後就向著長孫那邊去了,雖然很討厭李承乾那種嫉妒的眼神,但是比起李二那即將發作的暴風雨,小屁孩兒的眼神又算得了什麼。而且長孫此時已有身孕,這一次強撐著留下來一直在擔心受怕的,此時應該也不舒服。李寬覺得自己可以為這個堅強的女子做些什麼,因為這個母妃對他還算不錯了。
要是換了其他人,說不定李寬那些東西現在早就被陰謀手段奪了去,畢竟李寬這幾年一直都在鍛煉身體,沒有理會那些東西。可是長孫卻沒有做這樣的事。她雖然心中也偏袒自己的兒子,但是卻從未逾越那條底線。對李寬也一直關愛有加,這也是她的強大之處,對這些失去了母親的孩子長孫能做到差不多一視同仁,這已經是難能可貴回了,而且還從未說將李寬在酒仙居的份子擠兌出來,不管在長安城開了多少家酒仙居的分店,李寬的收益始終佔據了一半,這些事李寬不知道,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或許等李寬在大一點,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會覺得不方便,但是那時長孫也不可能再看重這些了,因為她即將接手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的內府,掌管的錢財比起小小的酒仙居不知道多出多少倍,所以在李二登基之前定然會將這些東西交給它原本的主人。
李寬來到長孫身邊,這位堅強的女子這時候也是俏臉疲憊,從昨夜開始她就一夜沒合眼,盼著天明,盼著將這一切做個了結,現在終於結束了,但是卻又覺得似乎一切都在別人的安排下進行的。這讓瞭解李二的她不禁又擔心起來,因為她知道李二這人是非常有主見的一個男人,在知曉被李淵一步步推著走到了殺害親兄弟的地步,李二心中定然是怒不可知,但是因為秦瓊在一邊,她這婦道人家不適合摻和進去,就一直在一邊等著。
李寬見著長孫的面色疲憊,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要求孫思邈將長孫的氣疾治癒,甚至他可以用《傷寒雜病論》和《本草綱目》這些醫書作為交換。因為李寬心中隱隱的有了決定,將來和李承乾之間恐怕會鬧得不可開交,沒有這位賢淑的皇后,那麼說不定自己會一怒之下將李承乾弄死,那樣李麗質定然會恨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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