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一番話說的是振聾聵,讓在場幾個人不管是長孫,或者常氏,哪怕是李淵都呆了。
沒想到小小的一次孩童間的衝突,被這個小傢伙這樣一分析,居然暴露出這麼多的東西,而且還那麼可怕。
「這說明,太子更本就教不好自己的孩子,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太子在這次的事情中富有絕大部分的責任,這樣的儲君,連自己一個小家都無法管好,何以管理大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是一句空話,大唐江山要想永固,怎麼能靠這樣的繼承者?」李寬接著亂侃。
「你這是信口雌黃,你這樣難道不是背後非議長輩?你這樣攻擊堂兄難道不是不義?」常氏不愧是能混上太子妃的女子,抓住李寬言語上的弱點,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姐姐何必憤怒,現在父皇就在這裡,什麼事情都該是父皇說了算,我們婦道人家怎能插手?」長孫悠悠的插了句嘴,直接把常氏接下來的話堵了下去。
李淵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李寬,良久良久。
「說吧,這番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教你?」李淵聲音低沉,有著說不清的疲累,這由不得他不多想,要知道現在大唐內憂外患,關中大地上反賊四起,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煙塵雖然多數都覆滅了,但是中原四處還是不得安生,到處都是山賊強人。而邊關吐谷渾也是蠢蠢欲動,雖然派了柴紹前往鎮壓,可是突厥頡利也是不安分的主,隨時可能興兵南下。要是朝堂上再出現什麼波瀾,對於剛剛新建的大唐實在是雪上加霜啊!
「這一切都是孫兒自己想的。」李寬可沒想那麼多,老老實實的回答。
但是李淵哪裡會信,這一切的背後要是沒有自己那個戰無不勝的次子在後邊謀劃才怪!小小的衝突居然成了打擊太子的利器,甚至上升到了關乎江山社稷的高度,這能是一個小孩想出來的麼?一個小孩要是能想得如此深遠,那麼他就是妖孽。可是李寬這個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六年的小傢伙,在今天之前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藥罐子,如何能想出這些?
想到這裡,李淵不自覺的把視線轉移到了站在一旁,卻早已臉色煞白的長孫身上。
長孫一見李淵轉過頭看向自己,立馬就知道這位坐在權力最頂端的暴龍在懷疑是自己教的李寬,但是她能說什麼?難道承認是自己教的?但是自己真的沒有在李寬面前表露過任何跡象,可是要說是李寬自己想的,那就更不可信了。所以只好不說話,任憑李淵去揣測。
「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們都下去吧!」李淵見長孫一聲不吭,心裡更是狐疑,直接讓現場眾人散去。
待所有人都已離去,李淵才轉身離開,只是一邊走,一邊說著:「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看看這背後有沒有天策府那幫人的影子,看看是不是有人起了歪心思。另,讓太子和秦王都回京,常年在外,只顧著爭權奪利,一個個連自己家事都解決不了,朕怎麼放心把江山傳下去。」
「遵命,奴婢這就去辦!」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李淵身後一閃即逝。
隨著太極宮的大門關上,李淵邁步走上了那一張所有人都希望坐上去的至高無上的王座:「呵呵……這就是打下了天下付出的代價嗎?天下還都沒有平定,居然就做出這樣蠅營狗苟的事情!朕的好兒子們,哈哈哈……」是人都只看到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與榮耀,誰人知曉那高處不勝寒的孤寂?當所有的人都不再可以信任,哪怕是親生兒子!
這一夜,太極宮一夜燈火未滅!
李寬沒管這些,他還惦記著李淵答應的那一個願望呢!
回到位於皇城的秦王府,長孫剛進府門就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下了!一縷縷冷汗從她的額頭上冒出,順著那絕美的臉頰往下淌,今天的事情要是有一點差錯,恐怕就會演變成一場宮廷動亂。
過了良久她才轉過身,看著一臉無知的李泰,還有那倚著門房的李寬:「青雀,你想回房去!春蘭,你去幫青雀梳洗一下!二郎,你和我來!」
李寬無奈的跟著長孫,來到了秦王府的書房,裡邊擺放非常的簡潔,甚至連書都沒幾本,中央是一張桌子,周圍放了十幾把椅子,當然在此時稱為胡凳。李家有胡人血統,再加上坐上江山沒幾年而且還沒穩固,所以對於跪坐什麼的還沒有嚴格規定,再加上李二手下又沒幾個真正的循規蹈矩的,像程咬金,尉遲恭,段志玄這些人誰在意跪坐啊,怎麼舒服怎麼來,所以在這裡出現了讓李寬覺得非常親切的裝扮——會議桌。
一般這裡只有天策府那幫子謀臣武將在商議大事的時候用的,平日裡就連長孫也只能隔上幾日去清掃一遍,府裡邊其餘人是沒有資格進入其中的,就連長子李承乾都沒進去過,今天長孫破例帶了李寬進來。
「說吧,今天的事情是誰教你這樣說的?」長孫一張臉冷了下來,原本嬌艷欲滴的絕色臉龐在這一刻浮現出一股子煞氣。
「什麼事兒啊?」李寬到現在都還沒明白,這和電視上演的怎麼不一樣啊,要是電視上出現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一大幫人納頭便拜:『先生大才,吾等不如也』麼?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成了居心叵測了!看來電視劇都是忽悠人的,古人也不是智商只有五的渣渣!
「還不承認麼?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要是和母妃實話實說,還有挽回的餘地,要是等你父王回來了,連周旋的餘地都沒有了!」長孫見李寬一臉茫然,心中萬分焦急,想起當初韶華妹妹臨走的時候,叮囑她幫她照顧好她的孩子。可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可如何是好!
「母妃,是不是孩兒有什麼說錯的地方?」李寬見長孫焦急的樣子,也覺得事情可能真的大條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剛才不是侃侃而談麼?」長孫現至從昨天這個孩子問出了那一句『這裡是哪兒,你是誰?』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要知道之前因為年齡身體原因,這孩子從來沒接觸過軍國大事。天策府商議事情的時候,都是在這間書房裡,這裡離著孩子們住的地方有著大半個秦王府隔著,保密方面更是自己哥哥長孫無忌負責,怎麼也沒有偷聽的可能!可是這個李寬李二郎怎麼就能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不管是對於朝堂的局勢,還是見縫插針攻擊敵人的手腕,都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能做出來的。
「母妃!這事還是等父王回來再說好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李寬現在終於覺得好像是導演拿錯劇本了,事情並沒有望自己想像的方面展,似乎搞得有點大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什麼好的借口來掩飾,所以先拖一拖,想想辦法,只能在心裡大聲的呼喊:《貞觀長歌》害死小爺了!
「好吧!」長孫現在也沒辦法了,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卻是拿不定主意。
得到了死緩通知,李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得好好想想用什麼樣的借口來解釋!
躺在榻上,看著黑漆漆的房頂,李寬絞盡腦汁的想著怎樣才能解釋自己從一個小病秧子蛻變成一個妖孽的合理借口,推脫自己有一個神仙師傅?這個時代的人還是非常崇敬神仙的,可是自己可不會神跡。白鬍子老爺爺夢中傳道?這一招似乎很通用,很多穿越者都會使用,可是這個高人一直都不現身,以現在瞭解的長孫,還有今天一面之緣的常氏,還有李淵,這些人都不是傻子,說不定啥時候就被拆穿了!
想了半夜,當淨街鼓響起,李寬沉沉睡去。
轉眼間,這已是李寬穿越過來的第三天了,早上起床,先站了一會兒樁,當渾身開始冒汗的時候,收了拳架,侍女早就在一旁候著,過來給他洗臉,刷牙!
這兩件事兒是李寬穿越之後最不滿的了,洗臉用的是絲綢,也就是絹帛,這玩意兒很是滑溜,在臉上擦拭的時候實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兒,刷牙就更別說了,滿嘴青鹽味兒,古代地主家的生活也不是那麼美好啊!想當初自己在家那會兒,洗臉有毛巾,刷牙有牙刷,牙膏。可是這李家也算得上大唐地界兒最大的地主了,還沒自己那小民生活來得安逸。
是不是把牙刷,毛巾弄出來?李寬這樣想著!但是想起自己之前似乎已經弄出一攤子事兒還沒有合理的借口,現在在搞出什麼ど蛾子,那可更加不可收拾,還是先消停會兒吧!
不過,這弄點補身體的藥材是勢在必行了,哪怕搞出再大的動靜也比不上小命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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