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又是一個多雨的季節.
轉眼間.已到了清明.
在大夏.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皇宮內外.要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普通百姓.不過是掃墓而已.可是宮中的祭祀盛典.便冗雜繁瑣了.
而儀式之後.還有熱鬧的廟會活動.民間的活動.花樣百出.十分吸引人.但宮中的活動.雖然莊重.卻也盡量吸取民間可取之處.
而今年的祭祀活動.恰逢大夏建國二百年聖誕.隆重程度.可想而知.
其實這種隆重的慶典.真正辛苦的.是皇上皇后.
皇上皇后二人要一起至宮外祭壇祭祀祈福.要接受武百官.滿城百姓的朝拜.還要親自在城外的一塊肥沃田地裡親自扶犁播種.雖然這個時候京郊的水稻早已播種.皇上皇后這麼做只是個儀式罷了.但這預示著皇帝皇后對此事的虔誠和重視.忽略不得.
所有禮儀下來.大約要從清晨太陽升起到正午時分才能結束.這期間.皇上皇后一直在人前保持著和善且威嚴神秘的形象.同時還不能進食.只能定點喝水解渴.全程禮儀下來.二人要換十多套紛繁複雜的典禮禮服.十分辛苦.
雖然心中很不願.但莫漣漪還不至於拒絕.她知道這種盛大的典禮在百姓心中是有多麼重要.也知道如此龐大的帝國體系.其實靠的就是這種禮儀封建機制為紐帶而將帝國牢牢的控制.
何況.如今繁榮昌盛的大夏國是赫連馳的心血.她丈夫的事業.她自然會鼎力支持.
當然.在這樣的節日.最為高興的.還是小萬念.原本皇子也是要參加典禮主要環節的.但是萬念還太小.赫連馳不忍他受苦.讓禮部刪去了那些環節.
緊張而有節奏的祭祀大典.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看著武百官的朝拜.看著萬民敬仰的愛戴.莫漣漪心中感慨萬分.
她依稀記得她剛穿越至大夏國的時候.大夏猶如一隻昏昏欲睡的雄獅.雖然龐大.但是周邊各小國都對它虎視眈眈.企圖瓜分它.
而如今.在赫連馳的治理下.睡獅猛醒.蓬勃崢嶸.為四海之大國.百姓安居樂業.人民生活日漸充盈.這樣的盛況.都是由她心愛的男人日夜操勞的成果.作為陪伴他.支持他的女人.莫漣漪又怎能心中不生驕傲.
赫連馳處處都很照顧她.生怕她因為這樣悶的祭祀典禮而心生無聊.感覺辛苦.
還好.典禮進行的十分順利.而終於進入活動環節.皇帝和皇后.這個時候作為看客.自然不會再辛苦.
而這一次.朝廷在宮內舉行射柳活動.
所謂射柳.其實是一種考察射箭技巧的遊戲.就是將鴿子放在葫蘆裡.然後將葫蘆高掛於柳樹上.彎弓射中葫蘆.鴿子飛出.以飛鴿飛的高度來判定勝負.
雖然跟一般的射箭無異.但是因為多了鴿子這個生物.再加上又在這樣隆重喜慶的節日裡.使得這個活動格外受人們喜歡.
射柳活動.便在申時.在宮內西南的練兵場內舉行.
赫連馳和莫漣漪到達會場的時候.練兵場四周已經是人山人海.但凡在京中為官.今日都有機會進入宮中參加射柳活動.
準備在活動中勝出一籌的人.早就開始了熱身運動.
皇帝皇后落座後.只見一個紅色的小身影愉快的穿梭於會場.他身後緊緊跟著兩個侍衛.眼睛都不敢眨的盯著他.生怕一個不留神.讓這個小祖宗跑丟.
沒錯.那個背後背著一隻漂亮的弓箭的火紅色的小身影.正是萬念.
只見萬念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的竄進赫連馳懷裡.三下五下便坐在了赫連馳腿上.雙手抱著赫連馳的脖子.一臉仰慕的說道：「父皇.他們.我聽人說.十年前.京中最隆重的射柳活動.您是第一名呢.」
赫連馳笑了笑.摸著萬念的腦袋.說道：「十年前的事情啊.父皇記不清了……」沒有哪個男人在兒子把他視為偶像的時候心中不開心的.
「嘻嘻.父皇.母后.你們看舅舅送我的弓箭.漂亮不.」小傢伙一臉的得意.從背上取下那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弓箭.洋洋得意的向二人介紹道：「這弓箭名叫龍游.別看他樣子小巧.但是勁道可大著呢.」小萬念煞有其事的介紹著.其實是把莫辰對他說過的話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遍.
「你呀.都快被這些叔叔伯伯們寵壞了.」莫漣漪刮了下兒子的鼻尖.寵溺的說道.
「嘻嘻.那是因為我比較可愛呀.大人超級喜歡我的.你說是吧父皇.」萬念眨著大眼睛.期待著赫連馳的答案.
「嗯.」一向在人前寡言的赫連馳今日也不例外.
時辰已到.活動正式開始.
司禮官做完了簡單的祝詞.活動第一項.便是請皇上射出第一支箭.
赫連馳的箭術.精湛絕妙.在京中為官十年以上的老臣都知道.用他們的話說.看赫連馳射箭.是一種享受.
在人們的一片歡呼中.赫連馳站起了身.看了看眼神中滿是崇拜之色的小萬念.心中一動.他毫不猶豫的抱著萬念上了射箭台.
雖然在同齡人中.萬念已經算是高個子的了.但是相對於成人來講.他還是個小布丁.赫連馳看了看那比萬念還要高一截的弓.笑了笑.果斷放棄了宮人早就為他準備好的弓.而是毫不猶豫的從萬念身上取下了他心愛的那把龍游.
蹲下了身子.赫連馳將萬念攬進了懷中.讓萬念手握長弓.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皇上的意圖.當下.不少內行忍不住為他捏了一把汗.
他那樣蹲著的樣子.會使射出的箭不穩.不但如此.他還要顧及懷中的兒子.何況.他要用的.還是一把從來沒有上過手的孩童玩的弓.這種種緣由.讓不少人忍不住擔憂.
「父皇.我怕……」萬念雖然極喜歡射箭.可是他往常玩的.也只不過是遊戲罷了.在如此隆重的會場.在眾多人面前實實在在射箭.小孩還是忍不住怯場的.
「不怕.父皇帶你.」赫連馳搓了搓兒子嫩嫩的小手.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堅定的吻.然後在萬念耳邊喃喃：「記住.射箭的時候.目光要始終盯著你的目標.千萬不要怕.也不要多想.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便是一定會射準.」
萬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使勁眺望著他的目標.
他們要射的.並非箭靶.而是一個花魁.花魁中滿是火藥.赫連馳要用的.也是一支點燃著火焰的弓箭.
當弓箭射中花魁後.便會引燃鞭炮.至此.射柳活動正式開始.
赫連馳接過了司禮官遞過來的點燃著的弓箭.回頭.朝著莫漣漪所在的方向看去.
正好.女人也正在看往他們的方向.一如既往的.莫漣漪唇邊是一絲明媚的笑容.而眼中.是對他毫無條件的信任.
「準備好了麼.兒子.」赫連馳將弓箭遞給萬念.搭弓拉箭.
「嗯.」堅定的點了點頭.萬念挺了挺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樣子看起來認真嚴肅極了.
沒有更多的廢話.赫連馳眼神看向目標.大手握著兒子的小手.手下輕微的調整著箭的方向.
這一瞬間.整個練兵場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人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看向赫連馳和赫連萬念.生怕一眨眼.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
赫連馳是各種老手.越是如此.越是懂得拿捏呼吸.平靜自如.可是萬念就不一樣了.他身體緊繃.小心翼翼的.似乎不敢呼吸.生怕影響了手下的動作.
遠處.莫漣漪看著這一幕.心頭.由衷的升起一股溫暖.
嗖的一聲.弓箭離弦.呼嘯著飛往目標.
砰的一聲.正中目標.與此同時.鞭炮辟里啪啦的炸開了花.周圍的歡呼聲和掌聲.也應聲而起.
小萬念激動地跳了起來.歡呼著.跳躍著.跑向了莫漣漪.
「母后.母后.我射中了.你看到了麼.我射中了.」小孩子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成功.對他來講.也是天大的歡喜.儘管他自己也知道.其實這根本就是他的父皇射中的.但也有他的份.不是麼.
「呵.母后看到了.」莫漣漪將兒子擁入懷中.親暱的親著他的臉蛋.那樣子.別提多自豪了.
「舅舅.你看見了麼.」得到了母親的回應.萬念又撇過了頭.朝向莫辰的方向.嘰嘰喳喳的叫嚷著.
「哈哈.咱們的小萬念如此神勇.舅舅當然看見了.」莫辰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來.對萬念說道：「好了.母后也累了一天了.走.舅舅帶你去看那些勇士們的比賽.」
小傢伙雀躍的跳入莫辰懷中.手舞足蹈的向莫辰講述著自己的射箭心得……
「越來越會哄兒子開心了.」赫連馳回到身邊後.莫漣漪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劍眉輕揚.赫連馳得意的說道：「哄夫人開心.我也很在行.」
「光說不練.口說無憑.」
「晚上就練給你看.」赫連馳促狹的笑道.
「流氓.」
二人在偷偷的調笑中.似乎忙碌了一上午的辛勞也逐漸不見了.
只不過.沒有人發現.一個身影.趁亂離開了人群.往西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