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圓盤,高掛在天邊,驀地飄過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大地頓時暗淡了下來。
赫連馳身輕如燕,早已潛入宰相府,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憑著記憶,逕直來到了張珺婉的庭院外。
抬眼,看著二樓西邊的屋子裡一片明亮,想來張珺婉應該正在那裡吧。
身影一晃,赫連馳的身影便閃進了二樓的會客廳。
房內沒有人,唯有一盞燭台在八仙桌上,映出暗淡的光亮。
迎面撲來的是一陣濃郁的花香,赫連馳掃視了一眼房中,四周的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嬌艷的花盆,讓這件屋子看起來更像是一間花室。
屋內的溫度十分緩和,在這樣的情景下,倒是顯得十分溫馨,赫連馳心中忍不住暗想,若是不知道張珺婉是個怎樣古怪且暗藏心機的女人,倒真的十分容易被她迷惑。
正想著,赫連馳忽然聽見東面的裡屋內發出一點異動,赫連馳緩緩的走過去,伸手,挑開簾子,氤氳的熱氣撲面而來。
緊接著,一個身影便猛然間撲進了赫連馳的懷裡。
赫連馳反應迅速,身子一側,便閃開了,下一秒,便見張珺婉毫無防備的摔倒在了地上。
冷哼一聲,赫連馳這才發現,這間暖閣,竟是一件沐浴室。
想來,張珺婉方纔正在沐浴,而赫連馳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正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然而,此刻的張珺婉,仍赤、裸著身子。
說起來,張珺婉也算是容貌絕頂,但此刻,不但沒有一絲美人出浴的魅惑,相反的,那狼狽的模樣在赫連馳看來十分噁心。
倘若換了一般的男人,看見張珺婉這幅模樣,哪裡還能繃得住,而赫連馳偏偏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就那樣直挺挺的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珺婉的醜態,沒有一絲想要扶她起來的意思。
張珺婉微微抬頭,看著赫連馳眼神中的冷漠,不覺攥了攥拳頭,心中,更多的,卻是不甘和被羞辱的憤怒。
只不過,張珺婉並沒有表現出來。
赫連馳一進來她的房間,她就感覺到了,而她耐心的等著赫連馳走進她的沐浴室,又以靈巧的身姿撲向赫連馳,他想,赫連馳即便再絕情,也不會推開一個沐浴後還未來得及穿上衣服的柔軟女人吧。
當然,她又猜錯了,赫連馳要比她想像的絕情冷漠的多,他的確沒有推開她,他直接就閃開了,看得出,他甚至不願意去觸碰她。
眼角紅了紅,張珺婉咬了咬嘴唇,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她落落大方的看著赫連馳,將自己的身體毫無保留的展示給赫連馳看,沒有一絲的羞澀。
「不知皇上深夜駕臨,有何要事?」張珺婉挺了挺胸,頭髮上的水珠順著雙峰劃過,那婀娜的模樣,看起來決對令任何一個男人心動。
赫連馳鄙夷的冷哼一聲,隨手從一邊的架子上扯過一條毯子,扔在了張珺婉懷中。
「皇上?您害怕與我這樣坦誠相見麼?」張珺婉唇角動了動,心想,赫連馳即便自制力再好,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罷了,面對這樣的她,還是無法自然相處吧。
誰料,赫連馳只是唇邊閃過一絲譏笑,鄙夷的說道:「髒了朕的眼!」
聞言,張珺婉身影晃了晃,縱使內心再強大的女人,此時也無法坦然了。
一個女人,赤身**的站在自己愛慕的男人面前,他沒有一點反應也就算了,居然還能說出這樣打擊人的話,這樣的事,恐怕也只有赫連馳能做出來了。
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恨,張珺婉心中暗自腹誹,想要靠最自然的她自己來取悅赫連馳,恐怕是不可能了,不過還好,她有自己的絕門武器,足以對付任何人。
而她,要的就是赫連馳,至於用什麼樣的手段,已經不重要了。
「陛下,臣女這個樣子,好看麼?」張珺婉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柔媚了很多,唇邊綻放出一朵嬌媚而邪惡的微笑,眼神,則直直盯著赫連馳。
就在迎上張珺婉眼神的那一剎那,赫連馳忽然覺得有另一股力量衝擊著他的理智。
迷惑,失神,那種被蠱惑的感覺再次衝擊著他。
赫連馳很想撕碎眼前的女人,可是心智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思考她的問題。
她這幅模樣,如一朵嬌嫩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招人喜愛。
不但好看,而且攝魂。
赫連馳心中只有一個強烈的衝動,想馬上就要了這個女人,這種衝動,比以往對於任何事情的佔有慾都強。
因為,這衝動,似乎不僅僅來源於他自己內心的渴望,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推動著他。
「陛下,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你喜歡這樣的我麼?」耳畔,張珺婉的聲音越來越魅惑,他心中的衝動,也越來越強。
張珺婉一邊暗自佩服赫連馳的定力,一邊暗自加深功力。
沒錯,張珺婉不但自現代穿越而來,還是一個高超的催眠師。
只要她願意,她能控制任何人的意識,所以,張珺婉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既然偏偏是赫連馳入了她的眼,她就會不惜一切手段,得到他。
赫連馳感覺到了古怪,可是神智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皇上,臣女和皇后相比,誰更美?」張珺婉眼中
閃爍著得意的光芒,縱使你赫連馳萬人之上,在我面前,不一樣得失去自我。
豈料,就在張珺婉提起皇后的那一瞬間,莫漣漪的笑臉浮現在了赫連馳的腦中。也就是在同一時刻,赫連馳掙脫了那股無形的力量。
猛然間,張珺婉只覺得脖間一陣疼痛。
只見一臉怒氣的赫連馳一手掐住了張珺婉的脖子,眼神中的寒氣似乎能將人吞噬。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又到底是用的什麼妖術蠱惑朕?」赫連馳聲音低沉,但語氣中卻透出一股恐怖的氣息。
張珺婉只覺得脖子快要被赫連馳捏斷了,當下乾咳了兩下,說不出話來,心中卻不得不佩服赫連馳,這個男人的定力,實在超出她的想像。
赫連馳鬆了鬆手,足夠讓張珺婉說話,卻不給她掙扎的力氣。
「皇上,您深更半夜闖入我的沐浴室,還……還來問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不覺得,您也太欺負人了麼?」張珺婉語氣中滿是委屈,滿是不甘。
「少跟朕來這套!」赫連馳怒喝道,他的暗衛一個個被蠱惑,就連他自己,在張珺婉面前,也似乎失去了自我,若說這個女人沒有古怪,臉他自己都不信。
「呵呵,皇上,您不是想要我的命麼,接二連三派人來殺我還不夠,既然您親自來了,只管動手就好,您是天子,要殺要剮,我一個弱女子,也只好悉聽尊便。」
張珺婉一邊拖延著時間,一邊重新凝集真氣,準備再次催眠赫連馳。
「不知死活!」赫連馳說著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縱使眼前的女人千姿百媚,也絲毫提不起他的興趣,此刻,他只想要她的命。
只是,心中的疑惑卻並沒有消除。
「皇上……能死在您的手上,我也算無憾了……」張珺婉只覺得扼住脖子的氣力越來越大,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然而,就在赫連馳毫無防備的時候,再次迎上了張珺婉的目光。
女人的雙眸,就像是暗夜的星空,充滿了神秘,充滿了魅惑,讓赫連馳深深的陷了進去,並且無法自拔。
「皇上,你怎麼捨得殺我?」看著赫連馳眼神中的迷惑,張珺婉只覺得扼住脖子的氣力逐漸變的輕了,她知道,赫連馳再次被她蠱惑了。
扭了扭身體,張珺婉毫無顧忌的貼了上去。
柔軟的身軀,隔著赫連馳身上的衣服,張珺婉不信她用這樣的手法,赫連馳還能忍住。
像赫連馳這樣認準了就會負責的男人,只要真的和他生米煮成了熟飯,她還就真不怕赫連馳能狠心還想要她的命。
「皇上……要了我……」張珺婉把頭埋在赫連馳肩膀上,聲音低沉的在赫連馳耳畔呻吟。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赫連馳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內疚,憐惜,瞬間湧上心頭。
手,覆上了張珺婉的肩頭,一陣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這一瞬,赫連馳猛然想起了莫漣漪身上淡淡的蓮花香味。
他深知自己中了什麼妖術,但卻不能自制。
當下,赫連馳毫不猶豫的趁著還有一絲理智在,咬破了舌尖。
頓時,口中翻滾著甜膩的腥味,還好,就在舌尖的痛楚侵襲而來的時候,赫連馳只覺得自己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賤人!」下一秒,只聽啪的一聲,重重的甩在了張珺婉的臉上。
張珺婉不可思議的看著赫連馳,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只覺得自己所有引以為傲的自尊都被赫連馳踩在了腳下。
赫連馳狠狠將張珺婉甩了出去,轉身便走。
這個女人,古怪的很,想要她的命,看來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赫連馳此刻只想回到莫漣漪身邊。
他心中亂的很,必須及時離開這個地方,否則,他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維持多久。
看著赫連馳決絕離去的背影,張珺婉的眼神,暗淡中充滿了嫉恨。
這個男人,終究是不平凡的,也終究是她,難以駕馭的。
可她,從來都不會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