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漣漪當下淡淡上前,看著搖籃裡哭的滿面通紅,睡的並不安穩的小皇子,當下抱在了懷中,眸中充滿了心疼的神色:「寶寶,母后這幾天臥病在床,委屈你了,不哭不哭啊……」
說著,輕柔地在小皇子面上撫摸著,劃過他嫩薄的唇瓣。
原本還在抽抽搭搭著哭泣的小皇子立刻不哭了,安心的睡了過去。
眾人見狀,立刻喜笑道:「還是親娘的懷抱最親切啊……」
莫漣漪但笑不語,看著懷中的小皇子,只是將他擁的更緊了些。
除了莫漣漪之外,再沒人能照顧好小皇子,所以莫漣漪自從醒來之後便一直居住在金鳳殿,陪在小皇子的身邊。
赫連馳只要有時間,必定會來到金鳳殿,幾人共享天倫之樂。
巨大的床榻上。
赫連馳逗弄著小皇子,小皇子桃瓣似的唇角微微撅起,小手伸出,輕拍赫連馳的手,似是想要把那手打開,免得打擾了他睡覺般。
原本是他逗弄小皇子,此刻卻是被小皇子逗的哈哈大笑,很想將那小肉團抱在懷中,可是知道他睡眠一向不安穩,便只得怯怯收手,小手指卻依舊塞在那嬰兒拳頭裡:「哈哈,真是朕的好兒子。」
莫漣漪淡淡繡著虎頭鞋,赫連馳見狀,便道:「這些交給宮人們去做便是,你只好好養著身子。」
莫漣漪一襲淺粉色褻衣,外面是同色系的披風,傾城的面上那聖潔的光輝仿若將整個寢宮都給照亮了般,無形之中,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溫和的卻讓人無法自控的纏綿誘惑。
赫連馳眸底微紅,傾身將莫漣漪壓在了身下。
低低的一聲驚呼,莫漣漪立刻將針線拿開:「陛下,寶寶還在……」
赫連馳當下將小皇子輕柔抱起,遞給了隔壁的乳娘,隨後大步歸來,將那溫柔若桃的床幔滾落的更為嫵媚妖嬈。
晚間,莫漣漪依靠在赫連馳懷中:「陛下,最近,似乎沒有人再說小皇子是命中帶煞了呢。」
赫連馳眸底多了幾分憂色,但見莫漣漪神色如常,所以方擁著她道:「那些不過是謠傳罷了,已經被莫辰處理好了。」
「哦?如何解決的,是將所有傳謠之人都斬殺殆盡了嗎?」莫漣漪淡淡開口,眸底卻閃過一抹晦暗。
赫連馳擁著莫漣漪,並未注意到,只安撫道:「是的,你別擔心,再不會有人中傷你了。」
「莫辰溫文爾雅,倒是沒見他這麼殺伐果斷呢。」莫漣漪淡笑。
「那是因為你是他的姐姐,又照顧了他那麼久,所以,才主動為你剷除了所有對你不利之人。」赫連馳的眸中倒是多了幾分欣慰。
莫漣漪聽聞,再未多說什麼,只靜靜趴在了他的懷中。
赫連馳最近體內的毒素沒有再復發,她本想著生完孩子就前去尋找解藥的,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前去處理,所以便先派了可靠的人前去尋找,待找到大致的方向之後,她會再去親自尋找。
不過,聽了赫連馳的話,莫漣漪終是知道了,為何最近有些宮人看到了她都像是如見厲鬼般驚惶了,她還以為她得了夢遊症,在發作的時候誤傷了什麼人呢,卻原來,一切都是這樣啊!
這麼說來,她還得感激這個便宜弟弟給她帶來了「殘暴狠戾」的名聲了?
呵呵……
夜色越來越深沉,黑暗中,莫漣漪的雙眸卻明亮的若深山裡覓食的狼群般,裡面有著洞穿一切的精睿。
深秋將一切豐碩也帶到了宮中,窗前,莫漣漪看著正在採摘櫻桃的諸宮女,不由地想起了之前她和赫連馳去果園摘果子,去河裡摸魚的事情,那些溫馨的回憶如同烙印在了她腦海中般,只要再次觸及到一個相同點,記憶就會如同黃河水般,滔滔不絕,想著,唇角不經意間便蜿蜒了幾分笑意。
她的手指似隨意地在小皇子唇瓣上撫過,帶著母親的溫柔。
「吉祥,我聽陛下身邊的那個小貴子說,有大臣勸陛下要充實後宮呢,陛下沒答應,那些大臣又說,即便不大肆充實,至少也得幾大世家的女子入朝為官,也好借此籠絡人心。」
窗外,有細微的聲音清晰傳來。
莫漣漪只淡淡聽著,唇角更多了幾分笑意。
這些宮人只當離莫漣漪夠遠了,所以她們說什麼,她鐵定聽不到的,可是她們都不知道,莫漣漪有異能,臻力超凡,所以相比其他人來說,耳聰目明瞭不是一點兩點,饒是她們站在百米外說悄悄話,她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你不說,我定然是不知道的,不過,選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至少,我還沒見過有哪個皇帝只有一位皇后呢,畢竟,一般的男人有三妻四妾,不都是很正常的嗎?」吉祥頗為客觀道。
如意卻是有些深沉道:「這話倒是沒錯,但是依我所見啊,看陛下對皇后娘娘的感情,他定然是不會選妃的,再者,娘娘剛生下小皇子,因此人都瘦了一圈了,我倒是覺得,陛下若是此時選妃,對不起娘娘。」
「噓,這話豈是你我這等小丫鬟能議論的,以後萬不能再說了,若是被有心人聽了,揪了錯處,可是要掉腦袋的!」
如意吐了吐舌頭,隨即又道:「我省的,這不是只對你自己說了嗎……」
「嗯,去摘櫻桃吧,娘娘還等著呢……」
莫漣漪自從當上皇后開始,便已經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她知道,赫連馳內心是不想選妃的,但是,若是因為外在的壓力,他必須選妃,並且真的選妃了的話,她一定會離開赫連馳的,但是她卻不會怪罪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且,她並不認為,她想要一夫一妻的底線是過分的。
赫連馳也許是覺得,莫漣漪可能聽說到有關選妃的傳聞了,所以近日來,幾乎天天宿在金鳳殿,連看向莫漣漪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
莫漣漪見狀,當下便道:「陛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貓,我是老虎呢。」
「額,何出此言?」話剛落,赫連馳便意識到了什麼般,當下將莫漣漪擁到了懷中:「漣漪,你是朕唯一的皇后,也是朕唯一心愛的女子,所以你放心,不管我是否是皇帝,都只會娶你一個女人。」
莫漣漪只躺在赫連馳的懷中,幽幽道:「那陛下怎麼勸阻那些大臣的此番好意呢?」
「國事繁忙。」
莫漣漪輕笑兩聲,只怕這樣下去,那些大臣又該說,莫漣漪是個妒婦,根本不配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吧。
見莫漣漪不語,赫連馳當下剝了一片貢橘放入她的口中:「這幾日連著下雨,等到雨停了,朕就陪你帶著小皇子出去轉轉,朕真怕你天天窩在這宮中,都給憋出病來了。」
莫漣漪卻是伸了個懶腰,捲到了被窩裡,如同一隻嬌憨的小貓般:「每日和小皇子一起玩耍,陛下也經常會來這裡,漣漪已經很知足了,幸福還來不及了,怎麼會給憋出病來呢?」
赫連馳聽此,眸中更多了幾分欣慰與感慨,看著那星月般燦然的莫漣漪,俯下了身去。
事實果然如同莫漣漪所猜測的那般,明明就是陛下以國事繁忙拒絕了重大臣的選妃意見,可是到頭來,卻無一人說赫連馳不好,都只再說莫漣漪是個妒婦,不容人,一時之間,殘忍的她又變成了狹隘之人。
看著這一頂頂冠在莫漣漪頭頂上的罪名,莫漣漪只是一笑置之,反正她又不出宮,所以,她聽不到,饒是無意間聽到了宮人的議論,也只當是在聽著別人的故事,絲毫不放在心上。
倒是赫連馳覺得對不起莫漣漪,每次有人說莫漣漪的不好,赫連馳都會覺得愧對她幾分,就多來金鳳殿一次,有時間一天都會來三四次。
莫漣漪心道,那些彈劾她的人看到這個局面,不知道是否會被氣的吐血身亡啊,有時候見赫連馳來的勤了,莫漣漪便會打趣,不如將皇帝之實權交給十一好了,他就做個掛名皇帝,多清爽。
赫連馳聽聞,雖然知道莫漣漪只是打趣,但是眸底還是多了幾分暗沉,莫漣漪見狀,眸中的笑意更深沉了幾分。
之後,赫連馳果然將政事漸漸地從十一手中收回,只是分給他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罷了。
「血綢……」
一抹紅色的身影迅速出現在了莫漣漪面前。
「血綢,我最近總是睡的並不安穩,總覺得,會有什麼發生。」
莫漣漪看著血綢淡淡道。
在所有人中,除卻是莫漣漪夫君的赫連馳外,她便與血綢最為親近了。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與合作關係,所以莫漣漪信任血綢等同於信任自己,重要的事情,她都會交由血綢去做。
「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血綢安撫:「只要他們敢伸頭,我定然會一刀下去,直接削了他們的腦袋。」
莫漣漪淡笑,似隨意地掃了眼已安睡的小皇子,當下道:「盡快給我一份那些污蔑中傷我的官員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