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點了點頭:「好了。」今天相府大擺壽宴,廚房人手不足,她等了半天見沒人理她,索性自己偷回來兩隻燒雞和幾個饅頭。要知道,小姐和她平日裡分到的都是些殘羹剩飯。有這兩隻燒雞,也算是為小姐死而復生慶祝一下了。雖然她覺得小姐不太一樣了,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不經歷生死大變,人又怎麼會脫胎換骨呢?
在輕輕的服侍下,莫漣漪洗漱一番,然後主僕二人就做到了餐桌之前。反正原主莫漣漪和輕輕也是相依為命,所以主僕之別並不那麼明顯,反而帶了幾分姐妹般的親近。
飢腸轆轆的莫漣漪隨手扯下了一條雞腿,對著輕輕問道:「外面的事情你知道的多嗎?」在原主的記憶裡,她只知道現在是大夏朝,當朝的雲景帝在位二十年,至於其他的,原主的記憶還真不多。可能因為她一直被囚禁在這一方小院。再加上被毒啞了,更加無法與人溝通。所以對時局瞭解的就更少了。
輕輕左手拿著一個雞翅,一邊咬一邊說:「小姐想問哪方面的?」
「關於晉王殿下的,你知道嗎?」莫漣漪一邊問,一邊優雅又豪爽的消滅雞腿。
「那位殺神殿下啊!知道一點。他殺了自己的兩位皇兄,又屠盡了昭陽宮三千宮人。整個大夏朝提起他,就沒有不害怕的。」輕輕一邊說,一邊露出敬畏的表情。
「大夏朝現在一共幾位皇子?」
「四位。太子是大皇子,還有一位三皇子,至今也沒封王封爵,再有就是晉王十皇子,以及年僅十七歲的十一皇子。」輕輕說完,又給自己扯了一個雞翅。
莫漣漪:「那剩下那些皇子呢?都死絕了?」
「是啊!前仆後繼的,一個接一個的死。不然皇帝怎麼會捨不得殺晉王呢。那是因為他兒子少啊!」輕輕啊嗚一口,在雞翅上重重咬了一口。
莫漣漪暗自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對了,跟你說個事,莫相國把我送給晉王了,你願意跟我過去嗎?」
「噗……咳咳!」輕輕一口被雞肉噎住。
莫漣漪遞了一杯水給她:「哎,你仔細想想,我先去睡了。」說完,她歎息一口,回到自己的床上。看來她的前途果真堪憂啊!連輕輕都是這個反映。閉上眼睛,她沒心沒肺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莫漣漪還在睡夢之中就被輕輕叫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皇后娘娘懿旨,邀請莫府的全部女眷去御花園賞花。旨意上還特意提了您的名字呢。」輕輕一邊說,一邊翻箱倒櫃的給她找衣服。
莫漣漪逕自坐起身,一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邊問道:「只請了莫家的人嗎?」
「不是,還有京城所有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眷!」輕輕一邊說著,一邊在衣櫃裡翻找著,急的滿頭大汗:「小姐,怎麼辦?您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怎麼去宮裡覲見皇后啊?」
莫漣漪站起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隨手從空間裡取出一瓶名為『甘露丸』的補血養氣之藥,自己吃了兩顆。這個身體還太虛弱,遠遠達不到她對身體素質的要求。對於衣服的事,她倒不是很在意:「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挑一件最次最差洗的掉色的給我,反正到時候丟的也不是我的人!」
「啊?」輕輕一愣:「那,能行嗎?」
「怎麼不行。誰知道這是不是鴻門宴?」莫漣漪隨手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洗的掉色的靛藍色粗布羅裙,滿意道:「就是它了!」
換好衣服之後,莫漣漪又做到鏡子前,讓輕輕給她梳了一個極其簡單的圓髻,頭頂用一根檀香木雕纏枝蓮花的簪子固定。鏡中的小人,皮膚很白,白的近乎透明,嘴唇瑩澤,不夠紅潤,一雙秋泓美目,瀲灩生波,讓原本只是清新秀麗的一張小臉變得光彩奪目,惹人憐愛。
莫漣漪摸著鏡中的臉,忍不住暗自讚歎:「這可真是一張天然白蓮花的柔弱臉龐啊!和她前世那種冷艷張揚的長相一點也不一樣。不過,白蓮花就白蓮花吧,至少扮起柔弱來,事半功倍。」
坐上了相府安排的馬車,莫漣漪暗自琢磨起了這次宴會的目的。皇后怎麼會心血來潮要辦賞花宴呢?而且還是在她昨晚大鬧相府之後?晉王突然回京之後?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自信還是有能力應付的。
下了馬車之後,莫漣漪和那位未曾謀面的二夫人以及庶妹莫傾城又見到面了。那母女兩人看她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得,如果眼神能殺人,想必她已經死上千百倍了吧?
那位二夫人居然穿著代表正室的大紅灑金通袖襖,唇邊掛著雍容得體的笑容,一雙眼睛狹長嫵媚,風情不減,難怪莫相國當年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只可惜,她面色蒼白,眼底發青,且時不時的咳嗽兩聲,看起來是惡寒入體,傷了肺經了。怪不得昨晚在壽宴上沒見到她。
莫漣漪一點也沒有過去給二夫人見禮的意思,那兩個人也不理她,直接在宮人的帶領下往前走,莫漣漪落後數步,一邊走,一邊小心留意皇宮的地形建築,及侍衛人手。
轉眼之間,衣香鬢影,華彩芬芳的夫人小姐已經全都聚齊在了御花園。她們或者輕聲談笑,或者細語頻頻,不時挪動的蓮步帶來一串串悅耳的環珮叮噹之聲。
莫漣漪一個人安靜的站在角落賞芍葯,半點也沒有和這幫小姐們寒暄的意思。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
「慕大家了!」
「慕大家啊,不時說他去了江南采風?何時回京的?」
「慕大家芝蘭玉樹,風華絕代,三年前一曲《風舞流雲》驚艷華夏九州,今日若能得見慕大家真容,當真是不虛此行了!」
在眾位夫人小姐們的竊竊私語聲中,一輛紫色馬車緩緩停住,上繡鳳舞九天的紫色簾幕打起,而後一襲月白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莫漣漪舉目望去,就見那一襲白衣的少年坐在華麗雅致的紫檀車廂之內,一陣微風拂過,吹得車簾上的紫色流蘇微微搖曳。他優雅從容的自車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