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陽葉盛驅車來到武芝儀的病房,發現武芝儀竟然沒有掛點滴,看來是歐陽靜雪已經取消了她的所有用藥,而且,武芝儀還穿上了病號服。
武芝儀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若非是手機早就沒電了,恐怕她早已經給陽葉盛打過電話了。
看到陽葉盛來到,武芝儀急忙問道:「姐夫,你怎麼才來,我都等得受不了了。」
陽葉盛笑道:「怎麼,是不是昨天沒把你餵飽,所以才這麼著急,來,等我關了門,就上床陪你。」
武芝儀臉一紅,啐了他一口道:「討厭啦,你真是沒正經,姐夫,我找你有正事呢,我姐又給你打電話沒有,我爸媽的情況怎麼樣了?」
呃……,陽葉盛將這件事情忘了,聞言臉色一變,低著頭來到武芝儀的床邊。
武芝儀本能地感覺到事情不妙,一把將陽葉盛的手抓住,急聲問道:「姐夫,你快告訴我,我爸媽到底怎麼樣了?」
陽葉盛歎了口氣,望著她焦急的臉,說道:「芝儀,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更不能離開醫院。」
聽了陽葉盛這話,武芝儀隱約感覺到了什麼,驚訝地捂著嘴巴,顫聲道:「姐…姐夫,難道…難道我爸媽他們…他們真的……」
陽葉盛點了點頭道:「節哀吧,芝儀,你爸媽全都不在了,你哥哥和你姐姐正在為他們辦後事。」
「啊」的一聲,武芝儀忍受不了這個打擊,登時暈了過去。
這個後果,基本上在陽葉盛的意料之中,他也沒有急著將武芝儀弄清,掏出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
這時,房門開了,歐陽靜雪邁步走了進來,在看到陽葉盛之後,先是一愣,隨即就俏臉一紅,繼續邁步走進來,不過卻是皺了皺眉頭道:「葉盛,你怎麼在病房裡抽煙啊,咦,芝儀不是早就醒了嗎,怎麼這才一個小時不到,她怎麼又睡了。」
「沒有,她父母過世了,她受不了這個打擊,暈過去了。」陽葉盛從歐陽靜雪的臉上只看到一絲的羞澀,再也發現不了別的表情,心下有些不安起來,按說,昨晚她被拒絕之後,不應該這麼快就恢復正常的。
還有,昨晚歐陽靜雪值夜班,早上八點就該下班回家的,可現在都十一多了,她還在醫院,陽葉盛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他。
歐陽靜雪一驚,看了昏迷中的武芝儀一眼,歎了口氣道:「可憐。」
「嗯。」陽葉盛隨口應了一下,連頭也不轉,自顧抽煙,只盼著歐陽靜雪趕緊離開。
但是,歐陽靜雪似乎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反倒是往床邊的凳子上一坐,捋了捋耳邊的秀髮,嫣然一笑道:「葉盛,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趕緊離開呢,又或者問我下了夜班為什麼不回家休息呢?」
陽葉盛看了歐陽靜雪一眼,依然默不作聲,卻是點了點頭,暗想,女人,尤其是聰明的女人,如果完全表現出來,給人的感覺是相當可怕的,歐陽啊,你不該這樣做。
接下來,兩人都沉默起來,歐陽靜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兩人就這麼靜靜坐了大概十幾分鐘。
陽葉盛的第二根煙抽完,「嚶」的一聲,武芝儀醒了過來,陽葉盛急忙將煙頭扔掉,一把抓住武芝儀的右手,緊張地望著她的神情。
「哇……」的一聲,完全清醒之後,武芝儀馬上就想到了陽葉盛帶給她的那個噩耗,一下子撲進陽葉盛的懷裡,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著陽葉盛如此關切武芝儀,歐陽靜雪心中又羨慕又嫉妒,只是她也明白,她跟武芝儀不一樣,她需要的不單單是陽葉盛的一份愛,而且還是妻子的身份,而這條路卻是艱難無比。
陽葉盛一邊抱著武芝儀,一邊勸道:「芝儀,別激動哈,你姐姐和哥哥已經在處理你爸媽的後事了,相信很快他們就會回來的。」
好大一會兒,武芝儀才停止了哭聲,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說道:「李君,我聽你的,我不會亂跑的,我會在這裡等著姐姐和哥哥回來。」雖然心中悲痛,但武芝儀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沒有習慣性地將「姐夫」兩個字脫口而出。
「那就好。」陽葉盛也鬆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武芝儀會在極度悲痛之下失去理智,非要出院參加她父母的葬禮。
忽然,武芝儀發現歐陽靜雪也在,嚇得急忙離開陽葉盛的身體,紅著臉低著頭,擦拭著臉上殘餘的淚水,說了聲:「對不起,歐陽醫生,讓你見笑了。」
歐陽靜雪歎了口氣道:「芝儀,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很傷心,但是死者已矣,你還是化悲痛為力量,先把自己的傷養好吧。」
武芝儀點了點頭道:「我會的,李君已經勸過我了,我不會###地做傻事。」
「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該下班了,明天見。」武芝儀還不知道她已經識破陽葉盛身份的事情,歐陽靜雪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任何借口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略略失落地站起身來,向陽葉盛和武芝儀告辭離去。
武芝儀也感覺到了歐陽靜雪的異樣,問道:「姐夫,歐陽醫生怎麼了,我覺得她今天的精神有些不對勁啊。」
「沒什麼,可能是受到你父母去世消息的感染了吧。」陽葉盛可不敢說真話,否則的話,估計武芝儀能羞愧死,日後更是忐忑不安,唯恐歐陽靜雪會告訴她姐姐。
「嗯。」武芝儀倒也沒有多想,再說她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歐陽靜雪竟然能夠看出陽葉盛的破綻,識破他的身份的。
「姐…姐夫,你…你把這個面具去了吧,我爸媽不在了,你也不用再裝扮成李君了,我…我看著這張臉就不舒服。」
「嗯,行。」的確是,沒有這個必要了,陽葉盛點了點頭,正要把面具去掉,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又是武筠儀打過來的。
這麼快,陽葉盛一愣,不可能這麼快就辦完後事啊,他們得先把他們的父母遺體運到霄城市來,然後再家裡擺上靈堂,通知親朋好友過來弔唁,待到三天之後,再送到火葬場進行火化,埋到公墓裡,今天才第二天,按說現在他們應該在家裡才對。
「什麼,你媽又被救過來了,真是太好了,太值得慶幸了,好的,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哥在家裡忙著,嗯,你也在第一人民醫院,十四樓?好,等會兒我過去看看,好,就這樣,先掛了。」這個消息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讓武芝儀又驚又喜,二老好歹是活下來一個啊。
掛了電話,陽葉盛又想起一件事情來,便回撥了武筠儀的號碼:「嫂子,芝儀的事,你是怎麼對你媽說的,嗯,你跟你哥說實話了?那你準備怎麼跟你媽說,還沒想好,那我告訴你吧,你就說芝儀被派往國外學習去了,今天下午就能回來,呵呵,那你就別管了,總之我下午讓芝儀出現在你媽的病房就行了,好,你忙吧。」
武芝儀又驚又喜地抓住陽葉盛的手,問道:「姐夫,你讓我去我媽的病房?」
陽葉盛微微一笑道:「人倫大孝,既然你媽在這裡住院,只是樓上樓下,你若是不去也不合適,更何況,你去了之後,知道這事的只有你姐姐一個人,沒關係的。」
「謝謝你,姐夫。」武芝儀雙臂將陽葉盛的脖子環住,香了他的嘴唇一下,笑道,「看來,你這張面具暫時不能去掉了。」
陽葉盛笑道:「不去就不去吧,人前我是李君,就咱們兩個的時候,我就把面具去掉,尤其是以後咱們在床上的時候。」
「哎呀,你討厭死了。」武芝儀大羞,抽出右手,輕輕打在陽葉盛的胸前。
陽葉盛將武芝儀輕輕擁在懷裡,柔聲道:「芝儀,給我做情人,你不後悔?」
武芝儀搖了搖頭道:「經歷了李君的事情之後,我看透了很多,什麼名分不名分根本不重要,對於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能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而我更幸福,因為我也愛你。況且,我也不是寂寞的,你不是有很多情人嗎,我可以跟她們一起啊。」
陽葉盛歎道:「你跟她們不同,她們是可以被你姐姐知道的,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們生活在一起的,但是你不同,她們都可以接受你,但你姐姐那裡,必須要瞞著,所以你不能跟我們生活在一起。」
武芝儀笑道:「我不在乎,而且,因為這一點,我就能從你這裡得到多一點的愛,所以,這反倒是好事呢。」
陽葉盛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心中卻想,都是聰明的女孩啊,武芝儀的聰明絲毫不在歐陽靜雪之下,或許她比歐陽靜雪更聰明,她懂得什麼時候該運用聰明,什麼時候該是一個溫柔乖巧的女人,但歐陽靜雪顯然就不懂這一點,處處透露著精明,該說透的,不該說透的,全都說透了。
「傻丫頭,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武芝儀的肚子忽然「咕咕」地響了兩聲,陽葉盛這才想到武芝儀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今天又停了針,不禁心疼起來。
武芝儀笑著說道:「行啊,姐夫,你就給我買一個你昨天吃的卷饃吧。」
自己深愛的男人喜歡吃什麼自己就要適應什麼,多好的女孩啊,陽葉盛心下一暖,點了點頭道:「好,你等著,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