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海師兄,你能確定那個七色佛珠串的主人在這裡出現過?」老河廟,慧海和慧真兩個和尚席地而坐,今天已經是十二天了,兩個人連吃帶住都在這裡,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慧海緩緩睜開眼睛,點了點頭道:「我能確定,雖然那晚這裡的七色光芒很淡,只是一閃而逝,但是我的確看到了,七色佛珠串的主人肯定在這裡出現過,而且,他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勢,否則的話,七色佛珠串是不可能輕易離體的。」
慧真歎了口氣道:「師兄,就算七色佛珠串的主人在這裡出現過,咱們這麼守株待兔地等下去,也未必能等到他啊。」
「沒辦法,只有這一個辦法,畢竟咱們不知道他的身份,茫茫人海,哪裡去找呢。」慧海當然也知道等到七色佛珠串主人的機會很渺茫,但他也很無奈,只能用這個或許不會有結果的辦法。
「師兄啊,咱們來霄城市已經半個多月了,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頭緒,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慧海微微一笑道:「師弟不要急,既然有人知道七色佛珠串的下落,更是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師父,就證明七色佛珠串再次現世的機緣到了,我相信,咱們一定能夠找到七色佛珠串的主人的。」
「師兄,就算咱們找到了他,能怎麼樣呢,難不成把他殺了,將七色佛珠串從他身體裡取出來嗎?」
「師弟,你這話若是被師父聽到了,一定會罰你禁足的,咱們是佛門弟子,除了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能妄言殺生的。」慧海輕輕搖了搖頭,他對這個師弟也是沒有半點脾氣,從小到大,慧真不知道被他們的師父大元禪師禁足了多少次,卻始終都改不了說話不經過大腦的毛病,「找到七色佛珠串的主人之後,師父就會親自出面,將他收入到七佛寺中,自然也就相當於七色佛珠串回到了七佛寺。」
「那若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呢?」
慧真:「……」
「葉盛,你別再喝了,再喝就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一瓶茅台酒就有一半進了陽葉盛的肚子,柳蘭貞和方中雪早就吃完了,一左一右地看著陽葉盛喝酒,心裡都擔心他會喝醉,但柳蘭貞卻不敢出言相勸,方中雪自然就沒有什麼忌諱了。
陽葉盛醉眼迷離地笑了笑道:「小雪,貞姐答應咱們的婚事了,我這不是高興嘛,你放心,我是不會喝醉的。」
「這……」今天的確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日子,方中雪也是這樣認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就算是陽葉盛提出要她做他的女朋友,以及她將身體交給陽葉盛的那一晚,也不如今日的高興,是以方中雪也就不再勸他,只是擔心地看了柳蘭貞一眼,擔心她會不高興。
柳蘭貞呢,當然不會不高興了,而是心情沉重,她認為,陽葉盛之所以還要繼續喝酒,肯定是因為她,因為她拒絕了他,陽葉盛心裡苦惱,所以才會借酒消愁,所以,柳蘭貞不會不高興,也不會出言阻止他,乾脆就讓陽葉盛痛痛快快喝一次,就算是喝醉了,或許酒醒之後他就能接受這個事實了。
所以,柳蘭貞非但沒有阻攔陽葉盛,反倒是勸起了方中雪:「是啊,小雪,既然高興,就讓他多喝兩杯吧。」
雖然柳蘭貞能說出這話來讓方中雪很驚訝,但既然柳蘭貞都這樣說了,她也就放心了,自然不會再勸陽葉盛,反倒是給他倒起酒來。
七色佛珠串的功效,還有一個,便是解酒,無論陽葉盛喝多少酒,到了肚子裡之後,用不了十分鐘就會徹底轉化為水,酒精會被七色佛珠串吸收。所以,雖然眼看一瓶酒全都進了陽葉盛的肚子,其實真正能起作用的,不過是最近十分鐘喝下去的酒,而且,等結束之後的十分鐘後,陽葉盛跟沒喝酒差不多。
「小雪,我…我……我真是太…太高興了,等…等明天我…我就帶你見…見昌叔和…和榮姨。」終於,最後一杯酒也被陽葉盛喝下去了,他結結巴巴地說了這句話之後,就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方中雪無奈地看了陽葉盛一眼,又是心疼又是責怪,對柳蘭貞說道:「對不起啊,小姨,葉盛平時不是嗜酒的人,今天他是真的很高興。」
柳蘭貞微微一笑道:「傻孩子,解釋什麼,小姨能不理解嗎,葉盛醉了,咱們把他攙扶到床上去吧。」
「哎。」方中雪應了一聲,跟柳蘭貞一起,將陽葉盛架到了方中雪的床上。
方中雪和柳蘭貞在霄城市沒有什麼親戚,是以她們家也就沒有設一個客房,臥室只有兩個,便是柳蘭貞和方中雪的。
方中雪看了看時間,說道:「不好意思,小姨,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葉盛,我下午得去局裡一趟。」
柳蘭貞顯然很意外:「你今天不是休假嗎?」
方中雪無奈地說道:「在回家的路上,我接到陳局長打來的電話,說是省廳行徑處的領導下午要來檢查,讓我負責接待,而且,估計晚飯我不能在家裡吃了。」
「這……」柳蘭貞有些措手不及,方中雪不在家,就她跟陽葉盛在家,現在陽葉盛喝醉了,呼呼大睡,倒也沒什麼,可他醒了之後呢,她該如何面對他呢。
方中雪見柳蘭貞蹙起了眉頭,急忙說道:「小姨,你放心,我吃過飯就會回來,應該超不過八點鐘,可能到時候葉盛還醒不過來呢。」
柳蘭貞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陽葉盛一眼,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吃過飯就抓緊回家,你也知道的,雖然我答應了你們的婚事,但我對他的印象還不是怎麼好。」
「謝謝你,小姨。」方中雪大喜,陽葉盛喝醉,本就是一個意外,是方中雪沒想到的,柳蘭貞能答應下來,她才是鬆了一口氣,不然的話,留陽葉盛一個人在這裡睡覺,方中雪也不會放心的。
十分鐘後,方中雪離家了,柳蘭貞從窗戶上看著方中雪開著車離開,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又等了大概十幾分鐘,確認方中雪沒有回來,這才將房門從裡面鎖死,轉身去了方中雪的房間。
陽葉盛依然還在熟「睡」,柳蘭貞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輕輕來到床邊坐下,將陽葉盛的手輕輕握著,歎了口氣道:「葉盛,我知道你是借酒消愁,可是我也真的很無奈,小雪是我的外甥女啊,雖說她不是我的親外甥女,但畢竟是這樣的關係,而且小雪也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只能退出,成全你們。」
「葉盛,你知道嗎,我愛你,愛你愛得發瘋,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是為了小雪,我又不得不離開你。你的心裡難受,我的心裡也很難受,甚至於比你還要難受,我更是無法想像,以後看到你跟小雪進進出出,我會多麼的失落,多麼的難受。」
「本來,我以為老天爺給了我一份甜蜜的愛情,雖然我無法成為你的妻子,但卻可以擁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我一度認為我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前幾天我還在想著,怎麼樣才能說動小雪,讓她接受這個事實,因為我想給你生一個孩子。」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在跟小雪談戀愛。你知道嗎,在我開門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小雪把你介紹給我,我才明白這不是夢,這是真的,當時我只覺得我的心都要碎了,像是被鐵錘狠狠敲了一下。」
「剛才,回到廚房,我哭了,卻不敢哭出聲,因為我知道你的聽力好,我擔心你聽到我的哭聲會不顧一切地衝去廚房,我擔心咱們的事情會被小雪知道。我不知道你對小雪有多少瞭解,但我卻是知道,小雪根本不可能接受你和我曾經在一起的事實,結果只有一種,那就是她痛苦地離開你。」
「小雪是我帶大的,我對她的感情跟親生母女沒什麼區別,她眼界很高,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過哪一個男人能被她看上眼,所以,如果她離開了你,如果她無法忘了你,就會像我現在這樣痛苦,就會暗下決定,這輩子要一個人孤獨地度過,所以,我不能害了小雪。」
「葉盛,你知道嗎,我是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我又不能不離開你,你知道我的心裡是多麼痛苦嗎?從答應做你的女人開始,到今天,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間,但卻是太短了,二十天,才二十天的時間,這段幸福的時光就要離我遠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痛苦和思念。」
自言自語說了這麼多,柳蘭貞早已經淚流滿面,最後更是失聲痛哭起來,而陽葉盛依然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只是,柳蘭貞沒有注意到,陽葉盛緊閉的眼縫裡,似乎也有些許的眼淚。
唉,說完了心裡話,柳蘭貞如釋重負地長歎一聲,站起身來,趴在陽葉盛的身上,在他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哭著跑出了方中雪的臥室,接著,陽葉盛就聽到柳蘭貞的哭聲從她的臥室方向傳過來。
馬上,陽葉盛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輕輕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站起身來,悄悄地出了方中雪的臥室,向柳蘭貞的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