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往陸離身後一縮,低聲道:「我不想認他,先進去找玉兒姐姐和怡兒姐姐。」說罷一閃身邁進院子裡。
慕容復微微有些詫異,但是慕容芷書僮打扮,有沒有和他正面朝向,以為是陸離府上的下人,當下也不以為意,走上前來抱拳道:「陸兄今天怎麼那麼好興致來這裡?尊寵的傷好了麼?」他只是聽說陸離的一個寵妾受了傷,並不知道就是他那暗支的妹妹,畢竟沒出什麼大事時,明支與暗支之間是不見面的。他和慕容芷一樣,彼此間雖然懂得對方存在,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面。
段譽這時也和陸離打招呼,又和藍兒也打了聲招呼,慕容復對女人遠沒有段譽這麼敏感,這時才認出藍兒竟是女子,連忙也向她打了聲招呼。
段譽怎麼會和慕容復混在了一起?很簡單,這兩人目前都很鬱悶,段譽苦戀王語嫣一直未果,慕容復則有意識的疏遠王語嫣,但是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畢竟不管是誰,有一個這般美麗的女子鍾情於自己,先不論喜歡與否,很少人會拒絕的。可是慕容復胸有大志(他自己認為),覺得男兒在世應該以事業為先,便做出了自認為了不起的行為——放棄王語嫣,還將她引到了梨園當中。所以他和段譽,最近經常在一起喝酒,喝得多了,難免有知己之感,於是便混在了一起。哎,這人生際遇就是這樣,在這個時空裡,段譽沒有遇見喬峰,倒是和慕容復攪在了一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這幾天慕容復迷上了南蘭,天天晚上都來捧場,今晚他還拉上了段譽,本來段譽是不願來的。偏偏王語嫣今晚回家了,不在梨園,因此他無聊之下,就跟著慕容復來見識這個慕容復口中se藝俱佳的金牌紅ji。想不到卻在門口處碰上了陸離,對與陸離,段譽是各種心情皆有,在大理的時候,他對陸離還是很有好感的,儘管天龍寺裡的長輩一直說陸離利用他,可他體內那些討厭的內力確確實實是陸離幫他消除的!來到江南之後,特別是進了梨園,段譽對陸離可稱得上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先不說梨園內的金屋藏嬌,最難得的是他的女人相處的十分融洽,彷彿就像姐妹一般,而且那種感情並非是出自虛情假意,這讓看慣了他父親那些女人爭風吃醋的段譽,甚至有點想向陸離請教起來。
四人一起走進了妓院,孫仲君則低著頭隨侍身後,她看到名震天下的南慕容慕容公子竟然也對陸離如此客氣,心中震撼可知,對報師仇更加沒有想法。她現在只是希望,陸離不要將她送到妓院去做那青樓女子,哪怕是他要對自己做什麼都行,在看到了陸離那麼多嬌妻美妾俏丫頭之後,孫仲君心中最後的自信也蕩然無存,她自認為容貌絕佳,僅次於蘇荃,可來到梨園之後,先是看到了一眾各有芬芳,絲毫不在自己之下的眾女,後來又看到喀絲麗的絕世容顏。和她相比起來,自己簡直就和這妓院的妓女一般。這時來到鸞鳳樓,她顯得嬌楚可憐,卻又那麼的無助。
玉如意和方怡得到慕容芷的通知,親自迎了出來,二女先是向陸離拋了一個媚眼,接著又向慕容復和段譽施禮。慕容復知道玉如意和方怡的身份,連忙客氣還禮。玉如意便親自將他們引入內廳當中。玉如意和方怡是這裡的老闆娘,長得嬌艷動人,也有些嫖客動過念頭,但是假如誰斗膽輕薄或者流露出輕薄之意,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方怡再怎麼不濟,也是江湖人物,豈是一些流氓混混所能敵的。這是陸離專門交待過的,哪怕因此而失去很多生意。
方才坐好,慕容復就已經有點迫不及待地問起南蘭了。玉如意修眉微微一蹙,道:「南蘭現在正在接客,慕容公子恐怕需要等一陣了!」
慕容復一聽,頓時站起,臉色露出不善的神情:「什麼?」
方怡笑道:「慕容公子別誤會,南大家賣藝不賣身,這是規矩,今天的客人身份比較特殊,點名要聽南大家唱曲兒。」慕容復這才臉色稍霽。陸離微微詫異道:「怡兒,到底是什麼奢欄人物?慕容兄也是我梨園貴客,豈能怠慢?」
玉如意有些幽怨地看了陸離一眼,道:「還不是官面上的人,聽下邊人說,是個投降過來的小王爺,不過這人倒也有趣,來逛妓院還帶著兩個女扮男裝的雛兒,其中有一個還堪稱絕色呢!」
方怡補充道:「看他們的樣子,聽曲兒只是個遮掩,看起來像是要等著見什麼人?」
陸離聽二女這麼一說,心念一動,想起一個人來,頓時心生殺意——投降過來的小王爺?難道是台灣的二公子鄭克塽?郭靖黃蓉之所以陷於危局之中,這個鄭克塽正是罪魁禍首!陸離心中早將他列為必殺名單之中,想不到他竟然送上門來。
他起了殺意,其他人還好,旁邊的慕容復卻立刻感受到了,奇道:「陸兄莫非認得此人?」
陸離心中一凜,這慕容復好敏銳的感覺啊,突然生出一個念頭,連忙收起了殺意,微微一歎道:「我的確想起了一個人,此人於我有奪美之恨,不知道是不是這人。」
慕容復笑道:「如此,我們何不前往一探?」段譽卻道:「這不好吧,這豈不是影響了陸大哥的生意?」
陸離笑道:「生意這東西哪有戴綠帽子重要,慕容兄說的對,我們是應該去看看,不過若真是小弟仇人,小弟不便出手,還請慕容兄代為教訓一二。」
藍兒突然道:「其實還有更簡單的辦法,管教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就著了道兒。」段譽不知道藍兒的身份,奇道:「藍兒姐姐有什麼法子?快快說與小弟知道。」
藍兒突然伸手在段譽手上輕輕一拂。段譽笑道:「藍兒姐姐你摸我做什麼?就不怕陸……啊!」話未說完,已然驚恐萬分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寒毛都豎了起來。眾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只見兩隻色彩斑斕的毛茸茸的大蜘蛛趴在段譽的手背之上,其中一隻還沿著段譽的手臂想要向上爬。段譽儘管吞服了莽牯朱蛤之後百毒不侵,可這蜘蛛樣子十分可怖,還是被嚇了一大跳,其他人也是毛骨悚然,孫仲君甚至嚇得險些尖叫出聲。
藍兒又是一拂,蜘蛛就不見了。沒見過藍兒手段的眾人紛紛一驚,這個苗女竟如此善馭毒物,以後可要注意不要輕易得罪她啊!
陸離道:「藍兒你出手和我出手有什麼分別,畢竟你是我的丫鬟那是公開的事情!毒物雖然無形,可總有跡可循,我可不想影響到玉兒的生意。」
慕容復道:「不錯,若是我來出手,不過是嫖客間的爭風吃醋,不會影響陸兄生意,段公子便跟我走一趟,陸兄你暗中窺視,若是真是你的仇人,便傳音告訴我,小弟自然會替你出這口氣!」
商議已定,慕容復和段譽裝成醉酒的客人闖進那疑似鄭克塽的包間,陸離則在暗中觀察,為了演得更逼真一些,陸離還讓孫仲君假扮妓女跟著段譽一起進去。弄得段譽倒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不太妥當吧?陸兄。」
陸離笑道:「沒什麼不妥當的!仲君本來就是我鸞鳳樓培養的女旦,怎麼樣,模樣還能入段公子法眼吧?」說著在孫仲君臉上摸了一把。
慕容復笑道:「陸公子好手段,飛天魔女也被你收復了,嘿嘿,她若進了鸞鳳樓,不說別的,單是這名頭就足以吸引無數喜歡獵奇的同道了,說不得小弟也要來一品香澤哦,到時陸兄可要給小弟打個折扣。」
陸離笑著拍了他一把道:「你這小氣鬼,piaoji還要講價錢,你南慕容親臨,她還能向你要錢麼?」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孫仲君聽得臉色發白,嬌軀微微顫抖。可是她沒辦法,現在自己完全在人家的控制之下,而且他是自己的殺師仇人,自己卻甘願為奴,苟活於世傳了出去,下場恐怕比現在還要不堪吧。
倒是藍兒有些不忍,望向陸離的眼光中帶上了乞求的神色。只是現在外人在場,她總不能落了陸離的臉面。
陸離讓玉如意領著孫仲君去換上了一套衣服,她麗質天生,不用化妝面容也甚為嬌美,這換了一套宮裝出來之後,就連陸離也感到眼前一亮。段譽雙眼也有些發直,慕容復開起了他的玩笑道:「段兄還不快摟著佳人,你要不上,我可就上了!」段譽也是風流公子,這麼一說豈還會客氣,當即走向前,一把摟住了孫仲君的纖腰。
慕容復喝了一壺酒,運內勁將酒意逼到臉上,頓時臉色紅艷猶如醉酒,陸離也讓段譽和孫仲君喝了一小杯,孫仲君第一次喝酒,一小杯酒下肚,臉上頓時紅了,更增嬌艷之色,就讓陸離都有些後悔讓段譽這麼摟著她去演戲。
等到慕容復一腳踹開房門闖進之後,慕容芷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挽住了陸離手臂咯咯笑道:「我這哥哥這一手倒玩得不賴,不過我看他本來就有意思要教訓裡面那個公子,不過他未必能如願哦!這裡面可有一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