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左冷禪終於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他拿手的寒冰真氣。掌未到,便已經一股寒氣將陸離整個兒籠罩起來。這寒冰真氣當真是名不虛傳,傳聞中連血液都能封凍。當然這是誇大的說法,但是以陸離九陽神功幾近大成的內功,在掌力及身之際,仍然是感到一陣的陰寒。果然比玄冥神掌要更勝一籌。
他不敢托大!拔出長劍,便以獨孤九劍中破掌式來應對。左冷禪也是驚詫萬分,原本以為自己寒冰真氣一旦使出,定能讓對方措手不及,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個少年竟恍若不受一點影響一般,而他的劍法,端的是神妙無方,幾招下來已經讓他感到應付困難。可左冷禪畢竟是一派宗師,其武功之高,見識之廣,都遠勝常人,儘管看到陸離不受寒冰真氣的影響,微微吃了一驚,但很快便冷靜下來,他的武功已經到達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內功又強,獨孤九劍雖然神妙無方,可是要破他的掌,單憑破掌式還是不夠的。陸離便將破掌式和破氣式合在一起,另外北冥神功也施展了出來。
左冷禪感到自己的內力流失彷彿比以前要快了許多,心下不由得大驚,道:「你這是吸星**?」不對,這不是吸星**,他和任我行交過手,對吸星**有很深的研究,如今陸離使出的北冥神功,看起來功效和吸星**相類似,但是卻比吸星**要高明,比如說,吸星**就沒有加速敵人內功消耗的功效。而北冥神功練到深處,不僅僅能直接吸人內力,就算在交戰中,雙方並沒有身體上的接觸,北冥神功也能牽引對方的內力,讓其施展起武功來,消耗的內力要比正常情況下高一些。這還是陸離最近領悟到的,想不到左冷禪成了第一個實踐的對象。
如此一來,本來在招式上已經遲了大虧的左冷禪,此刻內力的消耗又遠遠大於陸離,漸漸地便大處下風。而旁觀的眾人都是心下吃驚,儘管陸離之前與李莫愁一戰已經顯示出強大的實力,可是對陣左冷禪,大部分人還是不太看好他的,畢竟年齡的差距擺在那裡。這裡面恐怕只有玄冥二老知道,就算是大佔上風,可陸離恐怕還沒有出盡全力:他那來去無蹤讓人防不勝防的無形劍氣還沒有使出來呢。
而他們這一戰,匯聚了幾乎所有的高手觀戰,每個人的心中所想都不一樣,陳家洛,無塵等紅花會群雄自然是欣喜萬分,而木卓侖和香香公主更是眉開眼笑。看到情郎如此勇猛,香香公主心中比吃了蜜還甜,心中只道:他這是為了我,才這般的拚命!
而滿清那一邊,獨孤鈺微笑而立,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的神情,只是假如關注他的眼神,便可以看出,那裡面,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白振依舊那副榮辱不驚的樣子。只有張召重憂心忡忡,左冷禪可以說是他這邊除了那個不再控制之內的獨孤鈺外最強的高手了,也是自己這次的依仗之一,假如連他都輸了,那麼就只有指望那個自己摸不清的獨孤鈺了!可是,這人明顯和白振那老小子混在了一塊,據說前兩天晚上,他們專門拜訪過陸離,而從昨天敗者組的比賽來看,白振放水是明顯不過的事情,而獨孤鈺和他沆瀣一氣,那麼,自己想要贏得這次的比武定親,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難。
蒙古那邊,最強高手金輪法王眉頭微蹙,他久聞左冷禪武功絕高,名聲比自己還略勝一籌,此刻到底是他名不副實?還是那個回部的小子真的實力超群?金輪法王似乎感到,這一次的比武,未必會如同想像的那麼簡單。
這時場上又發生了變化,原來左冷禪看到局面不利,此刻已經抽出了他的那邊巨劍,使出大嵩陽劍式,與陸離纏鬥起來,這大嵩陽劍式大開大闔,實在是一種十分霸道的劍法,而且由於使了劍,北冥神功對其的內功影響一下子小了很多,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陸離不僅僅獲得了先機,而且在內力上此消彼長,已經是穩穩佔據了上風。再拆得百招,左冷禪知道自己今天必然是難以討好,與其一會丟臉甚至受傷,還不如主動認輸的好,便猛攻幾招,隨即自己跳了下台,主動認輸。這樣陸離便獲得勝利。
接下來,獨孤鈺對陳家洛,這兩人均是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獨孤鈺淡淡道:「久聞紅花會總舵主年少英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但是這場比試,在下認為是不用再比了!不知道陳總舵主能相讓否?」他這話一出,紅花會群雄頓時轟然。之前獨孤鈺不戰而勝,因此他儘管是滿清的主將,可是並沒有顯露出服眾的武功,此刻見他一上來就說如此大話,怎不讓紅花會群雄大嘩?
倒是陳家洛並無憤怒的樣子,只是淡淡地道:「陳某不才,卻是甚想領教獨孤公子的高招!」
獨孤鈺嘿然一笑道:「我的劍招,只講究一個字,便是快,三劍之內,陳舵主若是躲得過,在下便即認輸!」他此言一出,群雄更是激動,有些脾氣急的甚至罵了起來。
陳家洛才想大笑:他雖然對於這個獨孤鈺有一種天生的警覺,但是若說自己連他三招都接不下來,這也太過於匪夷所思。可正在這時候,他的耳邊卻傳來了陸離的話語:「陳總舵主切莫大意,此人劍術定有詭異之處!」陳家洛心中一凜,他知道陸離劍法猶在無塵道長之上,他這麼說,定是有他的道理。當下將朱索劍盾取出,凝神以對。
獨孤鈺卻並沒有動手,只是右腳邁出一步,右手搭在了腰間細劍的劍柄之上。
陳家洛沿著伏羲八卦圖,在獨孤鈺的身邊快速地遊走起來,可獨孤鈺始終不為所動,仍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陸離正在專注地看著場中的局勢,忽然鼻中傳來一陣若蘭若麝的馨香,抬眼一望,小龍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衣袂相連地站著,一雙清澈異常的眼眸正帶著一縷害怕的神情看著他。陸離突然感到心中湧起一股憐意,自從小龍女發生了那檔子事失去記憶之後,便彷彿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這種依賴不像一般的男女之情,倒有點像女兒對父親的感覺,這讓陸離有種難言的苦澀,若論起年齡來,自己說不好還比小龍女要小上不少呢。而且小龍女現在天天都要在他帳篷裡睡,就算自己狠著心把她趕了出去,第二天早上醒來,也肯定會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鑽了進來。這使得陸離對與他與她的關係,十分的迷茫,不知道如何處理才好。心中早把楊過,罵了個千百次。
「這個人讓龍兒很害怕。」小龍女輕輕扯了扯陸離的衣袖,同樣是輕輕地道。
「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陸離心中微歎,這世界上估計還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夠在這樣狀態的小龍女面前,不生出保護yu來。
小龍女點點頭,身子卻不自覺地又向陸離身上貼近了一些,要是遠遠看去,彷彿就是偎在了陸離的身上。看到這樣的境況,喀絲麗倒還沒什麼,木卓侖的眉頭,卻不禁皺了起來。
這時,陳家洛終於忍不住先出手了,他這一出手,陸離就暗叫要糟!
果然,就在陳家洛出手的那一瞬間,獨孤鈺如同閃電一般地啟動,人們只看到一抹電光閃過,兩條人影便已經交錯而過。隨即電光火石之中,獨孤鈺又再次折返,這回速度更快,大部分人只是聽到了「叮叮叮叮」地一陣亂響。再接著,獨孤鈺的劍已經返鞘,正微笑著站立在台上。
只見陳家洛呆呆而立,接著,護在身前的劍盾竟然卡擦一聲地碎為數塊掉落,而陳家洛的雙肩,腰眼,雙腿之上,均有一道血箭噴出!
「總舵主——」
「陳大哥——」台下頓時急壞了紅花會群雄和霍青桐,無塵和趙半山等人衝了上台,無塵拔劍遙指獨孤鈺,趙半山等卻去探察陳家洛的情況。
「不用看了,皮外傷而已,他死不了。」獨孤鈺伸了個懶腰,便自下台去了。
看到果然如他所說,陳家洛的確只是受了些皮外之傷,但是這一戰對他的信心打擊實在太大,不僅僅自己的武功在對方面前狗屁不如,就連劍盾也被擊成了碎片,而且,對方只出了兩招!陳家洛自出道以來,雖然不能說每戰必勝,但心中何嘗不曾驕傲?假以時日自己武功大成,稱雄一方應該是毫無問題的,但是,就在這麼一個年紀比自己還輕的對手面前,連兩招都撐不過去。對於他,實在是難以接受。
陸離心中微微一歎:就算陳家洛能從此戰中恢復過來,仍舊能夠統領群雄,但是,他的武功,恐怕是再難有寸進了。倒是獨孤鈺的劍,雖然的確也讓他震撼不已,但是換上對手是他,勝負恐怕仍舊難說,以獨孤九劍加上凌波微步的身法,陸離相信,獨孤鈺決計不可能在數招之內贏得了他。至於為何能兩招內贏陳家洛,一是獨孤鈺的劍,是一種身心合一的爆發性劍術,這種劍術能在一瞬之間將整個身體的潛能調動到最大,然後通過拔劍的衝擊力一擊必殺。二是陳家洛根本就不曾想到過,世間竟然有這般可怕的劍法,若是他有準備,獨孤鈺想要贏他,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獨孤鈺與陳家洛這一戰,委實過於詭異的震撼,以致於後面的幾場都顯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金輪法王勝無塵道長,無塵道長還被金輪法王重創,若非不允許擊殺對手,恐怕無塵是在劫難逃,但是他被金輪法王的金輪擊中,除了外傷之外,內傷卻也不輕。接著小龍女四兩撥千斤地擊敗阿三;陸離將阿二內力吸了個精光,取勝之餘,更是大補了一番;再接著獨孤鈺對鶴筆翁,這回獨孤鈺又是另一種打法,面對想用玄冥神掌壓制自己的鶴筆翁,獨孤鈺以鬼魅般的身影周旋,兩人打了幾個時辰,終於鶴筆翁內力不支自動認輸,獨孤鈺兵不血刃地再下一城。金輪法王對裘千仞,這兩個宿命中的對手,終於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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