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的和陸離預計的一樣,當他和白振率領大隊清軍將**塔包圍得水洩不通的時候,其實塔內大事基本上已定,而陸離奮不顧身地衝上**塔,還被無塵刺了兩劍,鮮血淋淋的站在了乾隆面前的時候,他在乾隆心目中的地位又高大了幾分——儘管這時候乾隆已經被迫答應了陳家洛的城下之盟。
「兩位前輩真的想要考較晚輩麼?」看著天山雙鷹,陸離很無奈,不就是衝上塔的時候把關明梅的長劍擊飛了麼?用得著那麼睚眥必報麼?
「狗皇帝可以走,你留下。」關明梅恨恨地道。
「皇上請先下塔,這裡有微臣斷後!」陸離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表忠心的機會,而且,只有乾隆走了,自己和紅花會群雄才有機會解釋誤會。
「朕不走,朕便在此給卿壓陣!」這乾隆不知道那根筋突然抽風了,竟然在這個當口充滿了王八之氣。
「可皇上要是不走,臣怕誤傷了皇上,施展不開手腳啊!」陸離急道。
「這無妨,朕想,陳舵主會保護朕的安全,對吧?」好吧,必須承認,乾隆不傻。
打就打吧,老虎不發威,還當我是病貓?抽出長劍,正準備動手,突然無塵道長叫了聲且慢。陸離心中一突:這個義兄該不會突然動情,要當著乾隆的面,流露出和自己的交情吧?
卻聽無塵道:「這鷹瓜孫倒也有幾分膽色,他之前被我刺傷,既然要比試,那就得按江湖規矩,且讓他敷上些金創藥止血再打。」
他搶身出來,走到陸離面前,將一個瓷瓶交給他。陸離看到他眼中擔憂的神色一閃即逝,心想這個義兄可沒交錯。
當下也不客氣,結果金創藥敷在了自己的傷口之上,他和無塵只是演戲,因此傷的也並不重,敷上藥之後,他長劍一指道:「兩位前輩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個來?」
關明梅適才和他交過手,直到他不僅僅內功了得,劍法更是出神入化,自己和丈夫無論是誰,單打獨鬥之下恐怕都討不了好去。而他一口一個前輩卻又如何好意思兩人夾攻,正自為難,卻見丈夫紅著臉道:「我天山雙鷹向來都是夫妻一體,你一個人也罷,十個人也罷,我們就兩個人接著。」這話一出,就連趙半山,周仲英都不禁微微搖頭:陳正德這話說得很是賴皮,陸離明明只有一個人,這麼說,擺明了是要以多欺少了。這二老也算是武林成名已久的人物,怎麼就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來呢?
看到周圍群雄議論紛紛,雪雕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她性子頗急,看見旁邊的人臉上流露出鄙視的眼神,這一輩子都頗受人尊重的她如何經得起這般侮辱,當即厲聲道:「若我夫妻二人輸個一招半式,便立即自刎在此!」
陸離卻搖搖頭道:「你們若輸了,生死便在我手裡,這算哪門子打賭?你們若是有膽量,咱們就換個賭法!」
關明梅此時已經氣得發瘋,當即答應:「不管你劃出什麼道來,我夫妻都接下了。」
陸離心中暗喜,道:「爽快,兩位果然是好膽量,這樣吧,假如我僥倖贏得賢伉儷一招半式,賢伉儷須得為我守十年門。當然,就是保證晚輩家門安全,其他的事情,也不必插手,兩位看如何?」他這話一說,群雄中許多便罵出了口:讓天山雙鷹守門?虧他也敢說。
關明梅怒極反笑:「好!但是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陸離手一擺:「晚輩若是輸了,那還用說麼?要殺要剮任還不由得前輩?」他這話一出,陳家洛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你這傢伙說話真沒譜,把話說得那麼死,呆會要如何轉圜啊!
關明梅想也不想道:「好,就是這麼一說,動手罷,別浪費時間。」以他們前輩身份,兩個打陸離一個,自然不好意思再先出招了。
陸離也不客氣,當下使出一招華山派劍法的進手招式「仙人指路」斜斜朝關明梅刺去。以他此刻對於劍法的理解之深,實在已經到了一個隨心所欲的境界,不管什麼招式在他使出來,都具有莫大的威力,表面上看,這是一招很普通的「仙人指路」但是其中已經暗藏了獨孤九劍的變化在其間,若是對手將其當成普通的劍招來應對,一定會出大虧。
但天山雙鷹也不是浪得虛名,他們yin浸劍法之道數十年,儘管還啊沒有達到「無招」的境界,但也僅僅是一步之遙。兩人均是一眼就看出了陸離這一招的厲害,並不敢托大,當即施展出他們最拿手的三分劍術來應敵。
在別人看起來,天山雙鷹的三分劍法迅猛凌厲,兩人聯手之下更是兇猛異常,相形之下,陸離便像是大風大浪之下的一葉扁舟,時刻都有被風浪捲沉的危險。
這個時候陸離才知道自己還是犯了一個錯誤,他還是低估兩人聯手之下對他的壓迫感,儘管在劍招之上他要高出兩人一個境界,但是對方是兩個人,又是配合默契的夫妻一體,所以每當陸離抓住其中一個破綻進攻的時候,另外一個總能夠迅速地為其彌補,擋住陸離的進攻。因此雙方拆了數十招,陸離卻漸漸地處在了下風。
但是天山雙鷹心中卻也如同波濤洶湧般的翻滾不停,與陸離動手,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的劍法在他面前彷彿處處都是破綻。眼看著就要將他逼上絕路,可他看似隨意的隨手一劍,卻又逼得他們不得不回劍防守。好在陸離畢竟是只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就算他的劍法再精妙,在兩人的配合之下,也決計沒有取勝的機會。
看到形勢不利若是在不動用一些壓箱底的絕招,恐怕是搞不定這兩個老傢伙,當下身形一變,驟然之間身法竟然變得詭異無比,天山雙鷹只感覺到對方這套步法施展開來之後,自己完全捕捉不到對方的身影,要防禦對方那神妙的劍法,突然難了數倍,之前他們還大佔上風的,可陸離施展出凌波微步之後,兩老立刻落了下風,被陸離壓著打,現在的陸離,似乎已經在風浪之巔,不再被風浪壓制,倒反成為了大海的弄潮兒,引領著風暴的走向。
再拆得數十招,關明梅一個疏忽,慢了一步,沒有來得及給丈夫解圍,導致陳正德被陸離一劍刺中了手腕,長劍頓時掉地,只是陸離下手很有分寸,陳正德也僅僅是受了皮外之傷,天山雙鷹少了一個,關明梅更不是對手,很快就也被陸離控制住。
陸離收劍站立,默然不語,群雄震驚於他那絕世的劍法和身法,竟然也都一時呆住。
天山雙鷹臉色灰白,陳正德突然嘿然道:「罷了罷了。」說著一抬手就往自己天靈蓋拍去。陸離當然不會讓他自殺,對於這二老的性格,他早就瞭若指掌,知道他若贏了,陳正德很可能會選擇自殺,因此早就暗暗注意,一見陳正德抬手,他立刻施展出凌波微步,只一眨眼便到了陳正德的面前,雙指連彈,頓時封住了他的穴道。
這是陸菲青正待說些什麼,陸離卻哪會讓他有當和事佬的機會,自己好不容易拚死拚活拼出兩個門神,可不能讓這個專業和稀泥佬給弄沒了,當下道:「想不到天山雙鷹成名數十載,卻是毫無信用之徒,若是這般輸不起的話,我敬你們是前輩,打賭就此作罷,你們也不必尋死尋活的,免得公子我造孽,哼,天山雙鷹,嘿嘿,今天算見識了。」說罷嘿嘿冷笑。
關明梅氣得渾身發抖,突然伸手解開丈夫穴道,道:「當家的,他說的對,我們不能那麼沒出息,就給他看十年門,那又如何?」轉頭向陸離道:「老太婆先聲明,我們只是看門,只要不危及你的家人,休想我兩人為你出手賣命。」
陸離撫掌大笑道:「還是雪雕前輩有擔當,這是當然,這樣吧,我給兩位三個月時間,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然後到揚州梨園,那裡自會有人安排你們的吃住。」
關明梅黑著臉,一拉還在發呆陳正德,轉身離去。
儘管這場架打得有些不明不白,但從此有了兩個高手幫看門,自己的老窩安全指數卻也又高了幾分。
而他因為救駕有功,又得到了乾隆的大量封賞,當真是一時風光無限啊,這一天,陸離正在杭州的官驛裡和玉如意下棋,岳靈珊則膩在他身上觀戰,突然門外一陣紛亂,正想出去看看,卻見一個女子闖了進來,看到陸離,著急道:「公子不好了,荃……荃姐姐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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