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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這話讓乾隆和隨侍的白振心中暗暗叫好,打從知道陳家洛的身份之後,兩人就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乾隆雖然帶了許多侍衛,但是想起紅花會勢力之強,高手眾多,自己一個不查,竟然接受了反賊頭頭的邀約,還好身份沒有被識破,否則今日危矣。而陸離出現後又立刻將矛頭指向了陳家洛,這更讓乾隆感到欣喜異常,竟然便有要看看這個得到數人一起推薦的陸離,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適才他和陳家洛較勁之時,已經知道這個青年舵主武功十分高強,而陸離的年齡看著比他還要小,不知道是否能與之相較?不過看陸離竟然毫無顧忌地叫陣陳家洛,總該有幾分本事罷。於是對於陸離的建議,乾隆大聲叫好,連忙問陸離怎麼個文鬥法!
陸離笑道:「文鬥之法有兩種,一種是比拚內力,你打我一拳,我再打你一拳,直到一方承受不住為止,今日在玉姑娘船上,貴客在場,不宜見血,這一種鬥法便作罷;另一種是一方口頭上出招,另一方拆招,雙方不必動手,卻也能分出勝負,不知道陳舵主敢應戰否?」
陳家洛冷笑:「就請東方兄做個見證,也讓某些狂徒知道天外有天!」
當下由陸離先出招,若是十招之內不能勝出,則換陳家洛。
這兩人當然是逢場作戲,但是心中多少也有一較高低的意思,因此儘管沒有刀光劍影,但唇舌之間,卻也精彩紛呈,就連乾隆這等不通武藝的也聽得是津津有味。
其實以陸離對獨孤九劍的領悟,他要勝陳家洛已經不難,可兩人早就有了不約而同的默契,因此一來一往之間,雙方的額頭都見了汗,卻依舊是勝負不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此刻的陳家洛與陸離,神情均是凝重不已,出招的速度也慢了許多,往往一招一式間,要想個三五分鐘,兩人的頭頂上,汗水已經被二人內力化為氣體,白氣便蒸騰而上,學過武的都知道,兩人此刻已經都進入到了「神斗」狀態,這種狀態到了極致,一點都不比真正的動手比試要來的輕鬆,甚至凶險之處猶有過之。
這時玉如意眼中露出深刻的擔憂,素手輕輕地在桌下扯了扯乾隆的衣角。乾隆本來看得興致甚高,陸離和陳家洛誰勝誰敗他都不以為意,此刻看到玉如意眼中的擔憂,只道美人心軟,看不得這等江湖鬥狠,乞求他做個和事佬。當下哈哈大笑而起道:「二位均是難得一見的江湖俊傑,依兄弟之見,不如且算平局如何?」
聽得乾隆的話,陳家洛和陸離同時停了下來。兩人卻是誰也不服誰地「哼了」一聲,接著陳家洛向乾隆微微一抱拳道:「東方兄,小弟還有些俗事要處理,兄台請自便。」便即告辭。
乾隆自從得知他是紅花會舵主之後,早就感到芒刺在背,見他告辭離去,過得不久,便也不敢多留,在邀請陸離一起同行之後,便也隨之離去。
看到岳靈珊清麗脫俗的面容,乾隆微感興趣,問道:「陸小兄,這位是!」
陸離看到乾隆的眼神中略帶淫邪之意,心中大怒,臉上卻不流露分毫。招呼岳靈珊道:「珊兒,這是東方大哥,東方兄,這是拙荊岳氏。」他知道乾隆好色,假如說岳靈珊是自己丫鬟,乾隆少不了向自己索要,於是便將岳靈珊以自己的妻子身份介紹。岳靈珊自然大喜,顏色裡滿是幸福之色。儘管知道是在人前演戲,可也說明了陸離心中對她的喜愛。乾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此時他還是比較重視陸離,因此也只有放下了對岳靈珊的非分之想。
陸離跟著乾隆一行左拐右彎,轉眼間便到了李可秀的府邸,在進入一間密室之後,乾隆看著裝成一臉驚愕的陸離笑道:「陸小兄可知我是誰麼?」
陸離心中自然是有如明鏡一般,但是表面卻裝作了一副茫然的樣子。
這時乾隆身後的白振突然喝道:「大膽草民,聖上面前,還不磕頭?」
「聖……上?」看到陸離如在夢中,呆呆地吐出這兩個字,乾隆不禁哈哈大笑,道:「怎麼?莫非朕不像那一國之君?」
陸離這才恰如其分的「恍然大悟」,當即跪倒在地,俯首道:「草民陸離,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學足了電影裡的鏡頭。
「平身吧!你今天表現得很不錯,難怪朕一到江南,便接二連三的有人在朕面前舉薦你!」乾隆微微一笑道。
「什麼?」陸離這會是真的傻眼了。
「朕還說,什麼樣的人,能得到海寧陳家,李可秀,已經浙江府總捕頭南宮依的一致推薦,今日一見,身手果然了得!這樣的身手,拿朕一件黃馬褂有何不可?陸離聽封。朕封你為御前帶刀侍衛,賞黃馬褂!」
「臣謝主隆恩!雖粉身碎骨,在所不辭!」想不到啊!自己這一下子,就成了御前侍衛了~這品階貌似比老張還要高一些吧!且慢,御前侍衛……那豈不是說,我要跟在皇帝身邊了?這可不行!!想到這裡,陸離連忙道:「皇上,微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乾隆此刻龍顏正悅,當即道:「但說無妨。」
「皇上,如今江湖紛亂,不知朝廷之上,如何應對?」他這話正說到了乾隆的心頭之上,他一路上聽到各種關於江湖的信息,又親眼看見紅花會的無法無天,心中早在為此擔憂,聽得陸離說起,立刻接道:「實不相瞞,朕此次下江南,親眼看到江湖豪俠,多乃放縱不羈之徒,若不治理,恐怕危害社會,而如紅花會這等巨害,壯大至斯,此非社稷之福!卿如此說,想必有策教朕?」
陸離整了整思路,道:「俠者以武犯禁,但蛇有蛇道,犬有犬道,歷來以朝廷治江湖,鮮有成效,以微臣看來,當以江湖治江湖,方才是正道!」
乾隆眼中一亮道:「以江湖治江湖,卻又是如何治法?」
陸離微微一笑,並不接著往下說,而是看了看白振等人,乾隆頓時意會,擺了擺手道:「白振,你們先下去,朕有事與陸卿相商。」
白振看了陸離一眼,卻沒有立刻移動,眼神之中,明顯帶有不放心之意。
乾隆笑道:「不妨,朕信得過陸卿家!」白振等這才告退。
乾隆與陸離這一聊,竟然從白天聊到了晚上,甚至連晚飯,都是乾隆命人送進來,在外人看來,這個不知來歷的少年所受的聖眷,竟是如此之隆!都不由得驚訝萬分。紛紛猜測起他的來歷,一時之間,陸離這個名字紅透了整個浙江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