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局長再也懶得跟這個瘋子多廢話,他把手一擺:「全給我拷起來帶走!」
方世傑冷眼掃著幾個正要往前靠近的武裝警察,他仍然笑道:「錢局長,你覺得如果我拒捕,你下令開槍的話,我們兩個人誰會是最後站著的人呢?」
錢局長扭轉頭:「我已經說過了,到此為止!」
幾個持槍警察得到了局長這話,馬上就衝前來準備動手。
方世傑突然間厲聲道:「你一個小小的局長,跟我來硬的?所有人準備,如有敢動手者,格殺勿論!」
錢局長嘿嘿笑了,他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個真正的瘋子,竟然在面對著他上百持槍手下,還想要威脅他堂堂一個局長!
他的笑聲未落,只見對面一個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半邊,幾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錢局長像是一隻被突然卡住了咽喉的鴨子,笑聲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
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向來都是他拿槍指著別人,或者是他的手下拿槍指著別人,何曾有人敢拿槍指著他?
他就像是一個縮在堅硬烏龜殼裡的皇帝,他只消動動口,馬上就把所有小麻煩都搞定,而別人如果想要對付他,那得先把保護他的外殼砸破才行。
但現在,好像他所有的保護層全都不存在了,一個可怕的猛獸直接戳穿他的堅硬的龜殼,把利刃直頂到了他的龜(嗯?)頭上!
這一霎那,他覺得腿有些軟,他的腦瓜也有點不好使了,他拐不過來這個彎了。
這年輕人好像並不是個瘋子,而是一個比瘋子更可怕百倍的,完全沒有腦子的狂人!
在他腦子經過短暫的短路後,錢局長強自支撐著自已的雙腿,往前挪了兩步。驚怒地道:「你,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方世傑仍然是一副輕鬆的模樣:「錢局長,你怎麼不讓你的人抓我了?」
這時候,屋內幾個持槍的警察把手裡的槍一齊指向了房門內露出來的幾支槍口,再也沒人有空指著方世傑三人了。
門外,十來個持槍警察也似乎發覺了什麼,都把槍口對準了屋內。
錢局長不愧是經過大陣仗的人。他看到自已方面仍佔據著人數上的優勢,他的信心重新拾了回來。雖然被幾支槍指著,他還是膽氣很壯地大聲斥道:「你這區區幾條槍,難道還想要跟我這百十條槍對抗嗎?你想要跟整個華夏警方對抗嗎?」
方世傑隨手拿起了旁邊一個望遠鏡,遞給了錢局長:「你看看外面那幢樓上!」
錢局長帶著戒備,小心地拿過望遠鏡。望向了方世傑所指的那幢樓房。
透過窗子,望遠鏡一下子拉近了遠處樓房的景象,錢局長驚駭地發現在那幢樓房的頂層,一個狙擊手模樣的槍手,正拿著一把槍,穩穩地瞄準著他自已這個方向。
「狙擊手!」錢局長心中驚懼無比,剛才幸好他沒有下達太強硬的命令。要不然,只怕腦袋最先開花的就是他自已了。
「你是什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埋伏槍手準備槍殺華夏警員!」錢局長怒道。
方世傑又道:「你再看那個方向!」
錢局長一驚,拿著望遠鏡又望向了不遠處綠樹掩映的小山上,只見一個人正躲在一棵樹後,拿著一支帶有瞄準鏡的槍對著他這個方位。
錢局長身上的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他現在才知道,自打他進到這間屋子後。他的腦袋一直就處於別人的掌控之下。
方世傑看著錢局長一青一白的臉色,接著道:「錢局長,你共帶來了九十五個下屬,但你知道我在外面埋伏了多少人嗎?哦,你可能猜對了。我在外面也埋伏了九十五個精銳狙擊手!」
錢局長聽了方世傑這話,這才真正體驗到了什麼叫害怕。怪不得這個年輕人如此狂妄,卻原來他真有這麼足的底氣!他不覺一陣後怕。剛才如果他真要強行帶走這三人的話,說不定他所有的手下,包括他自已,此時都已變成了一具死屍。
其實。方世傑根本不可能在外面埋伏九十多個人,他這麼說,只是想讓錢局長害怕一下而已。
不過,即便是他現在手裡只有區區十幾個人,對付錢局長帶來的這些警察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在他房間內的幾個人,足以在瞬間搞定屋內的幾個槍手,而外面那九個狙擊手,也有足夠的能力配合屋內的人,把那些想要衝進屋內的槍手們逐個給干倒在地。
當下的方世傑,可不是以前的方世傑,現在的他,是一個擁有三個星球的大人物,哪裡會把一個小小的局長放在眼裡?搞掉就搞掉了,最多他舉家遷往龍騰島,難道誰還能把他怎麼樣?
錢局長哪裡能夠知道這些,他覺得自已從頭頂到腳心,都沒有了一絲熱氣,整個就涼透氣了。雙方搞到如此僵局,他本能地以為這個名叫方世傑的人,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今天他想要落了好去,只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腦子一熱,就趟進了這趟渾水裡頭!
不但是錢局長渾身冰涼,就連那幾個想來跟著看熱鬧順便拍馬屁的警官也全都嘗到了瀕死的感覺。
這個看起來面色和善的年輕人,居然是個恐怖分子首領!他們難道是早已布好局,想要把他們全部一網打盡嗎?
有兩個比較年輕的警官,兩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晃,臉色更是白得嚇人。他們原以為這個職業永遠是欺負別人的行當,沒曾想竟然會遇到如此劫難!
屋裡的幾個持槍警察要稍微好一些,畢竟有手裡槍,心中不慌嘛!但雙方槍口相對,萬一擦槍走火,最先死的肯定是他們。
人說麻桿找狼兩頭怕,現在的方世傑雖然心中絲毫不懼,但韓彤彤和夏侯蘭兩個卻是真暈了。
她們當然知道方世傑能量非常之大,大得讓她們不可想像,但她們卻從來沒料到方世傑居然敢與國家機器相對抗!雖然她們倆兒的膽子都不小,卻還遠遠沒有大到如此地步。
有那麼一瞬間,她們也以為方世傑是真瘋了,敢用槍手來對付警察,他將何以在這個世界上立足?
雙方正在街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眾人往外望去,只見胡三江帶著十幾個彪悍的手下,在眾持槍警察的注視下,緩緩走進門來。
由於屋內人太多,他那十幾個手下全都留在了門外,一個個斜眼瞅著那兄槍警察們,似乎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在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這些地下族群是應該是怕警察的,然而這也得分情況。悍不畏死的地下組織成員,與有家有小的警察,同樣是雙方互有顧忌。如果有一個強硬的老大,有些時候,混混未必會真的怕警察。
看到胡三江進來,韓彤彤驚喜地叫了一聲:「二叔!您怎麼來了?」
胡三江搖頭歎息道:「沒辦法,誰讓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好侄女啊!」
他掃了一眼屋內眾人,目光越過了錢局長,定格在了方世傑身上,他用枴杖用力敲了兩下地板,重重地道:「好你個姑爺!看你惹出了什麼事!」
方世傑嘿嘿笑道:「您看這事兒搞的,怎麼驚動了您老人家!」
胡三江皺眉道:「我今天來,只是看看你們兩個,至於眼前這個局面,還得你們自已解決!」
胡三江早已看清楚了屋內情形,他雖然在五安市也算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但這個局面,他還真是無能為力。
眼下,他也只能做個和事佬,把眼前雙方的困局解開,至於以後的事,他也是有多遠躲多遠。
最好的結果,自然是方世傑遠走高飛,錢局長虎口脫險,他的出現讓雙方都有了脫困的機會,以後的事,就看錢局長會不會秋後算帳了。
在場的人中,最激動的莫過於錢局長了。他見胡三江竟然與在場三個嫌犯中的兩人都頗為熟悉,甚至好像還是親戚的關係,他馬上意識到自已有救了。
因此錢局長在看到胡三江與方世傑聊了兩句手,馬上像見了親爹一樣往前緊走兩步,笑呵呵地道:「胡老,您來得可真是巧啊!自去年一晤,轉眼大半年過去,我實在是想念得緊啊!」
胡三江也客氣地跟錢局長打了個哈哈,然後,他掃了一眼雙方劍拔弩張的模樣,笑道:「今天實在是熱鬧,我也就是隨便轉轉,既然沒有什麼大事,我想我也該走了。錢局長,你還準備在這裡多留一會兒嗎?」
錢局長心中暗暗為胡三江這話叫好,他急忙道:「胡老,好久不見,我正想與你好好敘敘,不如咱們一起走,你看怎麼樣?」
胡三江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老哥倆兒就結伴而行!結伴而行!」
方世傑瞅著一黑一白兩個冤家,真不知道現在這世道,什麼是警,什麼是匪了。
錢局長馬上慇勤地挽起胡三江的胳膊,兩個人朝門外走去。
在他們身後,幾個警官和幾個持槍警察互望一眼,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也跟著就往外走去。
就在韓彤彤和夏侯蘭大為鬆了口氣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由遠而近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