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可不讓上床可不行。
其實在來的路上,趙文舉就知道,到了屠小梅這裡之後,會有這麼一場哭鬧,但是他還不能不來。
美人兒生氣了,自己要是不來安慰,那今後可就真的別想在上她的床了。
當然,這是趙文舉給自己找的一條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還有一條真實的理由趙文舉自己也說不出口,不上這裡來,他也沒地方可去。自從鄭耀民來到潞河,自己的家就已經被他給霸佔了。要不然,憑什麼自己一個副局長就能壓得過局長和政委去?灌了二兩貓尿自己要是這個時候晃蕩著回家,那簡直就是自己找死,今後可真的沒有半點安穩日子過了。
就是局裡面那些當面見了自己一臉笑容的混蛋,也有人在私底下嘀咕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是綠色的。可別管這頂帽子是什麼顏色,只要戴著它,就能夠給自己帶來莫大的權力。
說這些話的人純粹是她媽嫉妒!
可你們這幫傢伙嫉妒也沒用,誰讓你們當初沒娶個漂亮的好媳婦呢?
「梅梅,剛才你說那個楊小年上了一個女孩子的車?她說沈士成請客?」沒有看屠小梅從信封裡面翻出的那個存折,趙文舉一手在屠小梅的大腿上撫摸著,一手摩挲著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兒,心有所思的問道。
這一次,屠小梅沒有讓他把爪子拿開,而是把豐滿的胸脯更貼近了他一些:「是啊?……不過,這有什麼啊?你們不是說那個楊小年還沒有結婚麼?她和什麼樣的女人一起出去,那是人家的自由,從這事兒上你還能做出什麼花樣?」
趙文舉哼了一聲,好像很得意似得說道:「你懂什麼啊?我早就已經打聽過了,這個楊小年雖然沒結婚,可他在開發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女朋友,對方是原來山城區區委書.記陳愛忠的閨女,叫陳冰婧,現在調到省城公安廳工作。你說的那個人要是她,她能開得起蘭博基尼?」
一邊說著,趙文舉就從口袋裡面摸出電話:「小宋,讓你們的人今晚上加加班,給我查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跑車,看看這輛車停在什麼地方了……嗯,主要是市區內各大酒店、賓館……查到了不要輕舉妄動,隨時給我匯報。」
「你想怎麼辦?」看到趙文舉收起了電話,屠小梅看著他問道。
「嘿嘿,如果那個開蘭博基尼的女的是陳冰婧,那就說明這個楊小年並非像你說的那樣油鹽不進。就憑他那個當過兩年區長,又幹了一年書.記的老爸,可給他買不了這麼好的車。」趙文舉得寸進尺,這次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手伸進了屠小梅的睡袍裡面。
扭了扭身子,也不知道是為了讓自己更舒服一些,還是為了更方便趙文舉那隻手的侵入:「你幹什麼啊?……可是,那跟楊小年有什麼關係啊?我聽說他也就是在開發區幹過一年多的實職,後來就去了省裡……」
趙文舉哼了一聲,沉聲說道:「開發區一年多的實職?你知道他在開發區這一年多的時間花了多少錢麼?十幾個億,過手的錢財跟淌水似得,想弄個三五百萬、千八百萬,還不給玩兒似得?」
「哦?」聽著趙文舉說的數字,就算是屠小梅身為公司老總,也不由抽了一口冷氣。「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難道說你還能讓人去開發區查他的帳不成?」
「嘿嘿,雖然我不能去開發區查他的賬,可既然知道了他手腳不乾淨,我就能找到對付他的法子。」趙文舉很自信的笑了笑,又接著說道:「要是那女孩子不是陳冰婧,那就更好辦了。既然他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衛校裡面這樣的貨色多得是……哎喲,你幹什麼扯我耳朵啊,我這不是為了咱弟弟再想法子嗎?平常我可沒動過這樣的腦子……嘿嘿,你說我有了你哪還敢在偷吃腥啊?好梅梅,我說的口都渴了,現在可以讓我上你的床了不?」
「混蛋,你口渴了和上床有什麼關係啊?做好了,我給你倒茶去……」屠小梅在趙文舉的面前做智做張,也不過是使使小性子,讓趙文舉上心救自己的弟弟罷了,有哪裡真的不想讓他上床了?眼看著效果也已經達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打完一巴掌之後還要給趙文舉一個甜棗,所以就想推開他去給他倒茶。
「嘿嘿,你說這口乾舌燥和上床有沒有關係?」趙文舉一邊說著,一邊把屠小梅抱了起來:「這口乾舌燥說明有點上火,這男人要是上火的話,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和女人上床……」
第二天早上起來,屠小梅心裡的怨氣盡去,被男人滋潤的一張臉容光煥發的起來給趙文舉煎了荷包蛋,沖了棗花蜜加冰糖的蔥油茶,把趙文舉侍候的心滿意足去上班。
可楊小年這邊卻是自己早上起來去買回了油條豆漿,沈茜茜還捲縮著身子窩在床上沒起呢。昨天晚上藉著尿遁躲在廁所裡,腦筋飛快地轉動著想主意,從廁所裡出來之後什麼都沒說,壓在沈茜茜身上直奔主題。梅開二度之後兩個人累的躺在床上直踹氣,沈茜茜好像也忘記了剛才說的那茬子事兒。但楊小年卻知道,這丫頭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來了,自己沒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是不可能算完的。
所以,看著沈茜茜睡的正香,他也沒敢硬把她叫起來吃飯,自己三口兩口吃了點之後,把剩下的豆漿放在保溫桶裡面,給沈茜茜在床前的桌子上留了張條子,自己匆匆忙忙的走出去上班。
到了辦公室之後,楊小年什麼都沒幹,第一件事情就是抓起來點電話給自己所有的女人挨個兒的打了過去,要求她們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務必於今天下午趕到潞河市來。
沈茜茜回京城過年,殺回來之後居然提出了和自己結婚的事兒。並且先入為主,使用陰謀詭計住到了市委分給自己的「家」裡去。她要是賴著不走,自己可沒膽子趕她出去。再說了,就算是能把她趕出去又能怎麼樣呢?既然她敢住進去,那就是打算在人前露一小臉的。想以這種既得的事實,逼迫自己承認她才是楊門正宗。
她的這個做法讓楊小年很惱火,可和女人在這種問題上爭吵絕對不明智。所以,楊小年先施展了拖字訣,使用自己無上的溫情把沈茜茜先穩住,然後再到辦公室裡面給程明秀、陳冰婧、夏清菡、李霞、孟秋麗、阮鳳玲等人打電話,讓她們全都過來。
自己從心裡面對這些女人的感情是一樣的,楊小年也自覺做到了不偏不倚。既然沈茜茜開了這個頭,想把名分定下來,那乾脆就大傢伙坐在一起商量好了。實在商量不下來的話……那就抓鬮。
楊小年這麼想著的時候,倒沒有覺得自己有多荒唐,反而為自己的偉大發明而沾沾自喜。他這邊正忙活著呢,李陽敲門進來,通知他到市委參加會議。
這一次,鄭耀民召開的並不是常委會,而是全市副處級以上幹部會議。這樣隆重的會議,絕對不是臨時起意才召開的。鄭耀民都沒有提前給自己打招呼,可見鄭耀民對自己已經恨到了極點。反過來說,這也充分表明了鄭耀民以及其他一些人對自己的輕視。
「其他人」,自然首當其衝就包括了市委秘書長王珺。作為市委大管家,這個女人是幹什麼吃的?難道連最起碼的工作程序都不需要了嗎?
一直到坐上了主席台,楊小年的臉色還是陰沉的。嗯,用陰森可怖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但是,反觀鄭耀民的臉色卻很輕鬆,輕鬆中透著掩蓋不住的喜氣。看了看早就已經擺在自己面前的文件,楊小年才好像有點明白了鄭耀民喜從何來。
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是省委組織部《關於轉發中央印發
的通知》。2月9日,中央發出關於印發《黨政領導幹部選拔任用工作暫行條例》的通知。《條例》共11章54條。總則中規定,選拔任用黨政領導幹部,必須堅持黨管幹部的原則;德才兼備、任人唯賢的原則;群眾公認,注重實績的原則;公開、平等、競爭、擇優的原則;民主集中制的原則和依法辦事的原則。
有了這份文件,大概鄭耀民覺得他在人事任免權上更有借口大權獨攬了吧?
而下面的一份文件,是2月24至28日,中央和國務院在京城召開農村工作會議,部署1995年農業和農村工作的一個通知。會議認為,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必須加強農業,大力保護和扶持農業,確保主要農產品有效供給,確保農民收入穩定增加,確保農村社會穩定。重視和優先發展農業,是經濟工作必須堅持的一個重要指導方針。決不放鬆糧食生產,積極發展多種經營,是黨的農村經濟工作的一個長期的基本方針。要求各級政府必須全面理解和貫徹。
這兩個會議中間相隔近二十天,兩份文件下到省裡,在從省裡下到市裡,結果就變成在一塊兒學習了,這也可見政府機關的辦事效率。
看起來,這也算是鄭耀民藉著中央精神加強他個人權威的一次會議。楊小年覺得事不關己,便一邊看著文件,一邊在心裡琢磨著,怎麼樣才能找一找王珺的麻煩。自己不發威,這女人也拿自己當病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