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麼在這裡?我……我是說你怎麼沒有提前打電話說一聲?」看到房門口站著的那個老男人,楊衛紅有點驚慌,楊小年抱著她身子的手臂明顯能夠感覺到她的身抖了一抖。
「他是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老男人的雙眼緊盯著楊小年:「你是什麼人?我好想在哪裡見過你?」
「他……他是我們一個村子的,今天在外面正好遇到了……我、我的腿刮傷了,還崴了腳脖子,只能讓他送我回來……」沒等楊小年說話,楊衛紅趕緊慌著解釋。
「是嗎?」老男人看了看楊衛紅腿上摔破的絲襪,以及絲襪裡面那條蹭破了皮的大腿,沒有在說話,只是側了側身子,讓開了走道。楊小年絲毫沒有和他客氣的意思,抱著楊衛紅邁步踏進了房門。
走進房間,楊小年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發現房間的面積很大,足足有一百五十餘平方的樣子。比起現在一些暴發戶熱衷的豪宅,它並不前衛,也算不上特別豪華。但是房屋的設計非常合理,佈局又格外順暢和諧。客廳裡面的傢俱也不是非常的新潮和昂貴,紅木櫥櫃、木質沙發、木質的茶几,渾然和諧的木質地板、靠牆的一邊電視櫥上,擺放著一台21寸的東芝牌彩色電視機。
看上去,這好像也算是整間客廳裡面唯一的一件奢飾品了。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新、那麼的溫馨,即顯得典雅、又帶著莊重。
這就是楊衛紅,雖然這裡不一定就能夠算得上是她的「家」,但是她還是極力把這裡營造出了家的氛圍。即滿足了自己年輕思想的審美觀點,又照顧到了那個老男人的生活習性。作為女人,楊衛紅無疑應該算是合格的賢妻良母。只可惜,一直到現在,上天也沒有給她作為賢妻良母的機會。
楊小年慢慢的把楊衛紅放在了沙發上,不經意地掃了眼楊衛紅的臉,能夠看得出,這一刻她的臉色有點蒼白,有點尷尬,有點六神無主的不知所以……
「這裡就是你的家?佈置的不錯啊。」直起腰來的同時,楊小年發出了一聲讚美。「既然你家裡有人能夠照顧你,那我就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楊衛紅搖了搖頭,又趕緊點了點頭,看著楊小年的神情十分的複雜。
就在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那個老男人一直在一邊看著,觀察著,猜度著。這個男人很年輕,年輕的讓人妒忌。這個男人很從容,臉上一直都保持著那種不卑不亢的神情。那個男人的眼神有分明很不屑,自己站在他的身邊,他竟然一直當自己不存在一般,簡直是就視同無物。
從他們的神情,以及對話當中,看不出他和楊衛紅之間有什麼不正常之處。但是,他有百分百的可以肯定,這個年輕的男人絕對不簡單。因為,從打開房門發現他的時候,自己自然不自然的就把他想像成了敵人。自己身上那種久處上位的威嚴和氣勢一旦爆發出來,就連楊衛紅都不敢直視。但是,這人卻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應。
普通的男人,能在自己面前保持的住這份平靜?這根本就不可能。
他的雙眼一直緊盯著楊小年看,一個人名猛然間就從他的腦海裡面跳出。
楊小年轉過身來,看到那老男人的雙眼依然在緊盯著自己,他的眼神也很平靜,很坦然、很放肆的頂了過去。
不錯眼珠的看著楊小年的臉神,那老男人慢慢的說道:「這就要走嗎?不再坐一會兒?」
楊小年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兩年來,自己見過很多種虛假的面孔,通過很多言不由衷的話,可是,都沒有眼前這人表演的這麼拙劣,這麼漏洞百出。
也許,已經很多年他都不再需用這種低劣的方式做事了吧?
「既然有人照顧她,我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給她上點藥,最好是去醫院檢查檢查……」楊小年一邊說著,一邊往客廳外走去。
那老男人緊跟在後面「送」了出來。
就在楊小年的手已經摸到了門鎖的時候,身後的老男人卻以極低的聲音開了口:「楊小年……我知道你是誰,我也能夠肯定你知道我是誰。不過,出了這道門之後,我希望你會把今天見過的事情都忘掉……」
楊小年站住了身子,慢慢的回頭:「我和楊衛紅、楊建設姐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和王美麗也是四年的同學,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楊小年傳遞出來的信號很明顯,我知道你是誰,正如你知道我是誰一樣的。我也知道,你和楊衛紅之間是怎麼一回事兒。這件事情我不會說出去,只是因為…包括你女兒在內,我們都是朋友。
我不想傷害他們,是不想傷害我的朋友,並不是怕了你這個省委副書.記。
所以,你的提醒完全多餘!!
這傢伙,他居然說不怕自己這個省委副書記?他答應不說出去自己和楊衛紅的事情,也僅僅只是因為他和楊衛紅、楊建設以及自己的女兒是好朋友。
被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幹部這麼無視,王增濤的臉色微微的一變,接著卻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這樣那就最好了,我希望你能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
楊小年笑笑說道:「我這人一向忘性很大,只要沒有什麼事情刺激到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這件事情來得……」
娘的,想威脅我?
不是看在楊建設的面子上,老子現在就想打你一頓出出氣。你別刺激我,真要是惹毛了我,誰的面子我都不給。
現在這個社會,幾乎所有的領導都是家外有家,都有一套甚至於幾套秘密的住房,都有一處甚至於幾處鮮為人知的秘密落腳點。這樣的落腳點,除了極少數人,幾乎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連他(她)們的丈夫、妻子及秘書和司機都不知道。
男領導用這些秘密住房***、三奶,女領導用這這些房子養著一個甚至與多個小白臉。他(她)們在這種地方彷彿恢復了童真一般,過著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家外之家的生活。
王增濤有這個條件,他曾經是副省級城市的市委書.記,現在是省委副書.記,一直都大權在握,屁股底下的位置舉足輕重。根本就不用他想,就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打著關心領導的名義,送錢送物送女人給他享受。
那些人為了從他的手裡攫取最大的利益,就算是親娘老子也捨得往外送,當然,這要看王增濤是不是能看的上了。送他套房子又算什麼?
再說了,王增濤自己也有這方面的需要,像他這種年齡的幹部,家裡的原配不是農村女孩子出身,就是已經到了人老珠黃的階段,在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面前,他自然很容易做出什麼不軌的事來。
一想到這些,楊小年的心裡就不由得升起一陣痛楚。
畢竟,楊衛紅曾經是他的摯愛,雖然楊衛紅現在與他沒有了任何的關係,她與其他男人上床與否,她生活的開心還是鬱悶,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了任何關係。但一想起在身後這套房間裡面,楊衛紅和那個微微禿頂、一臉褶子的老男人……他的心裡還是莫名地壓抑與痛苦。
就是在這種壓抑與痛苦的心情中,楊小年回到了臨時的住處。他才剛把門打開,穿著一身薄紗睡衣的夏清菡突然就從門裡面竄出來抱住了他,把身子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兩個軟軟的山峰抵在他的胸前,嘴中喃喃地說道著:「小年,你幹什麼去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呢?……」
「你怎麼了?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這丫頭,怎麼有點神出鬼沒的呢?想見她的時候自己見不到她的影子,今晚上這一路回家,自己還真沒想起她來,她卻猛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沒有什麼事情啊,人家想你,擔心你嘛!!」夏清菡一邊說著,就主動的伸過嘴來,獻上了自己的香吻。
一聲「人家擔心你」,猶如湖面吹過的陣風,在楊小年平靜的心中泛起道道漣漪,剛才的壓抑與痛苦馬上就不翼而飛。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自己也不是沒有人惦記沒有人心疼。
他一把抱緊了夏清菡,用腳後跟碰上了房門,大步往臥室裡面走去。「擔心什麼?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們都是我的親人,誰出了事情我都會擔心的。小年,抱緊我,答應我,為了我,這輩子都好好的……」一邊說著,她又將嘴唇遞到了楊小年的唇邊。就好像,楊小年的嘴唇上塗滿了蜂蜜,而她的唇,這一刻像極了辛勤勞作的小蜜蜂。
「怎麼了?你有心事?」憑感覺,楊小年覺得夏清菡和平常有點不一樣。但他卻不知道,因為夏天被人刺傷的事情,讓夏清菡這些天在擔心受怕中,心裡產生了對親人的濃濃依戀。不管是夏天、還是楊小年,都是她這一生最親最近的人。夏天那邊剛有好轉,她就慌忙趕回來看楊小年。這個時候,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她也都需要楊小年的安慰。
哪知道,當她打開門之後,原本應該呆在家裡安安靜靜看書學習的那個人卻無影無蹤,夏清菡頓時就有點心慌了。
她實在是有點擔心,楊小年不會也碰到哥哥那樣的事情吧?
一連三天,夏清菡在醫院裡面衣不解帶侍候夏天,身上幾乎都餿了,走進衛生間洗澡的時候,夏清菡也沒有停止胡思亂想的瞎擔心。洗完了澡出來,看看楊小年還沒有回來,正說換了衣服出去找他呢,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楊小年回來了。
被楊小年強有力的臂膀抱著,夏清菡只覺得無限滿足,聽到他問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夏清菡微笑著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睛很是嫵媚的緊盯著楊小年,羞紅的一笑說道:「看到你,我就什麼心事都沒有了……別說話,抱我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