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他是不知道。楊小年也只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倉惶逃跑的。
病房裡面。石玉溫情脈脈的眼神。以及老太太話裡話外的旁敲側擊。讓楊小年如坐針氈。冒了一頭的大汗。再不走的話。老太太馬上就要把閨女硬推到他身上了。
中午飯楊小年是和李媛媛在一起吃的。自從李媛媛到了建材局之後。兩個人平常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但感情卻不會冷下來。比原來經常在一起天天見面的時候感覺還熱呢。
下午。楊小年正和陳冰婧、阮鳳玲、孫玉梅幾個人站在剛打好了樁的橋基跟前。和一建公司的劉金城說話呢。就看到一溜小轎車沿著板房前面剛建好的水泥路面開了過來。這裡面有幾輛還是警車。看著它們在板房前面停下。楊小年就不由有點愕然。想不清這些車子都是來幹什麼的。
一邊往回走著。楊小年就一邊和跟在他後面一直陪著笑臉的劉金城說道：「劉總。我不聽你剛才的那些解釋。如果質量問題解決不了。那就推到了重來。不然的話。從今天開始。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一建公司。」
一邊說著。他就轉頭看了看孫玉梅：「孫所長。我簽完字的款子還有多少沒撥付給一建公司的。」看著孫玉梅那張熟悉的面孔。楊小年不由的就是一愣。她站在自己身邊這麼長時間。好像這時候楊小年才驀然發覺。孫玉梅原本滿臉疙瘩子的那張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變得晶瑩白嫩。煥發著光彩照人的逼人氣息。
都說女大十八變。可孫玉梅這都多大了啊。這變化可是夠大的。這女人吃什麼營養藥了。還是得了什麼美容養顏的秘方。哪張臉蛋兒現在雖然還比不上陳冰婧。可那水嫩豐滿的程度。和阮鳳玲都有的一拼了。
孫玉梅看到楊小年緊盯著自己看。還以為他是關心錢的事情呢。可不知道他是在研究自己的容貌問題。就趕緊說道：「劉總跟搶錢似得。只要您簽完字之後。他馬上就堵著我們辦公室要錢。可能還剩了不到十萬塊吧……」
「那好。這十萬塊錢先不給他。等他把橋基護坡那段的工程修復了再說。」楊小年說完之後。劉金城一張臉馬上就變成苦瓜了：「楊主任。你可別的啊。我馬上就召集人返工。今天幹不完絕不收工還不成麼。」
「劉總。你蒙誰呢。真當我不懂建築這一行是不是。真能今天就返工完畢。你還能急成這個樣子。你也不要在跟著我了。還是趕緊想辦法去吧。幹不好活。說什麼都是白搭。」楊小年冷著臉又說了一句。就不再理他。而是快步往板房那邊走去。
板房的前面。為首的兩個人楊小年都認識。一個是組織部的副部長羅仲祥。另一個卻是穿著一身警服的徐中華。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卻是讓楊小年再也想不出來原因。
偏偏。這兩個人看著楊小年走過來。居然都主動往前迎了兩步伸出手來。別看羅仲祥年齡比徐中華大兩歲。到底還是他搶在了前面：「楊主任好。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位是市局徐中華局長……他們是下來看線路的。我是受了區委的委託。來給你送人的。呵呵……」
也說不上羅仲祥高興個什麼勁兒。一邊介紹著。一邊就笑了起來。
其實他是聽說了今天在醫院裡面發生的事兒。心裡忍不住的想笑。但想想現在也不是和楊小年嘮這個話題的時候。笑了一半又趕緊的收住。看著老羅滿臉通紅的樣子。那種硬憋強忍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你好楊小年給主任。咱們又見面了。」徐中華握著楊小年的手使勁兒搖了兩下。然後才說道：「楊主任。你們現場是怎麼佈置的。我們要先知道你們的安排。才好確定需要多少警力……」
聽著他這個話。楊小年不由得就有點愕然。心說領導過來還不是他想到什麼地方看看就去什麼地方麼。我現在說了管什麼用。
看到他這個神情。徐中華不由就笑了笑。低聲道：「領導的行進路線。是各個地方根據自己的亮點安排好了的。一般情況下。領導都不會提出改變的……」
他這個話。分明就是在說下面想讓領導看到什麼領導才能看到什麼。只不過說的比較婉轉罷了。楊小年聽著不由就是一愣。隨即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心說勿怪人家說官越大越聽不到真實的聲音。他下來要看什麼。每天走幾步路都有人規劃好了。那絕對聽不到一絲半點的雜音。也看不到下面的人不想讓他看到的東西。一路讚歌。一路昇平。這樣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我有這麼一天。我絕對不能讓下面這些人蒙住了眼睛。
「這個。我不好說什麼吧。這麼大的事情還是需要區委領導來定……我現在就給陳書.記匯報……」楊小年一邊說著。一邊就要進辦公室打電話。徐中華笑著攔住他說道：「楊主任。今天你就不要給陳書.記匯報了。我們也不過就是來先看看。明天市委領導會親自過來。我也會跟著來的。到時候市委辦肯定會先通知陳書.記……」
「哦。原來是這樣啊。」他這麼一說。楊小年這才算是有點明白過味來。我說徐中華怎麼會親自跑過來了呢。原來還是惦記著讓自己在徐中華面前適時地說上兩句……
「那…我就陪著徐局長先看看。明天來的時候有什麼問題您也好在領導面前替我們解釋解釋。」楊小年這自然是客氣話。卻也是在暗示徐中華。如果明天有機會的話。自己會說一些該說的話的。至於趙書.記是不是需要你到臉前頭去「解釋」。那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徐中華專門跑這麼一趟的目的。就是等楊小年這句話的。轉臉張目。看著板房周邊全都是人山人海在忙忙碌碌的樣子。心裡實在是不知道這種地方有什麼值得吸引省委領導的地方。不就是挖土、挖坑、造田、種樹麼。這有什麼好看的啊。
「呵呵。有楊主任在這邊調度。其實我也不用再看了。到明天咱們根據領導的要求再詳細部署就是了。你這邊還有事情。我們就先走了……呵呵。羅部長。再見再見。不送不送……」公安局的這幫子人來的快走的也快。等到他們走了之後。楊小年這才看清楚跟著羅部長來的那些人。
五男一女。整整六個人。這些人年齡都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在二十三四到三十歲之間。在楊小年大量這些人的時候。那幾個人也都在打量著他。
剛才羅部長就說過了。他是受了區委的委託過來送人的。能夠勞動組織部副部長親自相送。那這些人肯定就是區委這次給自己配備的籌備處幹部了。緊著自己想。這次敞開了安排。頂多能來三個人。再加上自己這邊申報的一個阮鳳玲。在加上自己。一正四副也就很了不得了。哪知道這次陳愛忠居然一下子推過來了六個人。這其中還有個女的。這可真的是出乎意料了。
「阮主任。你通知一下咱們的人全都過來參加會議。羅部長。請會議室裡坐吧。」報告是自己打的。人既然來了。自己也沒有嫌多不要的道理。還是請老羅先宣讀文件吧。
進了會議室之後。趁著其他人還沒到的這個時間段。羅仲祥給楊小年先做了一一介紹。那位穿著方格子圓領毛衣米黃褲子。留著一頭長髮的女同志姓陸名賦。今年二十五歲。原來在財政局工作。可不知道她父母當初怎麼會給她起了這麼一個拗口的名字。
陸賦看上去白淨的長臉。尖下巴。單眼皮。高挺的鼻樑厚嘴唇。兩片紅唇好像一直都合不緊似得。微微的閃著一道縫隙。不用說話就可以看得到兩顆潔白的大門牙。
這女同志算不上漂亮。但也說不上丑。只不過是很平常的一個人。一開口說話。居然還有一點嬌羞的感覺。但她一個女同志。在二十五歲就能升任副科的位置。不用說也是大有來頭。只不過楊小年實在是想不到區委領導哪一個是姓陸的。
其餘那幾個男同志是毛紅旗、林雙雨、張洋、宋愛軍、王懷士。
毛紅旗一米八多的個頭。身材魁偉。濃眉大眼一股子陽剛之氣。一表人才卻帶著一點倨傲的神情。大約覺得他姐姐現在是區委辦主任。身後有所依仗吧。和楊小年握手的時候。居然一開口就是：「楊主任。我姐說了。今後讓我跟著你幹。你放心。我絕對好好地工作。不給你添麻煩。」
尼瑪。不用看。只聽他這一句話就知道。這傢伙絕對是個活寶級別的人物。
陸賦可能也是覺得他說話直白。就閃著眼眸看了一眼毛紅旗。抿著嘴笑了一聲。毛紅旗就轉了頭看著陸賦問：「你笑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姐就這麼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