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得償所願
十三眸色陡然加深,抬眼看向凌司煬氣定神閒的模樣:「什麼樣的埋伏?」
「沒有一個人。」凌司煬若有所思,凝眸淺笑。
「沒有一個人?這是什麼埋伏?」十三頓時怔住:「七哥,難道是我跟不上你腦中的思緒,我竟然沒有聽懂。」
凌司煬轉眼看向他:「朕也不是完全清楚,先靜觀其變。」
說時,眼眸裡卻閃過一絲隱約的不確定。
這山下,有著異樣,卻是他無法確定的異樣。
不確定,那便是身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危險之中,花遲早早的到來,還未開戰便將雙方的情況由平轉為他們這一方的弱勢。
凌司煬頓了頓,忽然轉眼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持著劍,正悠然的以素淨的抹布輕輕擦拭著劍身。
同時,十三在與凌司煬一同看向花遲的方向後,轉眸看向不遠處樹下的影子。
就這樣靜默著,直到影子的方向漸漸轉變,直至那邊花遲已經將擦好的劍收好,目光不知在看向什麼方向,背對著他們,沉默許久。
直到十三看見樹的影子因為太陽的高昇而變化,直至影子豎立在正中央。
「馬上就到午時了。」十三淡淡的看了一眼那邊依然背對著他們的花遲,在看到花遲忽然間將一支酒葫蘆拋至空中,仰起頭狂喝起從半空中降落而下的酒液時,轉眼看向一臉平靜的凌司煬。
凌司煬勾了勾唇:「十三,朕似乎是聽見了莫均和無畫在西般國戰場上傳來的號角聲。」
十三募地轉過臉:「七哥……」
「當初,莫痕曾說,朕應該殺了花遲,便可以留住其他更多我所在乎的性命。」
「而朕的優柔寡斷,殺了莫痕,殺了莫霖,亦殺了其他太多太多的人。」
十三的目光一邊凝視著那邊樹影漸漸靠向了正中央,一邊聽著突如其來的凌司煬的輕淡的話語,當午時一到,十三頓時轉身,卻同時眼前一顆石子驟然飛來。
剛要抬手將之揮開,石子卻正中他肩處的大穴。
一瞬間渾身僵硬不能動,十三擰眉,驚愕的看向依然靜坐在那裡,正緩緩收回剛剛拋出石子的手的凌司煬。
「七哥……?」十三眉心瞬間緊皺。
「乖乖站在這裡。」凌司煬一瞬間沒了表情,緩緩站起身,在十三的瞪視下,頭也不回的走向花遲的方向。
「七哥!!!」十三赫然嘶喊,奈何全身都動彈不得,努力轉過眼看向那邊凌司煬的背影:「七哥!你想幹什麼?把我穴道解開!!!!」
十三的喊聲吸引到了花遲的目光,花遲緩緩轉過眸,邪冷的視線看向正緩步向自己走來的凌司煬,頓時冷笑,同時看向被點住穴道的花遲,挑起劍眉哧笑道:「少了一個人,可就不好玩了。」
「你想怎麼玩,朕陪你。」凌司煬卻是雲淡風輕地一笑,站在花遲身後不遠處,凝眸淺笑著淡淡的看著那道火紅的身影:「朕一人已經足夠。」
「是麼?」花遲頓時轉過身,揚眉冷笑,募地撩起火紅的衣袖肆意冷笑著看著眼前淡若清風之人:「所以連蘇瞳的性命也不再管,便妄自決定不攜她前來。」
「你以為,真的能逃過花某的掌心?嗯?」花遲邪氣一笑,手中的長劍赫然飛躍而起,直至一劍刺向凌司煬的眼前,於半空中停頓,神色冷然的哧笑著看著那個不為所動之人。
凌司煬涼薄的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閃著銀光帶著滿滿殺意的長劍,逕自笑了笑,緩緩抬手,以修長的手指輕輕貼在劍的側面,將之輕輕移開些許,目光輕輕一挑,漠然的笑看著花遲斜勾起的嘴角:「若是這樣就開始了無休止的打鬥,怕是不合你的心意。」
花遲挑眉:「怎麼?難道皇帝陛下是打算在慘死之前與花某共飲幾杯?」
「甚好。」凌司煬卻竟笑了笑。
花遲一頓,慕地冷冷的看了他一會兒,眼裡閃過一絲與凌司煬一樣讓人看不透的幽光,下一瞬間唇邊泛起一絲邪笑,唰地一聲將劍收了回去,轉手將腰間的酒葫蘆向前一拋。
凌司煬勾唇,抬手將酒葫蘆接住,垂眸看向正冷笑著的花遲,神色微斂,便打開葫蘆口的塞子,閉上眼輕輕一聞,瞬間唇邊彎起一絲好看的弧度:「好酒。」
「給陛下的送行酒,自然是好酒。」花遲悠哉的將手中的劍在手腕輕轉後背於身後,目光冷冽的看著凌司煬喝了口酒隨即彷彿是愛上了他的酒的模樣,頓時冷笑:「知道這是什麼酒麼?」
凌司煬挑眉,轉眸看向他。
花遲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神色清冷的淡淡看向凌司煬的雙眼:「摻了人血的桂花釀。」
凌司煬本未有太多表情,卻在花遲說出這幾個字時,正要繼續舉起酒葫蘆的手瞬間僵住,明眸微轉,眉心微皺。
「五歲之前,我被藏在禁宮裡,是你偶爾跑進禁宮摘宮頂的桂花給我吃,你說,這花可以吃,還聽大人說過這種花可以泡酒。」
「我便信了,小小年紀,因為好奇而用著每天被囚禁的時間,研究這一味桂花釀。只想等到長大後父皇母后允許你喝酒時,你我兄弟好好幹上一杯。」花遲冷笑著看著眼前凝視著他的凌司煬,忽然間轉開頭去斥笑:「今天,該算是得償所願了吧?」
說罷,花遲瞬時轉回頭,冰冷的視線直視進凌司煬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