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服是不服
話音剛落,十三終於有些忍不住,猛地轉過臉看向神色平靜的凌司煬:「蘇瞳究竟在哪裡?竟然連花遲和忘魂赤蛇都感應不到她的蹤跡?」
凌司煬轉過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十三眼裡的疑問,沒有回答。
十三一見凌司煬旋過身便要走上階梯,不由的正要上前想要繼續問些什麼,卻終是沒有問出口。
直到凌司煬在前邊走了一會兒,十三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眸光微冷的看向四周彷彿有人在不遠處監視著的那些眼神的方向。
募地,一直安靜的向印陽山上走的凌司煬停下腳步。
緩緩抬眸,看向高高的山頂,陽光透過山尖照了過來,現出近似七彩的靈光。
「印陽山……」薄唇悄然的彎起。
彷彿是一瞬間回到了五年之前,他著了一身銀衣,攜著銀面具,在被火海包圍的木陽城下接住那你個差一點被自己親手送上死路的女人。
那時,是凌司煬這一生的第一次徹徹底底的心疼和後悔。
他抱著帶著箭傷的瞳兒飛奔至這座山的山頂,親耳聽見蘇瞳虛弱的在他的懷裡說,她恨他,她不恨……
他曾站在山頂的懸崖之處,被那個臉色蒼白卻笑的極平靜的瞳兒自身後輕輕擁住。
她對他說,再見了,小白兔。
那亦是這個凌司煬,此生第一次因為感覺到失去而從內心裡衍生的驚慌失措。
「皇兄,再不到一個時辰太陽就下山了,再不上去怕是夜路不好走。」十三走到凌司煬身後,聲音略有些嚴謹。
凌司煬同時回眸,對著十三淡淡的笑了笑:「馬車已經碎了,十三你確定我們是要用走的?」
十三一愣,同時嘴邊染笑眼神晶亮:「那不如,你我兄弟二人比試一下輕功如何?」
凌司煬挑動眉宇,盈盈一笑:「自然是好。」
「皇兄,承讓了!」十三頓時抬臂對著凌司煬抱了抱拳,一把將手中的劍掛至腰間,又轉眸對著凌司煬滿臉自信地一笑,雙臂一展便赫然騰空而起,同時腳下在樹頂輕點便更是向上快速的飛躍。
凌司煬垂眸淺淡一笑,眸光微轉,看向角落裡所隱藏著人的方向,眸色瞬時微冷,卻時白袍輕揚,如同腳下生風,飛身而起,同時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一顆石子便以著驚人的速度穿過茂密的樹叢,正中所藏之人的額心。
樹叢後一聲慘叫過後,便是死寂沉沉的安靜。
凌司煬卻早已經飛身直上,直到將要追上十三時,十三同時停在一棵樹下,轉眼滿眼清明的笑:「皇兄,其實十三一直對你甚是不服!」
凌司煬挑眉,同時立於十三對面的樹頂,烏髮在身後隨風輕揚,梨花般透白的廣袖在夕陽西下時透出一絲霓虹的色彩。
一笑間淡若清風,凝眸笑看著眼前肆意風發的凌景玥。
不等凌司煬開口,十三繼續肆意輕狂的笑道:「於武功造詣,十三不服!於文物韜略,十三不服!於蘇瞳心之所向,十三不服!於皇兄你曾經多年所藏之秘密,十三不服!」
雖是不服,十三卻是滿眼清明的笑看向凌司煬明亮的黑眸:「但,就因為曾經蘇瞳給了我那四個耳光,十三服了。」
說時,十三微微仰起下巴,笑看著凌司煬眼裡溫和的光芒:「七哥,十三也一樣爭強好勝,也一樣有所不服的地方,但十三也不得不服,就因為你凌司煬這一笑之間可化解一切恩怨的氣度,十三我必須服了七哥你!」
凌司煬笑看著十三許久,才勾了勾唇:「想說什麼?」
十三一頓,卻是同時朗聲一笑:「七哥,若明日與花遲之戰後十三回不去了,煩請七哥替我再雕一隻木頭美人送給蘇瞳,這是我承諾過她的。」
凌司煬眼神輕輕掃過十三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龐:「若你真的回不去,朕恐怕是懶得雕什麼木頭人。」
「哎,皇兄你……」十三頓時瞠起雙目:「太不夠意思了!」
凌司煬卻是忽爾一笑:「小心些,呆會兒誰第二個到山頂,便負責拾柴生火,朕,可不讓著你!」
赫然間,凌司煬凝眸落落一笑,廣袖輕輕一甩便瞬間腳下於樹頂一點飛身而起再次向山頂飛去。
「哎!皇兄!」十三一滯,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頓時轉身腳下用力一點快速向上追去:「七哥!你骨子裡果然比誰都狡猾!」
「少廢話!輸贏見真章!」前方白衣之人輕功如仙似幻,聲音遠遠的傳來。
十三忙快速追了上去:「今兒我就不信飛不過你!」
兩個時辰後——
印陽山頂,木屋門前,一方矮桌之上放著兩隻茶盤,雲淡風輕的白衣公子與霸氣滿身的青衣公子桌前對飲,以茶代酒,好不快活。
矮桌一側,一堆從不遠處拾來的柴上架著篝火,渺渺清煙直升而起。
「七哥,我還是喜歡叫你一聲七哥。」十三又倒了杯茶,放在凌司煬面前:「這樣比什麼都親近。」
凌司煬笑了笑,舉起茶杯放至嘴邊,眸光微斂:「朕亦喜歡如此的稱喚。」
十三飲了口茶,見凌司煬同時淺飲,想了想,便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在杯口邊緣輕輕勾勒著,目光緊鎖著凌司煬淡雅的神情:「對於明日很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自相殘殺,你究竟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