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被困
一瞬間,凌司煬耳根微動,瞬時抬起頭,卻是同時只見暗室之頂赫然出現一圈四方銀光。
凌司煬先是隱約蹙起眉宇,卻是已經知道來不急,在那頂端的四方形銀光迅速直降,一架從頂方一直至地面將他牢牢困住的玄鐵牢籠將他罩住的那一刻,卻是微微轉過眼眸,極為平靜的看著那襲狂笑的妖魅火紅的身影。
透過堅固的牢籠,看著彷彿主導了一切的紅衣之人。
第一次,凌司煬看著這個揭下面具本應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時,眼裡染上了一層憐憫。
花遲本是在笑著,卻是當雙眼觸及到凌司煬眼裡透出的那個做憐憫的東西時,頓時笑聲嘎然而止。
「你在可憐我?」花遲冷瞇起眼,邪冷地一笑,看著凌司煬平靜的面色,看著他站在玄鐵牢中依然抱著小白和輕擁著蘇瞳的身子,頓時輕甩火紅的衣袖,單手背於身後,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去。
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緊逼向凌司煬週身同樣冷凝的氣息。
「怎麼,你以為你用這種眼神來打擊我,我就會瘋掉麼?」
「你已經瘋了。」凌司煬懶得再和他囉嗦,一邊將因為被忽然間關進了像是鐵牢一樣的地方而滿臉緊張小白放到地上,一邊扶著蘇瞳讓她靠在鐵牢邊緣,隨即靜靜的盤腿而坐,一副從容的彷彿以地為爐的安詳姿態。
花遲承認,這一刻,他輸給了凌司煬的淡漠。
不由得,他輕輕放下手臂,週遭狂亂的邪靡氣息漸漸消失,直至安靜虛無。只是冷冷的看著中了他玄鐵牢埋伏的那個白衣之人,看著那張他從五歲起便恨著的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即便是瘋子,也是被沉澱在心底二十餘年的仇恨逼的,也是被你逼的。」
「怪只怪,你當年不該把我推進安明河,而是應該在拓跋玉靈面前一刀了結了我,許是這樣,那個女人便不會罵你是個孬種。」
冷瞇起眼,看著緩緩抬眸寧靜的笑著看著自己的白衣帝王,看著他從容的將雙手輕輕放在雙膝上,花遲冷笑著轉開頭。
「凌司煬,你是個幸運的孬種。不過花某也要提醒你一句。」花遲冷笑著瞇起眼,斜勾起嘴角,一字一句輕輕的,卻又溫柔的邪笑著:「我會一生一世的折磨你,一生一世讓你們所有人不得安寧。」
「所以,你最好在破出我的牢籠之後……」花遲微微站直了身子,落落的冷笑著輕吐著氣息:「殺了我。」
說罷,再一次仰起頭狂笑出聲,一邊笑著向外走,一邊將袖中的忘魂赤蛇輕輕抓了出來,看著因為中了凌司煬的掌風而微微有些昏迷的赤紅小蛇,他倏然停在暗室門前,背對著那邊堅固的玄鐵牢,靜靜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壓迫感。
「蘇瞳的命,在我手裡。」他冷冷一笑,緊捏住忘魂赤蛇的七寸:「所以,你最好小心些。」
話落,暗室的石門倏然合上,徒剩滿室寂靜。
凌司煬緩緩收回視線,轉眸看向昏睡的蘇瞳,他當然知道她的命在花遲手裡。
剛剛那一刻就已經明白,若不解了蘇瞳身上的邪術控制,輕易不能殺死忘魂赤蛇。
忽然間,懷裡一暖,凌司煬轉回頭看向忽然間撲進他懷裡緊緊縮成一團的小東西,眸色溫柔了下來,抬手輕輕拍了拍小白的肩:「怕不怕?」
「不怕!小白不怕!」小白用力搖了搖頭,卻是很沒種的又往凌司煬懷裡縮了一點點,抬起小手揪住凌司煬胸衣的衣服:「皇爹爹!娘不記得小白了!連小白生病了都看不出來了……」
說時,好幾天都忍著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抽噎著仰起滿是眼淚的小臉蛋,委屈的癟著嘴看向凌司煬的臉:「小白以後生病,娘是不是都不會抱著小白睡覺覺了?爹爹……你讓娘記起小白來好不好?爹爹……」
小白搖晃著凌司煬胸前的衣服:「小白要娘抱抱!爹爹……小白要娘抱抱……」
小白和楠謹從出生開始體質就很差,常常因為忽然間換了一個地方就會病倒幾天,前幾天小白就是莫名的發燒,卻是因為蘇瞳不管她,而常常自己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團團的抱著自己堅持了過來。
說完,小白忽然輕輕推開凌司煬抱住她的手臂,轉而跳了開來就要撲向那邊昏睡的坐靠在鐵牢裡的蘇瞳。
「娘……」
「等等。」凌司煬瞬間拉住小白的身子,將她拽回懷裡,不等小白不依的大叫出聲,便一邊牢牢握著小白的胳膊,一邊有些落默的看著那個安靜的閉著雙眼的女人:「不能過去。」
小白頓時癟起嘴,眼淚汪汪的仰起小臉,可憐兮兮的縮進凌司煬懷裡。
凌司煬心疼小白委屈的樣子,輕輕將孩子抱住,溫柔的輕撫著她因為低泣而一顫一顫的背,拍撫了幾下,便輕聲說:「她會記起我們的,但是現在,小白千萬不要試圖碰她。」
「為什麼?」小白抬起小手揉了揉哭紅的眼睛。
「因為,她會傷到你。」凌司煬垂下眼眸,輕輕抹了抹小白眼睛下邊濕漉漉的眼淚,愛憐的在她可愛的小鼻子上邊輕輕摸了一下,溫柔的微笑道:「小白要先學會保護自己,懂不懂?」
「嗯!」小白先是似懂非懂的圓睜著紅紅的眼睛看著凌司煬,而最後一句話卻是懂了,滿用力又認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