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先帝所蹤
十三頗有些尷尬的微微垂下頭。
凌司煬更是無奈的笑了笑,單手放於桌面,微微屈彎著,另一手將一旁的奏折拿了過來,一邊翻開,一邊又看了一眼那一副認真表情的凌景玥。
「你,是想打算讓瞳兒為你自責一輩子?」
十三愣了一下,抬起眼:「我……」
「終生不娶,怕是不妙啊。」凌司煬拿起筆,在折子上輕輕勾劃了一筆,忽然輕輕握緊手中的筆桿,抬眸看向神色有些尷尬的十三:「不如這樣,朕罰你娶一個人,如何?」
「誰?」
「靈惜。」
十三瞬時驚詫的看向他,卻見凌司煬只是笑著將一封奏折輕輕扔至他面前:「月靈惜實為我朝前丞相月洪之月,月家十五年前一朝敗落全家被誅,靈惜便被朕派人收為細作,十五年前你應是見過她,朕還記得那時在宮宴之上那小丫頭撒了你滿身的水,才七歲的你氣的追著她亂跑亂叫,她嘲笑你頭腦不清醒……」
「臣弟小時候的事,皇兄都記得?」十三忽然打斷凌司煬的話,緩緩站起身,目不轉晴的看向那個白衣帝王。
凌司煬緩緩抬眸,勾唇笑了笑:「是,都記得。」
「那皇兄,臣弟問你一件事,你可否說實話。」
「好。」
「父皇的屍首去了哪裡?」十三上前一步,定定的看向凌司煬瞬間抬眼看向他的表情:「十幾年前拓跋玉靈親手拭殺父皇,而父皇在臨死的前一晚卻怎麼知道要將玉靈皇后當初的嫁衣交給你?」
「父皇知道玉靈皇后何時要殺他?以父皇當年的病情來看,他再怎樣,若是有人要挖他的心,他不可能不喊不叫,那個被玉靈皇后挖了心的人,究竟是不是父皇?」
十三靜看向凌司煬眼底平靜從容的波光,疑問更是深了許多:「三年前我去過皇陵。」
「哦?」凌司煬挑動眉宇,淡淡一笑:「有何收穫?」
「父皇的棺木中根本沒有骸骨,只剩一件九龍金袍和一頂龍冠,而館木並無從中撬開的痕跡,也就是說當年皇兄你親手替父皇下葬的時候,你就知道棺木中根本無人。」
凌司煬微微歪著頭,一瞬間笑的愈加無邪:「所以?」
十三擰眉:「他可還活著?」
「重要麼?」凌司煬忽爾無所謂的笑了笑,繼續翻開奏折,彷彿事不關己。
「禍起之源就是在父皇和玉靈皇后之間的仇恨上一步一步走來的,那皇兄以為,父皇若是還活著,他這麼多年會在什麼地方?皇位都可以不要,還可以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們被自己的女人報復而自相殘殺?」
「想必,你應該是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十三忽然間鎮定了許多,淡淡的看向不再說什麼的凌司煬:「十三很慶幸會有你這樣如父一樣的長兄,卻也無奈你的心裡裝太多的東西,父皇的去向我無所謂得知,只是皇兄,你……注意身體……」
剎那間,凌司煬嘴邊翹起一絲淡淡的弧度:「十三,朕的時日真的不多了,該說的,朕會告訴你,而不該所有人知道的,朕便死也不會開口,懂麼?」
「懂。」
「此次回宮,朕會把該做的都做好,待到有一天若朕真的去了……」凌司煬停頓了一下,苦澀一笑,聲音緩緩:「替朕告訴瞳兒,我會在天上看著她,讓她好好活下去。」
「朕,此生有過她,足矣。」
皇宮深處——
一襲紅影迅速在宮頂如鬼魅般快速前行,直至落於乾司殿頂,透過琉璃瓦下輕輕挪開的縫隙,淡看了一眼裡邊的白衣之人。
目光停落在裡間的凌司煬和凌景玥的身上,鄙夷的冷冷一笑。
十三倏然抬眸看了一眼唇邊弧度悄然加深的凌司煬,直至宮頂所藏之人瞬間飛離消失,才蹙眉低語:「剛剛,在上邊的……」
停頓了一會兒,這才有些孤疑的看向凌司煬瞭然的神色:「是個高手,近似於花遲。」
「就是花遲。」凌司煬笑了笑,批了封折子,將之放至一旁,然後抬眼淡笑著看向十三疑問的表情:「他確實比朕活的更加可悲,那張人皮面具,真正的目的其實只是想蓋住那張臉上的血蝶。」
「他不打算放棄?」十三頓時瞇起眼。
凌司煬無奈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就此事而提。
竹林禁地之上空,紅影飛速閃入,腳踏竹葉飄佛直上,直至踏至竹林之間。
林間三年前被拓跋玉靈重新設下的重重機關瞬時因為紅衣之人的闖入而緩緩開啟,鋒利的被削尖的竹節如驟雨一般倏然齊齊射了出來。
「哼,果真是最毒婦人心。」花遲陡然冷瞇起眼,旋身而落,持劍砍落侵襲過來的竹節,目光直視向林中愈加破舊的竹屋,瞬時更是發狠地用力揮劍,飛身而去。